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昭聿顺着那棵植物,目光落在庭院里,他没说话只听到他笑了一下,“以前,她最爱这花,我一直养不好,就带过来交给你。”
他提及到往事,神色变得暗淡,周昭聿没说话,黑眸闪过一丝挣扎,没有再说什么,只是静静地看着那盆野蔷薇。
“少爷,小少爷,别耽误时辰。”
孙管家走过来,催促着。
周昭聿和何畅对视一眼,何畅笑着把怀里的野蔷薇塞给周昭聿,拍了拍他肩膀,“我可告诉你,用点心养它。”
他没说话,转身抱着花跟在他身后,孙管家跟在他们后面。
他们进到客厅,佣人已经摆好祭祀餐桌,餐桌旁边摆放着祭祀的香烛,香炉里插满了香,香烟袅袅升腾,飘散在空气中。
桌上还有一壶红酒,倒在透明的高脚杯里,猩红的液体泛着幽深的色泽,在中间海风摆放着一个瓷杯里面装的是白酒。
周昭聿把怀里的野蔷薇放到桌子上,何畅接过一旁佣人递过来地香,然后跪倒在蒲团上,虔诚地拜了拜。
“父亲母亲,妹妹...”他看着那三个相片框,眼底是愤恨与悲痛,“我来了。”
他举起酒杯,仰头一饮而尽,然后又对旁边一动不动的周昭聿说,“你也过来,该拜一拜了。”
“不用。”周昭聿说,他看着照片框里那那两张慈祥笑容,还有那张明美如画的少女容颜,眼底一片平静。
“你真的不过来?”何畅问道,只见周昭聿没有看他,依旧保持着沉默,走出门外。
他叹了口气,擡眼对着黑白照片笑着说,“你们啊,可别怪他,那臭小子太自责了,总觉得是他害了你们。”
他把酒杯放在旁边,然后走到餐厅,坐在位置上,转头吩咐,“去叫他进来。”
周昭聿在门口站了良久,直到孙管家从门口出来,低声唤了他一句。
“小少爷...”
“走吧。”他转身朝里走,孙管家看着他落寞的背影,他也叹了口气,小声喃喃道,“哎...要是纪小姐在就好了。”
周昭聿坐在何畅对面的位置,拿过佣人递上来的湿毛巾擦了擦手,随后拿过方巾打开放到桌上,拿起酒瓶开始倒酒,一饮而尽。
“病才好,少喝点。”何畅皱眉劝说,端起酒杯抿了口,“今天怎么慈予大师没来?”
“安排他们出去化缘了。”周昭聿把酒杯搁下,望着杯子里的猩红,黑眸愈深,“等会儿就有好消息来了。”
“你动手了?”何畅手一顿,“你特地选在今天?”
周昭聿轻笑,“不然呢。”
说罢,他起身给何畅杯子里倒上,自己也倒上和他杯子轻碰了一下,然后一饮而尽,“舅舅,就快结束了。”
何畅看着他眼下的青黑色,想着一切结束了,他也能睡个好觉了吧?
“纪栀也被你安排出去了?”
“她走了。”周昭聿喝完一杯,又倒了一杯,坐回到自己的位置,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仿佛在谈论一件无关紧要的事。
“走了?”
“她不想待在我身边。”周昭聿继续喝酒,手指划着高脚杯的边缘,发出清脆的响声,声音很小。
这时,门外忽然闯进一个人影,一路跌跌撞撞跑进来,喘着大气。
周昭聿擡起眼帘,就看到周晗白跑进来,一脸焦急的模样,他放下酒杯,站起来,看着周晗白问,“你怎么来了?”
周晗白循声看去,一进屋就冲到周昭聿面前喊道,“你知道纪栀现在在哪儿吗?”
周昭聿正准备给他倒酒的手一抖,杯中的酒溅出来了几滴,溅到了桌子上,“你说什么?”
他没听懂周晗白的话,看向他,语气微微有点不悦。
周晗白看到了何畅,才明白过来今天是什么日子,他摇摇头,连忙把接下来的话咽下去,“我忘记今天是什么日子了,抱歉打扰了。”
他说完,对何畅恭敬打招呼。
何畅回礼,周昭聿却拦住他,“等等,你刚说纪栀?她怎么了,她不是已经上了火车?”
他明明收到的汇报是纪栀已经安全上了火车,怎么现在周晗白却跑过来说纪栀不见了?
“纪栀...”周晗白一脸着急,早已没了以前那般矜贵优雅,看着周昭聿说,“你快去找找她,她...她失踪了!”
周昭聿黑眸骤然一缩,“什么?”
他脸色一沉,看向周晗白,“你确定?”
“不确定...”周晗白把自己在周宅意外听到刘秘书汇报的事告诉他,然后说,“我本来是去找周管家碰面,不巧听到了,刘秘书说纪小姐已经抓到了,就关在城郊一间废弃的地下室里。”
他今天的任务是去周宅和周管家碰面,询问周志远近期的情况,但他没想到听到了这对话。
周昭聿心脏突然一跳,脑海里浮现出那张美丽的脸庞,他的脸色顿时煞白,扶着桌子边沿才稳住身子。
周晗白继续说,“我已经让人去找了,我只是觉得要和你说一声,不想你和我一样后悔。”
周昭聿脸色变幻莫测,最终一拳砸在墙上,幽幽道,“看来还是我对他太仁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