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务员恭敬地对着鞠躬，然后伸手示意他们进去。
“嗯。”孟星河微微颔首，牵着纪栀走了进去。
收礼物的服务员本想拿过纪栀怀里的礼盒，纪栀下意识拒绝，服务员愣神，纪栀礼貌笑着说：“不好意思，我想亲自送给陈小姐。”
“好的，小姐。”
服务员也不强求，他微笑着目送他们进入。
两人刚走进去，就看到在人群中亲昵的两人，周昭聿的脸上始终挂着浅浅的笑容，却也难以掩盖他的苍白虚弱。
站在他身边的陈菁菁眉眼含笑，娇嗔着说些什么，他只是微笑。
陈菁菁小鸟依人地靠着他，而他似乎没有拒绝，任由她靠近。
纪栀看到这里，握着礼盒的手微微收紧，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感受，堵得她胸口发闷。
她低下头，努力将这股情绪从脑海里驱逐出去，告诉自己今天是来做什么的。
孟星河察觉到纪栀的异常，他低头轻声安慰，“我看周总兴致不高的样子，像是有哪里不舒服在强撑。”
刚才外面走进来的孟星河也看见了人群中的周昭聿，那双黑曜石般的眸子黯淡无光，仿佛没有任何焦距。
纪栀闻言擡起头，眉梢微挑，她不动声色松开孟星河的臂弯，“谢谢您了，孟少爷，剩下的就交给我自己。”
孟星河温柔一笑，“那么先祝你成功。”
“谢谢。”
孟星河点头，没有再跟进去，而是按照计划往门口走去，纪栀看到他的背影远离，她才提起裙摆，走向人群中。
“阿栀？”
一声熟悉的声音响起，纪栀停住脚步，循声望去，看到几张熟悉的面孔。
“师兄。”纪栀先是一愣，随即明白过来，她朝他们露出灿烂的笑容，“好久不见，师兄们。”
“真的好久了，你过得好吗？”
“挺好的。”纪栀笑着，眼神却一直看向人群中，“师兄，我们有空再聚，我先去给寿星送下礼物。”
“你...”王阳正要说什么，就被旁边的安承泽拦下，“你快去吧，我们事后再聚。”
“好。”纪栀朝他们笑了笑，然后转身朝人群中走去。
王阳皱眉，看到纪栀走远，他才说，“阿栀居然回来了。”
安承泽勾起唇角，邪魅一笑，“本来还觉得这生日宴没意思，看来有一场好戏啊。”
“什么？”
安承泽擡眼看着纪栀走向人群，笑道：“等着看。”
还在喜悦中的陈菁菁，看到纪栀拨开人群，一身白色长裙的纪栀款款走来，她脸上的表情一滞。
纪栀站到人群面前，她将礼盒送到陈菁菁面前，微微一笑，“陈菁菁，恭喜你生日快乐！”
人群里有几个人眼尖，认出了纪栀，“是她！是B大的纪栀！”
“纪栀？”
“她当年不是和周总...”
一时间，纪栀成了这场宴会的主角，而她从容淡定让大家觉得她是真心来送礼物。
陈菁菁脸色瞬间惨白，她看着纪栀，她没想到纪栀居然回来了，更没想到纪栀会在这个时候出现。
她忍不住看向一直没说话的周昭聿，却发现周昭聿只是看着纪栀，他的脸色苍白，连带唇色也是白的。
纪栀也察觉到周昭聿的异常，她没过多理会，继续笑着说：“怎么？是觉得我这礼物不够诚意？”
“当然不是。”陈菁菁看着周围人的目光，讪笑着，“你能来我已经很开心了。”
陈菁菁说完，便伸手要把纪栀手里的礼盒拿过来，但却被周昭聿先行接过，他淡淡说：“谢谢。”
“可以切蛋糕了。”
周昭聿的声音听不出任何情绪，他看了纪栀一眼，把礼物递给于宋，然后迈步走到舞台中间蛋糕前。
看到周昭聿帮自己解围的陈菁菁，脸色稍霁，看来他是相信自己的，她笑着说：“我们开始吧。”
“等一下！”纪栀忽然喊停，所有人都朝她投去疑惑的视线。
她缓步走到周昭聿面前，笑眯眯地说：“我这个礼物还是希望陈小姐能当着我的面打开。”
“你......”陈菁菁气恼地瞪着纪栀，她可以确定就是纪栀今天来就是故意难堪。
