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哪？”
身后传来周昭聿低沉的声音，纪栀扭头看向声音的来源，就对上周昭聿寒潭般漆黑幽深的双眸。
跟她梦里的眼神一模一t样，她不由得打了一个哆嗦。
周昭聿迈步朝着她走近，她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立即出声，“不要过来。”
周昭聿停住脚步，薄唇紧抿，眸光幽暗晦涩。
“不要过来......放过我。”
纪栀看着他的眼神有些陌生，又忍不住往后退了一步，撞倒了后面护士递过来的水杯，水洒了一地。
周昭聿看着她瑟缩的模样，眸色一点点变冷。
“纪栀。”他轻唤了一声，嗓音低哑，“你究竟在怕什么？”
纪栀看着他的眼神依旧是畏惧的，“周昭聿，你到底要怎么样才肯放过我？”
“不要惹我生气，阿栀。”周昭聿的声音提高了，眸光冷冽如冰，上前抱住她。
纪栀慌了，瞪大眼睛，大声哭喊着，“不要！放开我。”
纪栀的哭喊声引起了不少人的注意，何畅赶忙跑过来阻止周昭聿，“你是忘记李博士交代的？不要刺激她。”
周昭聿闻言放开她，转身大步离去。
何畅跟上去，吩咐护士照顾好纪栀。
纪栀连忙跑回病房里，把门锁上，整个人靠在门板上，蜷缩成一团，浑身瑟瑟发抖。
*
回到办公室的周昭聿解了解领带，坐在院长办公室的沙发上，烦躁地扯掉衬衫的扣子。
他深吸一口气，闭上眼睛，努力平复自己的情绪。
何畅从外面进来，把门关上，“你太冲动了，李博士不是交代过吗，让你近期不要出现去刺激纪栀。”
周昭聿睁开眼睛，眼神阴霾，“为什么我会是她的阴影？”
明明他觉得她和他正在往好的方向发展，可这又是为什么？
“这不是你的错，阿昭，原本钟院长离世就给纪栀造成极大的冲击，再加上后来被关祠堂受到那样的对待。”何畅走过去，劝着周昭聿，“那种地方平常人都受不了，何况是纪栀这种对气味就敏感的人。”
周昭聿闭上眼睛，深深地吐纳了几次才缓慢睁开眼睛，何畅试探性地说，“或许纪栀那个时候就已经生病了，只是你没...”
门外的敲门声打断了何畅的话，“院长不好了，纪小姐跑了。”
闻言周昭聿倏地站起身来，扯住护士的手臂，“她去哪儿了？”
护士小声说：“我也不知道，她说口渴，我就去给她倒水，然后她就推开我...”
“你先别急。”何畅忙拉住周昭聿，让护士赶紧去找。
周昭聿甩开何畅的手，疾步往门外跑去。
“阿昭！”何畅追了出去。
周昭聿坐进车里，拨出电话，“帮我查下纪栀去哪儿了。”
挂断电话，周昭聿的心跳的厉害。
真的是他做错了吗？或者他就应该让纪栀忘掉那段不好的回忆。
纪栀在路边拦出租车，司机见她穿着蓝白病号服，问她要去哪儿，她茫然地窗外，突然说：“我想回家。”
*
医院门口，周昭聿开车往前行驶，手机响起，“周总，纪小姐在老城区。”
他猛踩刹车，把车掉头，往老城区开去，此时还是晴朗的天空似乎也被乌云遮住了一层，天空中飘着细密的雨丝。
不知道过了多久，周昭聿车子开到了老城区。
老城区早就被拆成一片废墟，到处是残恒断壁，雨势逐渐变大。周昭聿在这里找了许久，终于看到了纪栀。
纪栀蹲在路边，浑身湿透，头发凌乱，脸色苍白的一点血色，周围静静悄的，早就没有人，只剩下雨滴在她肩膀上的声音。
“阿栀...”
那一刻周昭聿觉得做错了，他下车，疾步走到纪栀身边，蹲下，握住她的手。
纪栀擡头，泪眼婆娑地望着周昭聿，“周昭聿，我累了。”
周昭聿握着她的手一僵，眉头蹙得死紧，黑眸里透着浓重的悲凉，“你不能离开我。”
“我真是弄不懂你，可能我从来都没有懂过你。”
纪栀从周昭聿手里抽出来，她起身坐进车里。
一路上，两个人没有说话，纪栀更是安静，身上的病服衬得她越发羸弱，周昭聿的心一阵阵抽疼。
周昭聿把车开进公寓，纪栀打开门下车。
他跟在纪栀身后进屋，看着她进客房，直到听见门落锁的声音。
周昭聿站在阳台，看着外面的雨越大，雨滴顺着雨幕砸在玻璃窗上，发出“哗啦啦”的声音。
他知道他们的距离又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