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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疯了(2 / 2)

可惜,来不及了!

“嗖!”

李令月横出一脚,截断郎将的攻击,快步抢上前,拧住他的手腕夺下金瓜,同时一个背摔将其擒拿在地,把金瓜墩在他背甲上:“大殿上公然行凶!你好大胆!”

那郎将被沉重的金瓜压得胸前一闷,气都喘不上来,犹自拍着地面挣扎:“殿下先动的手!”

李令月白眼伺候,我是公主你又不是!

“多谢殿下救命之恩。”奚九酒不动声色得抚开李崧,拍着胸脯惊魂未定得看着那个由金瓜武士接手的郎将,“监门卫备身郎将顾承荣,是吗?”

顾承荣见奚九酒一口道破他的身份,先是一僵,旋即嗤笑:“怎么,难不成你要说我也有什么把柄落在你手里不成?”

奚九酒笑起来,笑得嘲讽讥诮,却带了悲哀:“不是把柄,是蠢事。”

顾承荣心中忽然有了不妙的直觉:“你,你笑什么?”

“我笑你是个蠢人,被愚弄多年,竟然认贼作父,将仇人当做恩公!”奚九酒问他,“你家虽然是将门世家,你却不爱军伍,盖因你曾有一亦师亦友之人莫飞释,受他影响,只愿当一逍遥江湖的浪客,不理官场勾结。五年……哦,如今应当是六年前了,莫飞释离奇失踪,你苦苦寻找数年,最后却只能在洛阳乱葬岗野狗爪下抢下他的一截残骨!

当时给你线索的韦兴说,莫飞释怕是发现了宫闱内监贪渎之事才遭了这横祸,你才投身军伍,入宫备勤,就是想要查清莫飞释之死是吗?”奚九酒恶劣地问他,“你道是杀了莫飞释的人是谁?”

此时满朝文武都已经猜出了结果,就等着奚九酒揭开最后的谜题。

“正是韦兴!”

顾承荣不愿意承认:“你胡说!”

“莫飞释人称侠盗,最爱以武犯禁,五年前,莫飞释在赴约途中遇到了被韦兴侵吞盐井以至于家破人亡的矿主女儿蒙枝,莫飞释一腔义愤,护蒙枝上京告状,艰难逃亡许久,可惜最后却被韦兴手下截得,莫飞释寡不敌众,被虐杀之后弃尸荒野。”

顾承荣听得浑身巨颤:“你,你是如何知晓此事的?是你,是你!”

奚九酒嗤笑:“动你那猪脑子想想,我打得过莫飞释?韦兴又如何会让我做此等武事?”

是啊,部曲好找,能考科举的幕僚不好找!她这样能给科举当枪手的下属,换了谁也舍不得让她去打打杀杀啊!

李令月肃然问道:“那你是如何知晓的?”

奚九酒先给公主还了个礼,接着问顾承荣:“你还记得英娘吗?当年在乱葬岗上,指点你找到莫飞释残骨的那个收尸女子?”

要说以前顾承荣或许还想不起来那么一个萍水相逢的过客,如今却是无论如何不可能忘记了。

“英娘就是蒙枝,她见你哭嚎得真诚便告诉了我,当时你家中正愁你这宗子不务正业嫡脉不保,便出了个主意,即能在宫门口插上一个眼线,又能卖你家一个人情,一举两得呀。”

顾承荣瞪着奚九酒目次欲裂,数个金瓜武士都差点压不住他:“刘怜香!我要你不得好死!”

“我是缺德,但对你,却并无愧疚。”奚九酒神情一敛,“英娘想给月华收尸时求过你的,她都没有想过求你给月华救命,只是央你去讨要一具尸首。当时那崔家子对这人命制成的玩物已经没了兴趣,以你的身份讨要不难。

是你畏惧崔家门第将她拒之门外,英娘走投无路,撞死在大理寺阶前!”

奚九酒豁然剑指,劈面大骂:“你敢在这大殿之上行凶,不过是因为目标是我这卑贱乐伎!若是一开始你便知道仇人就是韦兴,当真有胆寻他报仇吗?

畏威而不怀德,有小勇而无大义,惧上傲下,叛君徇私,就凭你,他日九泉之下,如何有颜面在莫飞释面前谈侠义二字!?又如何敢自认为他知己好友?!”

顾承荣如遭天雷劈面,瘫软在地,被金瓜武士顺利拖走。

满朝文武再无一人敢搭腔。

李令月看得两眼放光。

奚九酒杀疯了。

忽然上首传来天后无喜无悲的声音:“这么多事,你如何都记得?”

“天后容秉,民女不才,却有一能,过目不忘。”奚九酒指了指自己的太阳xue,“这许多年来桩桩件件历历在目,我记得韦兴门下的短处拿住的把柄,也记得十三年前,五州灾荒,我是如何家破人亡!”

“我笑顾承荣痴愚,我又何尝不是如此?居然让韦兴蒙骗这么多年!犹且不知,韦兴便是昔年五州之乱的漏网之鱼!”奚九酒伏地,跪求,叩首,“民女今日,不为公义,只为私仇,为十三年前死在五州灾荒里的父老乡亲,向韦兴讨一个公道!!”

天后的目光扫过群臣,昔日朋党众多,声势昌隆,可此时此刻却再无人敢为其言语。

奚九酒追随韦兴十年,他的每一个党羽,每一次谋划,每一次勾连,都有可能在奚九酒手中有着确凿的证据!

自觉把柄见不得人的,想想何暇前车之鉴,能茍一时茍一时。

便是自觉坦荡的,还得仔细想想自己和韦兴的交往里又可能有多少晦涩,多少算计,会被奚九酒当众揭穿?

他们也怕,怕奚九酒口中再拿出何等证据丑事,便是不伤筋动骨,也能颜面扫地!

韦兴昏厥,党羽闭口,是时候发起最后一击了。

天后缓缓开口:“你可有证据?”

“我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