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追兵？”李崧看看小菊，“那她手里那个叫什么？”
“不畏墙啊！”小菊不假思索地脱口而出，紧跟着就发现李崧表情不对，奚九酒眼神飘忽。
“你不是说没起名字吗？”
奚九酒撕了左边脸皮贴在右边脸上，一边不要脸一边二皮脸，就不会尴尬了呢：“不想告诉你而已。”
李崧一张脸黑的跟锅底灰似的，眼睁睁得看着莲花把傅宁推下了水。
身形被河水吞没，连浪花都不起。
奚九酒抓起灯笼就冲了出去。
“傅宁，傅宁！”奚九酒冲过石桥，迎面跟一脸泪痕的莲花撞上。
“奚娘子！”莲花神色焦急一把拉住奚九酒，“奚娘子救命啊！师傅失足落水啦！”
奚九酒跟着莲花往回跑：“在哪儿落水的？”
“就在这……”
奚九酒提着灯笼照向岸边：“在哪儿……”
一只手悄悄伸向奚九酒的后腰，猛然一推！
紧跟着一声惨叫！
奚九酒手如铁钳死死扣住那只手腕，单手就将她按倒在地！
“杀人凶手果然是你！”
点点烛火猛然亮起，攒竹，李崧，衙役，还有没反应过来也不敢相信自己眼前发生的一切的小菊。
“快救人！”奚九酒不等衙役来接手，急忙吆喝着救人。
“我在这儿。”傅宁无声无息得爬上岸来，一身湿淋淋连头发都黏在脸上，框出一张冻得青白的脸，只有水珠落地滴滴答答，却没有丝毫脚步声。
“妈呀！”
整片烛火星河都是一阵摇晃，攒竹喊出了他们的心声：“你走路怎么都没声的？”
“有声还怎么吓她？”傅宁抖了抖身上的水渍，看到慌忙转身的李崧还笑了一声，“本来还当要演冤魂索命呢。”
“你会游水？”奚九酒见她平安无事还有空和攒竹斗嘴才算放下心来，顺便给她哥解释的机会，“你不是北方人吗？”
北方人多不识水性，攒竹就不会水！
“在别院里教的，保命本事。”傅宁打了个寒噤。
攒竹急忙解下身上的披风披在她肩头：“挡挡风，有话快回去说，这十二月的天气落水可不是闹着玩的。”
“好。”傅宁没有拒绝她的好意。
攒竹调整下方位，和奚九酒一左一右站到傅宁身前替她挡这吹来的寒风。
“莲花，你为什么，为什么要害傅女医？”直到被推进县衙开审，小菊才终于反应过来。
可她却无法接受这一切。
莲花是放她出逃的救命恩人，她感激。
傅宁是普度众生的神仙菩萨，她崇敬。
可莲花为什么，为什么要害傅宁？！
要不是她亲眼看到莲花把傅宁推下水，无论是谁跟她说她都不会信的！
插科打诨消解不了她心中的疑惑和愤怒，她比落网的莲花还关键。
“小菊，还不明白吗？”奚九酒给傅宁安排洗漱更衣，漠然点破关键，“就是她杀了小梅。她怕我们查出来，所以先下手为强。”
“为什么……怎么可能？”小菊看着今晚突然出现，甚至把李崧都拉来的奚九酒，“你们早就知道？这些，这些都是你安排的？”
奚九酒否认：“产妇不是啊！我怎么可能操作别人难产？”
“小菊！”攒竹见不得别人逼问奚九酒，“她心有恶念，何须别人计算安排，给她一个机会，她就不会放过的。她既然知道了我们发现小梅的死有蹊跷，也知道了李少府在怀疑她，危机环伺，狗急跳墙。”
“傻丫头，他们利用的是你！”莲花“咯咯咯”的笑起来，刺耳尖锐，跟个疯子似的，“你真当她们好心啊？这世上，哪来的好人？”
“那不是你自己去探她口风的吗？你不问我们也用不到啊。”奚九酒让控制她的衙役把她嘴堵上，先跟小菊说清楚。
“利用我？”小菊脑子里一片混乱，谁利用她？怎么利用她了？利用她什么了？她怎么都不知道呢？
“工坊不与外界相通，知道今天验尸的事情只有四个人进了工坊，傅宁，攒竹，我，还有你。”奚九酒挨个点点，“不是我说的，不是攒竹说的，不是傅宁说的，那你们今天验尸的消息，是谁传出去的？”
小菊难以置信得指向自己：“我？”
“你还记得告诉谁了吗？”奚九酒看着她，目光怜悯，“如画今日大闹，总不能是你告诉她的。”
小菊脾气硬嘴也硬，如画以前跟她根本就不认识，哪怕奚九酒没叮嘱过她不能往外说，她也不会跟如画诉衷肠。
要是没人怂恿，如画怎么会无缘无故说她衣服臭，吵起架来话赶话被套出了真相，说她今天去验尸了。
“是……是她！我只告诉了她！”
小菊被困掩翠庵，是莲花助她一臂之力，给她解开了绳索开了门，她才能逃出生天。
小菊感激莲花，和她也亲近，早上其他人都被拢了去指挥干活儿，小菊吐得难受加上身上衣裳染了尸臭回屋洗漱，也是给傅宁打下手，所以没有被分配干活儿的莲花帮她烧的水。
所以面对莲花的试探，小菊几乎毫无抵抗，就透露出了，傅宁已经查出小梅并不是死于围殴之时，杀人凶手另有其人的消息。
“当时她就想逃跑了，趁着琴棋书画挑头闹事的机会，挑唆如画和你吵架，本来是想用‘验尸’两个字制造更大的恐慌和排斥，制造更大的混乱吧？”奚九酒问她，“如画不认识小菊，可她认识你呀。”
“甚至今日工坊的乱象，你也在其中推波助澜，功劳不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