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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思(八)(2 / 2)

闻言,朱绍看向簌金,眨了眨眼,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说道:“他又没说我,我怎么可能是傻子。”

簌金被她说得一愣,思忖了片刻,喃喃道:“对哦,陛下怎么可能是傻子,我也不可能是傻子。”

他猛地伸手指向了谢书安,恍然大悟道:“那他是傻子!骂得好!”

“……?”谢书安盯着他指着自己的手,一时语塞。

“呵,”玄秋冷笑一声,上下扫了他一眼,嘲讽道,“他何止傻,他还无药可救。”

“……”

这一句,谢书安是听懂了。

他沉着脸,没有说什么,只是擡步继续往前走。

几人一前一后回到了山房,在廊道上分开了。

朱绍同簌金先回了房,谢书安借口自己还要去一趟营里,便没有跟上。

玄秋看着他们两人的背影消失在廊道上,自言自语道:“她究竟是如何做到见一个收一个的。”

忽然,他的肩上传来了一股压迫,耳边响起了谢书安颤抖的声音:“玄秋……拖我回营里……”

说完,谢书安便一整个人脱力,晕倒了。

-

张冲赶到的时候,玄秋和谢书安正在一个帐子里。

谢书安已经脱去了上衣,露出了衣服下的伤。

右手臂上青筋暴起,上臂紫了一片,肌肉不自然地抽搐着。

肩膀上还有被刀扎过的伤口,显然是在脱下衣服的时候撕扯到了原本凝固好的血块,此时正在渗着血。

谢书安忍着强烈的疼痛,胸口剧烈地起伏着,冷汗从他的脸上低落,浸湿了垫在他腿上的绢布。

“他手怎么了?”张冲见他伤得这样,焦急问道。

玄秋有条不紊地擦着他手臂上的污血,淡淡道:“被毒针扎了。”

“毒针?”张冲问道。

“嗯,狐草毒。”玄秋转过身,拿起小案上的刀放在火烤。

“狐草毒?”张冲听完更加疑惑,又去看了眼他那发紫的手臂,“那玩意儿不是几息内拔出来就好了吗,也不会伤得这样重啊?”

玄秋呵地冷笑一声,嘲讽道:“你问他。你问他什么事这么重要,针都来不及拔。这下好了,整个都吞进去了。”

张冲见玄秋语气不善,转头看了眼谢书安,见他沉默不语,自己心里猜了个大概。

烤得发烫的刀在烛火旁晾着,烛光在刀刃上镀了一层淡淡的黄,在那最尖锐的地方闪烁着光芒。

玄秋拿起刀,转身面向谢书安的手臂,正要动手。

张冲突然说道:“麻药呢,麻药打了吗?”

玄秋看了他一眼,说道:“狐草毒不能打麻药,你忘了?”

“……那现在是要?”

“忍着。”他回复张冲的语气里有一丝愠色,面无表情地低头看着谢书安的手,又对谢书安说道,“我把你手臂上的针口切开,把毒针取出来,然后再给你缝起来。”

谢书安被他拖回营里的时候已经被他数落过一顿,又听到中的毒是狐草毒,心里便也有了数。

听他说完,毫不犹豫地应道:“嗯,动手吧。”

下一刻,刀刃划破他的手臂,鲜血从里面流出,夹杂着一部分粘稠的深红色,迅速染红了他腿上的绢布。

谢书安咬着唇忍耐着剧痛,手在榻上抓出了痕,不停地深呼吸着企图让自己镇静下来。

张冲坐在他旁边看着他痛苦的神色,伸出手臂开口道:“你疼的话,要不你掐我。”

玄秋下刀的手很稳,不一会儿便找到了肉里的毒针。

他拿着镊子,从他的血肉中夹出毒针,戏谑道:“掐你?你去帮他把他那宝贝小皇帝喊来,叫她抱着他哄哄他,他立马就不疼了。”

“你、你别胡说!”谢书安本来就专注着忍受剧痛,忽地听到他这般调侃,顿时压声恼羞道。

见他脸上的神情,玄秋摇了摇头,冷笑道:“还挺管用,提她一嘴你都好得能说话了。”

他没有给谢书安接话的间隙,拿起烫好的细针,开口道:“缝了。”

细针扎进他被刀划开的口子,长线穿过针孔,在他的血肉之间摩擦着,就这么反反复复地扎进去,拉出来,扎进去,拉出来。

谢书安也不知是疼得麻木了,还是头脑已经晕得感受不到痛觉。

他就这么静静地忍受到玄秋把伤口都处理完,坐在帐子里看着他将小案上沾满血的刀和绢布都收走。

张冲待玄秋走后,看着谢书安一脸精疲力尽地坐在那,凑上去问道:“你替她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