周昭聿也看向纪栀，他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
纪栀也不管别人的目光，径自从于宋手里拿过礼盒，递到陈菁菁面前，“怎么？不敢打开吗？”
纪栀看着她的反应，嘴角的笑意更深了。
陈菁菁咬牙切齿，但碍于在座的宾客，她也只能压抑着怒火，她看了一眼周昭聿，然后正要接过纪栀手里的礼盒。
就在众人屏息期待陈菁菁拆开包装，却被周昭聿突如其来的冷声打破，“够了。”
陈菁菁停下动作，不解地看向周昭聿，“怎么了？”
周昭聿没有看她，而是看着纪栀，目光冷淡，他的语调冷漠，隐约透着些许怒气，“纪栀，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周总，我不懂你在说什么。”纪栀淡笑，看了他一眼，“我来只是为了祝贺陈小姐生日快乐，我没别的意思。”
“而且我只是想让寿星当着我的面打开礼物，好像也不是很过分的要求吧？”她说的云淡风轻，但字字句句都是利剑扎向周昭聿。
周昭聿额间细汗越来越多，脸色也越来越苍白，他知道快撑不住。
他上前用力扯过纪栀的手腕，不给反应拽着她往外走。
纪栀猝不及防被他拉着往外走，她皱紧了眉头，“周昭聿！”
她今天绝对不能让计划失败，所以她拼命挣脱周昭聿，“你放手！”
周昭聿根本听不进她的话，依旧拽着她往车子走去。
“周昭聿！”纪栀怒了，她一脚踢到周昭聿小腿上，周昭聿只是吃痛皱眉，用力将她关进车里，然后他捂了捂胸口坐到驾驶室。
纪栀的手腕都被他捏红了，但她丝毫不顾疼痛，她怒吼着，“你疯了是不是？”
周昭聿没有回答，而是发动引擎，就在看到于宋拿着那个礼盒，却松了口气。
*
车内，气氛压抑沉闷，两人谁也不说话，一路无言，直至周昭聿再也熬不住，脚踩下刹车。
周昭聿捂着胸口，脸色煞白。
纪栀看到他的样子，不由苦笑，“周昭聿，你的演技真不错，你不去当演员，真是太浪费你这身天赋。”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周昭聿的声音很低，他看着纪栀，“为什么要这么伤害自己。”
纪栀看着他，神色冷漠，她冷笑一声，“这么多年，你都是这样自欺欺人吗？”
“我只是希望你幸福！”周昭聿看着她，眼里满是悲戚。
他是今天早上才知道纪栀这几天在福利院制香是为了什么，原来她的目的是陈菁菁。
周昭聿怕还在暗处的周晗白会伤害纪栀，他不能再失去纪栀，所以他来了。
“可就在三年前，我的幸福不是早就断送在你手里？”纪栀别开头，她看着窗外，杏眸微微泛红，但她不想在他面前示弱。
周昭聿看着她倔强的侧脸，神情黯淡，声音闷闷的，“对不起。”
“呵。”纪栀冷笑，她转过头眼里有愤怒的泪水，“你是在跟现在道歉，还是跟三年前道歉？”
“纪栀......”周昭聿低呼一声。
“别再叫我，你知不知道今天对我来有多重要？”纪栀打断他的话，声音哽咽，“周昭聿，我问你，你是不是早就知道院长就是陈菁菁害得，所以陈菁菁如今还能开生日宴都是你的手笔？”
周昭聿张了张嘴，似乎还想说些什么。
但纪栀却打断了他，“别再说什么为我好之类的废话，你好残忍，你知不知道你把我关在地下室那段时间，唯一支撑我的就是院长...”
什么地下室？
周昭聿忽然胸口一窒，他看向纪栀的表情变得复杂，“地下室......”
纪栀闭了闭眼睛，不让眼里的泪水掉下来，“是啊，你明知道院长对我来说有多重要，我已经知道真相了，可是你还在保她，周昭聿，我告诉你，我这辈子再也不想见到你！”
纪栀大声吼完，拉开车门跑出去。
周昭聿伸手想要抓住，却只碰到空气，最终，车子发出刺耳的喇叭声。
纪栀闻声，也往后看了一眼，便头也不回地离t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