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凶悍人(2 / 2)

那士人打量两眼:“敢问是薛娘子当面?”

“我是奚九酒。”奚九酒做了个请的手势,“《雕梅歌》正提在墙上,还请郎君赏鉴。”

士人原本还想客气两句,但听奚九酒这么说顿时无视了她,直奔诗文而去。

陈六郎面对奚九酒的眼神是有点心虚的。

但还是撑着面子嘴硬道:“呦,奚娘子怎么出来了?莫不是要重操旧业,亲自陪酒吧?”

奚九酒懒得和他费口舌,一挥手:“给我打!”

顿时身强体壮的九馆跑堂涌了出来挥舞起乱棍就狠狠打了下去!

陈六郎一时不查,被打的哭爹喊娘,可奚九酒犹不满足,拿出一柄匕首来:“给我割了他的舌头!”

陈六郎顿时疯狂挣扎:“你敢!薛默都走了,谁还能护着你!”

“我不用别人护着,就凭我自己的人,也能把你打得满地找牙。”奚九酒挥手示意跑堂们把他都按住了,亲自拿着刀,“可你,就算你家里护着你,也护不住你的舌头!”

眼看着那截刀尖就要塞进他的嘴里,陈六郎越发疯狂挣扎,可眼神却从奚九酒身上挪开,攻击起按住他的九馆跑堂们。

“一群给妓女干活儿的龟孙玩意儿……”

一截匕首塞进了他的嘴里一搅!

一截舌尖已经被剜了出来,落在地上还蹦了两下。

这血腥的场面便是路人看着都十分胆寒!

奚九酒扔掉匕首,转身吩咐:“敲掉他的牙,让他再敢大放厥词!”

一个白布包被塞进陈六郎的嘴里,接着九馆跑堂抡圆了胳膊,狠狠砸在他的脸上!

“啊!”

白色的牙齿混在血水里吐出来,奚九酒站在九馆的大堂里,身罩寒霜,一身凶厉,伴随着陈六郎一声一声的惨叫,九馆里的酒客先是惊愕,旋即大多起身离去。

他们是来寻风雅的,这场面血腥粗蛮,和他们所求背道而驰,不如离去。

奚九酒心知日后九馆怕是会越发门可罗雀。

她没了靠山不能再故作神秘佯装风雅。

那便自己凶悍强大,让人不敢欺辱!

陈六郎被扔出街口,跑堂们像是得胜回朝的士兵耀武扬威,见到奚九酒独占庭中,一个跑堂开口了:“娘子你别怕,他们要是还敢来,我们还把他们打出去!”

奚九酒看着这一个个跑堂熟悉的脸:“你们跟着我可就得罪了世家,还敢吗?”

“敢!”

“我们相信你。”

“对,反正跟着娘子,总能有一口饭吃。”

奚九酒那一身冷厉狂蛮之下,也有少许暖流涌动。

站在她身后的,不止有攒竹,还有这些因九馆而生存的人们,让她觉得她做这一切,都有意义。

“我今日是来巧了,九馆都不用排队了。”

身后忽然传来熟悉的女声,奚九酒转身一看,是傅宁。

连忙迎了上去:“好久不见了,是出关了?怎么还敢来我这九馆?”

傅宁近日忙完了正事就在研究莲花留下的手劄,已经许久不曾出门了,甚至连薛默的送行都翘了,今日难得出关,直奔着九馆来了,倒是让奚九酒喜出望外。

奚九酒曾有疑问,到底是谁教的莲花那一手精妙的毒术从何而来?

调查后推测,大抵是从昔日慧心留下的手劄中总结。

只是慧心那一些总结出的医道药理,落在她手里再配上岭南的毒虫烟瘴,竟成了一手奇特诡秘的毒术,杀人于无形。

傅宁日后要扎根岭南,对本地毒物一无所知怎么行?这些时日都在埋头研究岭南这些丰富不逊于云南的毒草蛇虫,这都好久没见人了。

傅宁指了指自己的鼻子:“我?我为什么不敢?”

“如今我千夫所指,你还与我交往甚密,不怕我污了你傅女医的名头,也把你当成和我一样凶残冷酷之辈?”

“我呸,尽说些有的没的。这世间随波逐流者众,独立清醒者希,又什么新奇?”傅宁敲敲桌子,“若是这便能辱没的门楣,便不是什么清贵珍惜的门第,也算不得稀罕。”

“是,你傅女医清华高洁,凡物不可污。”

“少啰嗦,以前你这九馆人多的乌央乌央,我看着头疼,不爱来,现在难得清静,有什么花样都使出来吧。好酒好菜快些上,难不成你们就是这样招待客人的?”

“叫令官们来,今日得让你把这琴棋书画诗酒花茶这九酒都尝遍了,不醉不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