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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鞍照白马(2 / 2)

“容钰,这么晚了你也饿了吧,不用管我,你先去吃些东西。”

次日,朝臣依照监门卫的指示入了宣政殿。

等待片刻后,升阳长公主缓缓入朝,在文武百官的注视下,她稳稳当当坐在了御座。

“而今圣上病体久久未愈,不能临朝听政,但国事不可一日荒废,所以从今日起,就由我来出任监国。”

说完这句话的时候,宣政殿外已经被禁军包围起来了,禁军纷纷手握刀柄,亮出一截明晃晃的刀刃,大有逆她者亡的架势。

朝堂上站着的,哪怕是前朝老臣也没见过宫变的情形。大家不免显得有些慌乱。

而且,升阳长公主先前在三清殿清修,几个月来像是蒸发了一般隐匿了存在感,此时却能调动亲兵。

谢相公上前试探着问到,“长公主殿下,圣上病情如何了?”

“圣上安好。”

安好的意思尚待琢磨,圣上是醒了还是未醒,谢相眼珠一转,还是持笏板回了列队。

当今圣上与长公主的情谊深厚,想来长公主是不会加害圣上的。只不过不免有人疑惑,长公主既然有亲兵在手,她一向拥护齐王,这会节骨眼为什么不把齐王放出来。

“臣启奏殿下。”此时李茂珍上前一步,“臣想问,长公主临朝可有圣旨?”

“圣上自上次病发,迟迟未醒,哪来圣旨?”

“既无圣旨,那长公主监国可有什么依据?”

“那依你之见,何人能够监国呢?”升阳长公主靠在椅背上,带有玩味地将后党众臣打量了一个遍,她倒是想看看,后党一派能整出什么幺蛾子。

“监国乃古之制也,圣上不能临朝当由太子监国。”

“太子册封仪式都取消了,哪来的太子?”

升阳长公主心里暗骂了一声,这些人怕不是当她没脑子。要这会把齐王推上台面,之前参奏齐王的节度使还指不定怎么闹腾,岂不是给他们可乘之机。

李茂珍依旧没有回到队列中,而是继续发问道,“所以,监国需要圣上旨意亦或是监国符宝,请问殿下可有这些?”

“符宝在此。”

升阳长公主一挥手,从珠帘之后出来一名内侍,打开赭色绣帛,亮出了符宝。

“圣上两个月前就开始身体不适,因此提前将符宝送至三清殿中,以备不时之需,你可还有异议?”

“殿下既有符宝在手,为何又要派兵围住这朝堂呢?”

“放肆。”

升阳长公主拍了一下御案。天下道理多了去,但犯不着自己来与人解释。

总之就一条,不论如何自己都应该先把监国位置占住,若是真让皇后或者郇王坐到这上面,她的皇上弟弟怕是这辈子都醒不过来了。

“尔等不能替圣上分忧,使圣上劳心生疾,此时若是能消停些,也算为国效力了。”

“如今我大唐战事吃紧,朝堂宜稳不宜变,众位既然吃朝廷俸禄,就要明白什么叫做大局为重,切不可趁圣上卧病的时候动什么歪心思。”

这话确实不那么好听,但大方向上并没错处,各位朝臣也只能躬身,异口同声回答个“是”出来。

“众位有本就奏,无本便各回省台。”

郭家老将军、李茂珍等人昨日就听见城门提前落了锁的消息,到夜里,各个街道陆陆续续大队禁军走过,扰的人不得安宁。

到现在散朝后回到衙署,依然还有禁军像一尊尊会动眼珠子的铜像把守在各处。就连谢相公回省内公廨也会感叹上一句,“真叫人喘不过气来。”

连续几天,升阳长公主散朝后都会来到紫宸殿的寝殿内,渐渐的,纯宗能迷迷糊糊的睁开眼,但还是一副神志不清的样子。

升阳长公主一拍大腿,她这些天急得嘴里已经长疮没一块好肉。可这皇帝还是一副有所好转却又一时半会不顶用的样子。

“邵郎。”

升阳长公主拍了拍纯宗的脸,轻声呼唤着。

纯宗眼睛微微睁开,嘴里发出咿咿呀呀的声音。

“太医令呢?”

“臣在。”

“圣上还需要多久才能痊愈?”

王太医年龄有些大了,他一字一句回复着,还有些气喘,“臣等已经尽力医治了,只是圣上他仍是牙关紧闭,口噤不开,这都是因为风痰上扰,瘀血不散导致的,臣想以针灸结合......”

“你都在说什么?”长公主提着裙子站了起来,“我是在问你圣上什么时候能好。”

这些医官的话升阳长公主既听不懂也没有那个耐心听,于是将王太医的话硬生生打断,接连发问道,“你就告诉我是多少天?前面不是说最多一个月吗?这已经二十多天了,圣上怎么还是这个样子。”

“臣定当尽心竭力。”

升阳长公主很是不耐烦,她翻着白眼喘出口恶气,“天天都说尽力,但却没有太多好转的架势。”

王太医跪下身来,双手僵硬的已经无法平贴在地上。

“臣等无能,等圣上痊愈能够临朝,少则一个月,多则大半年。”

“大半年?我看你是想要本公主的命!”

升阳长公主心焦不已,在殿中来来回回的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