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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人之后(2 / 2)

食水从来就是要害,秦思不敢掉以轻心。

“这么多人总得用饭,我派个人去九馆说一声,让九馆送过来,如何?”

这个节骨眼儿上,广州都督府应付那边的囚徒就忙的脚不沾地,秦思一时半会儿还真找不到能更信任的人。

奚九酒勉力应付:“听凭秦夫人差遣。”

“你……怎么样?”秦思从来没有见过奚九酒这么气若游丝的模样,“可还有别的伤势?”

仿佛那一刀,是扎在了她的心上。

“没有。”奚九酒觉得自己脸上的面具在自发的变化出表情,“我只是有些累。”

“那你要不回去休息吧。”秦思看向李崧,李崧找了个借口,顺便定了个性:“虽然是力搏误杀,你也确实不适合继续在番禺县衙了。”

“多谢少府和秦夫人体恤,九酒先行告辞。”奚九酒觉得自己的脸好像无需控制,自然会变化出合适的应对。

秦思急忙道:“我派人送你回去。”

九馆莫名其妙得接了数百人的餐食,得亏现在人手够多,质量也没什么要求,饿不死就行,还忙得过来。

但攒竹听说是这般因果之下才得来的大买卖,虽然听说莲花已经死了,但也实在是不放心,全程亲自打点,做好了还亲自送过来。

但她到了,却找不见奚九酒,正觉得奇怪,见李崧路过,拦下来问他:“李少府,九酒呢?”

“她说累,便先回去歇息了。”李崧叹气,“毕竟出了这么大的事,她也是身心俱疲,一时需要调整,也正常。”

“什么大事?”攒竹觉得奇怪,虽然莲花又一次成功弄出了大乱子,但不还是被解决了吗?

除了她自己,别的狱卒和囚徒都没有什么事啊,她死是罪有应得,九酒怎么就身心俱疲了?

“毕竟莲花是她亲手所杀……”奚九酒又不是莲花那种视人命如草芥之人,亲手杀人,一时难以接受,他们都理解。

可攒竹却猛然蹦了起来:“你居然敢让她一个人离开?你怎么敢让她一个人待着?你怎么敢!!!”

撒腿就往外跑:“她会把自己淹死的!”

李崧一听顿觉大事不妙,却见攒竹已经冲出了门,抢了拴在门口的马匹:“驾!”

马匹狂奔而去,攒竹的骑术既然丝毫不比奚九酒逊色!一眨眼的功夫就没了影!

攒竹驾马狂奔回到九馆,连马都来不及栓:“娘子呢?”

“在楼上沐浴……”跑堂得往楼上一指,就见攒竹跟阵风一样刮过!

“哆哆哆”攒竹三步并做两步冲上楼梯,就见奚九酒房门紧闭。推了推,似乎是反锁了。

攒竹挑开机关打开反锁冲进去,屋里空荡荡一片并无人影,随手丢弃的衣物在屋里凌乱的堆叠,只有屋中浴桶没有丝毫热气,却泛着凛凛的水光。

趴在浴桶上,毫不犹豫的伸手往里面一捞!

一个湿淋淋的奚九酒被从水中猛然提了出来!

跑的浑身是热汗的身躯和被水浸泡的冰冷的身躯紧紧相贴,奚九酒身上的水在攒竹身上浸润开,她丝毫不介意,死死拥抱着她湿润的身躯。

额头抵着额头,脸颊擦着脸颊,攒竹紧紧抱着她,只为追寻她身上最后一丝活气。

心口的温热让攒竹一路上狂跳的心脏慢慢缓和下来,幸好,幸好她还活着。

幸好,幸好她没有来晚。

她拍打着奚九酒的后背,震荡她的胸肺,不顾自己身上被她吐出的水液染得脏污:“九酒,九酒,都过去了,没事了,都过去了。”

奚九酒吐出大口大口得清水,满脸是水,涕泗横流,分不清是刚涌出的泪水还是桶中的清水,慢慢回过神来,眼神缓慢凝聚,落在攒竹身上,哪怕模糊,可是那再熟悉不过的轮廓让奚九酒泄开心上的哄睡:“攒竹,攒竹。”

“没事了,没事了。”攒竹用自己的脸颊和嘴唇贴着她的脸颊,“有我在呢,什么事你也不能把自己淹死啊!”

“不一样,不一样。”奚九酒摇晃着头,发丝上的水珠乱晃,像个不知事的小姑娘,泪水不断汹涌,比发中淌出的水花更磅礴。

攒竹像是哄孩子一样的温柔:“有什么不一样?说给我听听?我们不是说好的吗?不管是什么事,我们都要一起面对的。”

“她叫刘怜花,她是刘怜花!她居然是刘怜花!”

这一下,就是攒竹都无比震撼:“她怎么会是刘怜花!”

李崧停在楼梯的拐角,是叫喊着娘子在沐浴的跑堂拦住了他的脚步,也是楼梯上蔓延下来的水花让他逐渐清醒,只听到了攒竹这一声惊叫,就被跑堂近乎生拉硬拽得扯下楼去。

都说了娘子在沐浴,你还一个劲的往上冲是什么居心?!

楼上,攒竹还是难以抑制她的惊骇,看着双眼写满绝望的奚九酒,结结巴巴得说出那个显而易见的猜测:“莲花是刘怜花?那她的故事中的那个母亲,不就是,不就是……”

“那是我娘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