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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留!(2 / 2)

“都是使君厚爱。”奚九酒往广州都督府的防线行礼算是写过,紧跟着上了马车:“牢中今日人满为患,还请将军将人压着,随我前去助少府一臂之力。”

张猛依旧二话不说便应下了,留了些甲士善后,自己带着人跟着奚九酒走了。

谁都没有在意还被留在原地的蓝臬。

蓝臬此刻却关注不到他们的疏忽轻慢,一张脸上风云变幻,怨恨妒跌宕交换,最后却只能咬一咬牙,暗骂一声奚九酒逾越,立威都立到他的头上来了!

“郎君,韩申的尸体是送回族里,还是送回他家中?”管事轻声问道。

蓝臬不耐烦得一挥手:“这等罪奴,死有余辜,还送回去做什么?拉到城外乱葬岗扔了吧!”

管事难掩错愕:“可是韩申毕竟跟了您这么多年……”

“闭嘴!”蓝臬厉声呵斥,扭头上了车,“还不走?要我给他收尸吗?”

老车夫驾车前拍拍管事的肩:“走了。”

这人还是年轻啊,经的事儿少,他还是不知道郎君是什么样的人啊!

……

公堂之下,奚九酒是悄悄离开,大张旗鼓地回来。

而公堂之上,李崧审了一天,嗓子已经嘶哑,堂下的妓子,证人,同案犯,换了一波又一波,衙差疲于奔命,连看押犯人的人手都紧张了。

幸好这一切终于到了尾声,主簿书吏正在宣读李崧的判决。

“姚谦以良为贱,逼良为娼,斩!

吴德和略妇女,数罪并罚,斩!

……”

红袖招的龟公豪奴,牙行的无良牙郎,随着一个个“斩”“绞”字落下,堂下众犯千姿百态。

有涕泪横流痛哭流涕的,有恐惧失禁拼命求饶的,还有夺刀相向拼命挣扎的,猪突猛冲,衙役人手不足弹压不住,堂上便是人仰马翻一片混乱,

便是李崧自己,膝裤还被扑到面前的吴德死命拽着,拼命磕头:“少府!少府!我不该得罪奚娘子,是我有眼无珠!但我冤枉啊少府!你不能为了给她出气滥杀无辜啊少府!我和那奚九酒有私仇,她的话不可信啊少府!”

李崧牢牢拽着膝裤生怕给人扯脱了,便是有些武艺也无法施展,气的大骂:“放手!今日杀你全因你的罪过!桩桩件件均有例可循有法可依,本官何曾徇私!”

公堂上鸡飞狗跳,秩序岌岌可危。

奚九酒歪头问张猛:“张旅帅,使君既然命你听我号令,那我请你助少府维持秩序,你可听?”

张猛总觉得奚九酒不会蠢到真的信了薛默让他听她的,但他想不通奚九酒怎么真敢支使他。

他只知道眼下最重要的任务就是把戏演完,断然应诺:“唯!”

披坚执锐的生猛甲士加入将罪囚按跪着在堂下一字排开,在公堂上下摆不下了,就拖了下去在长街上一字排开,再有挣扎的便是一顿乱棍,绝对武力压制之下,秩序很快恢复。

姚谦挨过几次刑杖,一双腿早就断了,被拖出来的时候见到了奚九酒,瞪裂了目眦,眼中一片血红,又从眼角溢出来。

两行血泪挂在面上,望之生怖:“奚九酒!三十年河西,三十年河东!若有一日你落到我手里,今日之仇,百倍相报!”

奚九酒不怕,她甚至还笑出了声:“今日县衙事多,牢狱紧张,公文送往京中往来实在麻烦,不如张旅帅好人做到底,帮少府一劳永逸了吧。”

还河西河东?

河都给你掘了。

奚九酒声调慵懒,却让全场噤若寒蝉。

张猛惊愕得看她,她要杀人!

她真的敢杀人!

奚九酒眼神淡漠,凉薄,毫无波澜。

她见多了死人,也不怕制造死人。

你们不把别人的命当命,那便只有屠刀加颈,才能让你们知道,死亡面前,人都是一样的。

让李崧砍人程序太多太麻烦了,还是让张猛去砍人方便。还能让李崧少上一份请罪折子,他本来就是被贬官,给朝中的印象全是擅自杀人的请罪折子可不好。

而且既然广州都督府要让她背这个锅,那总归,是要有些代价的。

她不是怕姚谦的诅咒,而是这些人她真的想杀很久了。

“不错。”李崧居然也同意了,“夜长梦多。”

判罚是依律例,他敢扪心自问毫无私心,但县衙狭小,人手单薄,而这些地头蛇树大根深,留久了终究是隐患,毕竟县衙不是广州都督府,没有那么多府兵护卫左右可以日防夜防。

他不敢去想,其中是不是也有一分是防着姚谦的百倍相报,要帮奚九酒斩草除根。

两人都同意了,张猛也不再想别的,抽刀一敲刀鞘:“出鞘!”

“唰——”横刀出鞘,哪怕天边只剩橘黄残阳,依旧照射的熠熠生辉!

“行刑!”

遥遥传来一声长呼:“刀下留人!”

张猛本能看向奚九酒求个指示,对上她嘴角的冷笑,面上的狠色:“不留。”

张猛立时出刀!

刀光银亮,染着一层淡淡的红,手起刀落便是两颗人头落地!

府兵甲士只听见张猛号令,顿时手起刀落。

长街之上,人头滚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