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桂棹渡寒江(2 / 2)

叶容钰故意做出毫不在意的样子,她不想让此事成为自己的禁忌,这对她而言会是束缚,也会成为与友人之间的一道隔阂。

“嗐。”

王小满摸鱼的时候听到有人说叶容钰被少阳院很多人糟践了,吓了一跳,又听说她衣冠不整地跑到承香殿,总觉得这事大概为真了。

“不重要,你人活回来这就够了。”

王小满继续说着,“反正别想不开,你说这大唐有一点奇怪,越小越闭塞的地方就越重视贞洁,到长安尤其是宫里吧,好像就没那么重视了。”

叶容钰想了想,好像是这么回事。

“我每回想到升阳长公主我就觉得,贞洁就是个屁啊,怎么全天下没人敢骂她呢?如果不骂她都骂我,只能说他们欺软怕硬。”

“是这么回事啊!退一万步,这事也不见得会影响你嫁人。”

“我一辈子就在宫里侍奉皇后殿下也行,我觉得这样也挺好,就算出宫,那我攒些钱也能一个人过,省得嫁人遭夫家嫌弃。”

“别把自己说的那么惨,你要是出宫了不嫁人,可以到东莱找我啊,我家大业大,我养你啊。”

每次和王小满聊天,叶容钰都特别高兴,浑身有种通透畅快之感,尤其是现在,王小满还给了她一条后路。

“我可不好意思让你养,我给你家做活,或者给你做饭伺候你。”

“嗯,也不是不行。”

王小满认认真真想了想,以后她回去继承家业了,身后跟个叶容钰,能陪她看账唠嗑,收租吃喝,又不会打她家产的主意,赢麻了。

聊着聊着,两个人就躺在床上点着蜡睡着了。

次日与衙署女官们一同去了尚宫局,尚宫局衙署院落更为宽敞,正堂也有尚仪局正堂的两倍大。

林尚宫一见叶容钰上前便问,“容钰,你没事吧?”

“我有什么事?”

叶容钰眼中很快闪过一丝犀利,林尚宫见此头微微向后了一下,眼里有些闪躲,就是这么个动作,叶容钰开始有些怀疑。

“林尚宫。”叶容钰一改面色,伸手虚扶住林尚宫的胳膊,“我没什么事。”

林尚宫就坐正中,其余五名各局领事女官落座两侧,叶容钰坐在胡尚仪左侧,其余女官按列排开。

“各局各司今年互查,内侍省宫正司也会参与在内,任何人不得擅自包庇,不然便交给宫正司处理。”

众女官应了声,“是。”

虽是如此说,但往年也都是走个过场。小事不痛不痒单拎出来,表明这些事大家都认真做了,再由各领事女官责问几句,也不会过重处理。

如果真是大事,拿出来便会牵涉众人。哪怕叶容钰已料到什么地方会有问题,但也只能默念于心,除了任秋兰与何清知道外,再不会向其他人提及。

她很想借此机会去跟尚宫局杠上一下,从中将司簿司、司记司手上把对宫里人员任用、诸司簿书等等这些权力都往自己手上抓一抓。虽说不能借这种机会去责难其他各司,但却可以通过查审去先行了解各司具体事项是如何运行的。

之后,经过抓阄,尚仪局与尚食局互查。

各局司都将所有簿籍卷宗近期交至尚宫局中,尚宫局收拾出来一个院子布置席位,供各位女官核查时用。

叶容钰散了会后先行离开,她腿长步阔,别有一番风仪。

刚回到学士院却看见一个内侍,这内侍叶容钰还记得,正是上次骗他去少阳院的那人,叶容钰忍不住咬紧牙。

“叶司言,齐王殿下请您去一趟。”说话的人似乎有些胆怯,声音也在发抖。

“知道了,你先回去吧。”

内侍迟疑了一下,但又不敢上前多言,只得独自回去。

“等等。”叶容钰马上将人叫住,“敢问这位大人贵姓?怎么称呼?”

这内侍立刻显得惊慌,“叶司言,属下多有冒犯,先行告退了。”

说完内侍撒腿就跑,头也不敢回。

那人刚走,司言司的女官也陆续回来。叶容钰召大家于堂内。

叶容钰没在堂内就坐,而是一直站着。

“司言司没有被列于被查名录内,大家只需按胡尚仪的分配去查尚食局,所以省了许多应付检查的差事,既如此,大家就更需谨慎,一是要明白所查的女官也好宫人也罢,其职责所在要了解清楚,二是其职责又处于该司什么样的环节。”

叶容钰拿起案上的水喝了一口,她恍然想到自己刚入宫时擅自献诗而未禀报林尚宫的事。但自己升任之后,也确实会担心下属脱控。处境不同想法也会有出入。

叶容钰又补充道,“另外,大家如果查出什么问题,都先行列出来,不许擅自记录在册,也不许直接上报宫正司与尚宫局,都整理后统一由我来过目,最终我会指定人来汇编呈上。”

众人应了声“是。”

正当叶容钰还在安排这些事,却不想齐王带着几名内侍冲进了学士院中,直接到西院正堂处。

“叶容钰,你好大胆。”

叶容钰嘴唇止不住发抖,却依旧要在下属面前端出一副板正。

“你好大胆,竟敢驳本王的面子。”

叶容钰并不理会这句话,只是端正仪态跪下身,“臣等参见齐王殿下。”

众人要跪拜时,齐王喊道,“都出去。”

一众女官看了看齐王,又看了看叶容钰,尤其是任秋兰,她依旧跪下身,神态自若,毫无要走的样子,像是想凭借人多逼走齐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