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郁雾笑着摇头,回应道:“师娘言重了。既然师娘有意求签,正巧住持也在此处,我们便一同前往吧。”
众人一路说说笑笑,向正殿走去。陆郁雾在途中笑道:“师娘求得小郎君日后金榜题名,杜娘子求得苏公身体康健,来日我们能在京城重聚。”
“那你求得好姻缘,来日觅得良婿,你马上及笄,到时候陆家门槛都要踏破了,我可是听官人说了,你在滁州颇受欢迎,李六郎和刘四郎都钟情于你,都想着在你及笄之后上门提亲呢。”杜氏笑着揶揄。
她被两个人拉着一起向正殿走去。
她在寒山寺求得三条签文都并不好,之前的那一条签文也不算好,就算求得姻缘前,也注定没有好结果。
当然在薛氏和杜氏二人殷切期盼的目光中,陆郁雾当着她们两个人的面求了一个姻缘签。
当然这次的签文大概和上次一样都被智仙掉包了,她如今倒是愈发好奇签文上到底是什么?
薛氏与杜氏看着陆郁雾,笑着打趣道:“看来郁雾丫头日后必定能寻得一位如意郎君。”话语间流露出对晚辈的深深祝愿。
“如今腊月二十八,今晚回去正好能喝腊八粥。”杜氏眉眼间带着些许笑意,“真没有想到被贬之后也能过一个开心的新年。”
陆郁雾望向杜氏,温言提议道:“若杜娘子不介意,每年此时都可前来此地相聚。待到后日我及笄之日,虽邀请的宾客不多,但亦希望能与您和苏公共庆。”
杜氏欣然应允,眼中闪烁着期待的光芒:“好,以后年年都来,我也能与宁宁多些时光相聚。”说着,她又将目光投向了薛氏。
在寺庙门口,他们与欧阳修、苏舜钦两位文人雅士会合。两人脸上洋溢着愉悦的笑容,似乎在这清幽的寺庙中找到了心灵的慰藉。
下山途中,欧阳修提及了修建亭子的计划,他兴奋地表示:“待住持修建好亭子,我便能时常携友前来游玩了。来此短短两月,我已深切感受到滁州百姓的热情与好客。”
苏舜钦闻言,眉眼间流露出一丝怅然:“我倒有些羡慕你永叔,若是我也能如此豁达不羁该有多好。”
陆郁雾看着苏舜钦,眼神中透着安慰与理解:“苏公此言差矣,虽未身居朝堂,但我亦能感受到您的抱负与无奈。然而,塞翁失马,焉知非福。未来之事,谁又能说得清呢?”
她侧目望向苏舜钦,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苏公,日后你与师傅定能在京城重逢,共续前缘。”
苏舜钦抵达滁州的第二日,陆郁雾便亲自陪同他拜访了陆紫菀。陆紫菀以医者的慈悲之心,为他精心调配了药包和熏香,并开具了几副调理身体的药方。有了这些药方,苏舜钦的身体状况定能得到有效地改善。
在陆郁雾苦口婆心地劝导下,苏舜钦终是承诺会适量饮酒,从而避免了其可能发生的早逝悲剧。
他们一同畅想着,未来的某日,在繁华的京城之中,苏舜钦与欧阳修重逢,再次把酒言欢,畅谈天下事。
“永叔,你这徒儿真是收得妙极。”苏舜钦看着欧阳修,眼中流露出几分羡慕,“她比起子固,更能言善道,倒让我起了收她为徒的念头。”
陆郁雾听闻此言,谦虚地回应道:“苏公过誉了。我虽未曾有幸见过子固师兄,但听您如此赞誉,我自觉高攀了。毕竟,我于诗文之道并不擅长。您与师傅乃是莫逆之交,说起来,我也算是您的半个弟子。”说着,她恭敬地向苏舜钦施了一礼。
苏舜钦闻言,哈哈一笑,轻敲了敲陆郁雾的脑门:“好个聪明伶俐的姑娘。”他转头对欧阳修道:“永叔,这孩子也算是我的半个弟子了。”
欧阳修笑着点头:“子固虽不善言辞,但其文采斐然,确实让人称道。若有机会,我定会让你们师兄妹相见。我相信,子固也会喜欢这个师妹的。”
哈哈,别担心,很快就有机会了。
陆郁雾笑着回答:“师傅放心,我定会与子固师兄和睦相处。若有机会,我还要抄写几篇师兄的佳作,向他表达敬意。”
欧阳修闻言,满意地点了点头。
此时,智仙在一旁默默注视着下山的人群,尤其是陆郁雾那明媚如阳光般的笑容,仿佛一位落入凡间的精灵仙子。
慧悟禅师走到智仙身边,轻声问道:“智仙师侄,你似乎对郁雾小友颇为欣赏?”
智仙转过身,恭敬地向慧悟禅师施礼:“见过师叔。郁雾小友确实与众不同,她见识广博,学识深厚。每次与她交谈,我都能领悟到不同的人生真谛。是她让我明白,红尘俗事亦是一种修行。”
慧悟禅师好奇地问:“今日郁雾小友与杜施主和薛施主求了姻缘签?签文如何?我看他们二人都非常开心,想来这次签文应当不错。”
“师叔,小僧有一个问题想要问你?”
“有何疑问?”
智仙见他如此慎重,便将之前的签文原样递交至他手中。
那签文之上,字迹清晰,仿佛透着某种宿命的沧桑感:
——②如彼翰林鸟,双栖一朝只。如彼游川鱼,比目中路析。
慧悟禅师眸光一凛,擡头直视智仙,“此签文,莫非是郁雾小友所求?”
智仙点头确认,“正是。且上次她所求之签,亦是这般悲凉。小僧恐其家人忧虑,故稍作更易。”
慧悟禅师眉头紧锁,沉思片刻,缓缓道:“若老夫记忆无误,此诗乃悼亡之作,何以会……师侄,为何郁雾小友所求姻缘之签,皆是这般凄凉?”
智仙轻叹一声,摇头道:“小僧亦不明其中缘由,故此特来请教师叔,期望能得一线天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