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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你能行多少善!(2 / 2)

节度使的态度,也很耐人寻味啊!

陶桃一蹦一蹦得蹿回来:“娘子,我都问过了,这两天来卖身的流民突然增加了那么多,就是红袖招买人的嬷嬷指点她们来找我们九馆卖身的!”

岭南虽然偏远,却也不乏烟花柳巷之所,声势最盛的,便是红袖招。

姚谦就是红袖招明面上的东家。

奚九酒点点她的额头,笑道:“只是红袖招?醉仙居便没有推波助澜一二?”

陶桃一脸茫然。

“你去拿盒白糖,送到雅厢来。”奚九酒回到雅厢,假装不知道李崧刚才倚门偷听,发现她回来才连蹦带跳得蹿回去坐下假正经,执起酒壶给李崧斟酒,再假装才发现杯中酒一滴都没少:“这坛梅雕酒可是不合郎君口味?”

“哦,不是不是。”李崧连忙端起来喝酒,喝的太急呛了出来,“咳咳”得喷了出来,连衣襟上都撒上了酒点子。

“郎君慢点。”奚九酒抽出香帕替他擦衣领。

“啊……多谢!”李崧恨不得有个洞给他抓紧去!他向当朝宰辅投递行卷时都不曾如此狼狈,“我,我自己来!”

“郎君不必如此,原就是我的不是。”奚九酒呵气如兰,就在此时,桃娘猛然推开门。

“娘子……啊我!”

桃娘恨不得戳瞎自己的眼睛!

两人立马分开,李崧爆红着一张脸,手脚都不知道应该往哪放。

倒是奚九酒面色如常:“瞧我,叫桃娘拿东西的,倒是全然忘了。”

桃娘这才战战兢兢得进来,将托盘上的漆盒奉到桌面上。

“郎君出身贵重,见多识广,不知看此物如何?”奚九酒款款打开漆盒,大红锦缎上,铺陈这雪白的晶粒。

“这是糖?”李崧不敢看奚九酒,只能转移视线,只一眼便大惊失色,“没想到在岭南这等蛮荒之地,还能见到如此精细的糖霜!”

奚九酒一本满足。

看!这才是她想要的态度!

奚九酒隐秘得看了懵懵懂懂的桃娘一眼,果然啊,逼还是要装给懂的人看。

“郎君看,此糖如何?”

“细密如沙,色如霜雪,不吝于公侯府中佳品!罕见于两都之外!”

要不是这样的成色,李崧又怎么会如此惊讶呢?

哪怕是家里给他送来的物资,都没有这样的好成色,岭南潮湿多烟瘴,糖易受潮,不好保存,更不好运输。

“那我若请郎君将此物售于岭南之外,郎君可能应允?”

“娘子有求,自无不从。”话说完了李崧才过了过脑子,意识到自己刚才说了啥,“娘子是说此物是本地所制?”

“我等生计,便全盘托付于郎君了!”奚九酒泪凝于睫,盈盈下拜,李崧脑子顿时一片空白。

听奚九酒絮絮着九馆经营的艰难,她不得不制些杂物以图生计,但是她没有人脉,便是想贩售也没有门路。

正好陇右李家每月给李崧送家用的规模堪比商队,就此空车而返实在浪费,只能请托他买些白糖到沿途的江南道、淮南道等地销售。

至于银钱,她表示相信李崧的人品和陇右李家的名声,等下一波队伍再带来便是。

李崧被哄得头脑发热一上头,表示怎么能让她空等呢?

糖就算商队进的货,银货两讫,绝不赊欠!

李崧走的时候,兜里多了张契书都迷迷糊糊的。

攒竹和关冲这才现身:“娘子,这陇右李家连李崧都护不住,咱们托庇于他,真的成吗?”

“长安街市上的寻常糖霜都要六十钱一两,咱们这样的百钱一两不在话下,更别提两都之外,绝少见这等佳品,更能加价。

卖他三十钱一两,其中的暴利自然有人能掂量出来。求人能顶的了什么事,互利互惠,才得长久,给了他们多少利,他们才能花多少力,这可不是保李崧的面子,保的是他们自己的财路。”奚九酒转身拂袖,“叫上桃娘,说说你们都打探出什么了?”

攒竹先说:“放出话来的就是红袖招,不止他们自己做,此时岭南府城里的青楼妓馆,都不招人了,但凡有卖身的,全都指到桃娘这儿来。

醉仙居又在鼓动其他酒馆联合起来了,也少不了他们推波助澜。

姚谦更是放出话来:既然娘子要做菩萨,他倒要看看,娘子这艘船能渡多少众生,看看您到底能行多少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