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栀等了半晌也没下文,忍不住睁开一只眼,就听见头顶传来周昭聿爽朗笑声,“纪栀,你这小脑袋瓜里都在想什么?”
他揉着她秀发,“真是越来越可爱了,倒是让我...”
纪栀明白过来,红着脸用力拍开他的手,他吃痛蹙眉淡笑,立即打开车门下车,没听见他接下来的话t。
他说,越来越不敢再让你离开我身边...
*
下车后纪栀才明白过来,原来是想要把病木之柱嫁接曼陀珠萝里,只是她不明白,这病木之柱是寒性,而这花虽然她不了解,但是感觉也是个温室花朵。
这一寒一温倒是很难能联想到,这花在洋楼里越来越多,白天在周氏祖宅看到的时候,她还纳闷,这花还能在冬日开的这么鲜艳。
纪栀刚走进庭院里,她就感到着庭院里花香四溢,她闭了闭眼,再睁眼时,便觉得有些头晕,身子不住后退,摇晃着身子,就在她精神涣散的时候,一股沉香木气萦绕在她身边。
她感到一双冰凉的手捂住了她的眼睛和鼻子,一道清冷声音在她耳边响起,“别呼吸,先进去。”
这让纪栀不由自主放松下来,最终软绵绵地倒在他怀里。
周昭聿抱起纪栀,眼神一擡,于宋颔首便让人把曼陀珠萝再加一层保护罩,也在旁边撒了些药粉抑制香味。
*
昏暗的房间内,周昭聿站在阳台上,夜风吹乱他额前碎发,他穿着单薄一件黑色衬衣,扣子被解开三颗,露出如玉的锁骨,他望着远处,目光深邃。
身后的窗帘随风撩开,月光洒落在他身上,仿佛镀上一层银灰,他像是一尊雕塑,周遭的一切都与他格格不入。
“叩叩叩”
敲门声响起,他转身,看见于宋走进来,“周总,纪小姐原本就比平常人嗅觉灵敏了些,所以她刚进入庭院就被曼陀珠萝香味给迷晕了。”
他顿了顿,“我已经让孙管家叫人把曼陀珠萝外面又加了一层,还撒了阴沉水药粉。”
周昭聿看着夜空中那轮皎洁,眼神难辨,幽幽道:“周志远以为把纪栀请去,就能拿到想要的东西吗?但他错了,我这人最不怕就是威胁。”
于宋心中一惊,难道这计划还是避免不了吗?
“那您打算怎么做?”
周昭聿转身倚靠在栏杆前,眼神黯了黯,抿了口茶,幽幽道:“过几日,哥哥约我见面,或许他会给我答案。”
于宋点头,“我会派人继续盯着,不过现在宅子里刘秘书已经察觉到,再加上周董也很谨慎,恐怕...”
“跳梁小丑,不足为惧。”
“我知道了。”
*
于宋离开房间,转身就看到孙管家,孙管家满是愁绪,他朝孙管家使了个颜色。
孙管家会意,跟着走下楼梯,把于宋送出去门口时,于宋对他说,“周总有他的打算,不用过于担心。”
孙管家不安看了一眼那未开灯房间的窗台,想着好不容易少爷能够走出阴霾。
已经拉开窗帘,打开那扇窗户,可如今吹进窗户里却一团迷雾。
于宋离开后,孙管家就打算给周昭聿送吃食,在书房轻敲了两下,得到允许后才推开走进去。
书房里黑漆漆的,只有桌前上有盏昏暗台灯。
周昭聿坐在先前小姐经常坐的椅子上,背部微弓着,他看起来白皙脸上很是疲惫,双手交握放在腹部上,黑眸望向窗外,看不清表情。
孙管家放下托盘,站在一边等待他吩咐。
却听到他喃喃自语,“先前都不知道母亲坐在这里看着窗外都在想什么,现在想来定是心中烦闷的很。”
孙管家低垂着头,没说话。
周昭聿自说自话,拉开桌子一边抽屉,里面放着一长条香烟,只是上面落着灰尘,显然已经有段时间没打开过。
他颤抖着手从里面拿出一支来,又把旁边打火机,点燃然后他放到嘴边抽了几口,止不住咳嗽,身子不住颤抖起来。
“小少爷,您别这样。”孙管家急忙接过烟,把它掐断丢进烟缸里,“您这是何苦呢?”
“没关系。”他咳嗽得厉害,说话断断续续,“原来这烟是这么个味道,怪不得母亲喜欢。”
孙管家担忧,忍不住把视线往他胳膊上看,摇摇头叹了口气。
他笑了一声,笑声很是诡异,他捂着额前,闭眼锤了锤,紧皱着的眉宇尽是苦楚。
孙管家见状,满眼心疼,“我去把纪小姐拿来的香点上...”
“不用。”周昭聿听到他提到纪栀,倏然睁开眼,“你下去休息吧,我没事。”
“小少爷。”孙管家还想劝说什么,周昭聿擡手阻止,孙管家只得无奈叹了口气,转身往外走,临出门前还是回头说,”您若是实在难受,不如就放下,小姐可能...也不想看到您这样的。”
周昭聿闻言,身体僵硬起来,他起身靠在窗前,“是么?可是我害了她啊。”
孙管家知道自己还是没劝住他,叹了口气,关门出去。
周昭聿双手撑在窗沿,手指紧紧攥着窗棂,直到手指泛白,青筋凸起,他眼眶渐渐泛酸,喉结上下滚动着,还是没让眼泪落下泪来。
*
在书房待了良久的周昭聿才缓步,走进卧室,见到床上熟睡的人,掀开被子躺了进去。
他侧身搂住纪栀,将她拥在怀里,低头吻着她柔软发丝,“阿栀,原来窗外夜色这么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