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迎着春日的晨曦,一行人又继续启程。
朱绍昨夜在马车中躺在小榻上睡了一宿,小榻不似宫里的床榻那般舒服,即便是铺了层毛毯,也是睡得她身子有些发酸。
她睡眼惺忪地坐在车内,由着碧娟给她擦脸梳头,又吃下了碧娟给她分成了一小块一小块的菜包子,这才缓缓地从睡意中抽出神来。
此时,队伍已经行至临近中北处。
她看了看车外的景色,才刚清醒过来,便又对着车外喊道:“谢书安,你昨天说的什么办法?”
谢书安将马骑得近了些,低声回道:“有人盯着,一会儿你别出来。”
话刚落,便听见车外有人喊道:“有埋伏!”
忽然,前路上出现了一个个身带刀剑的路人,看似是劫匪,又没有劫匪那般的狡黠之色。
只见站在前头的人提起长刀,将刀刃指向谢书安,喊道:“把值钱的宝贝交出来!”
他们仅仅四十来号人,竟是一个个都带着股戾气,骑着马冲着谢书安的方向冲去。
谢书安的眼角抽了抽,深深地舒了口气,长剑出鞘,准备迎战。
打头阵的那人先是冲他的肩膀刺去,谢书安侧身一躲,提起长剑迎着第二个人冲他袭来的长刀一挡,一把将他掀翻下了马。
其他人前仆后继地冲着他的方向打去,他将长剑抛至半空,双手攥拳对着两侧敌人手肘振拳而出。那两人被震得手臂发酸,一时间失了力气,下一秒便被谢书安扯过上臂,擡肘一击压翻在了地上。
他擡起手,剑柄稳稳当当地落在了他的手上,身后是被他掀翻在地的一个个劫匪。
谢书安剑刚入鞘,忽然,藏在暗处的人猛地从他后方冲来。
那人手持着弯刀,刀光似飞影一般在空中划出一道鬼魅的痕迹,直冲谢书安的后劲。
“当心!”
见状,朱绍猛地从车里跳上了谢书安的马背上,腰间的佩剑出鞘,瞬间在空中划过一道光影,直直指向眼前袭来的敌人。
那人止步后退,堪堪躲过了这一剑,就差这么一寸,便能划破他的喉咙。
不够远。
朱绍在出剑的那一瞬意识到了。
还不够远,要杀了他,需得再远一些。
她掷出手中的长剑,一手按在马背上腾空而起,收起双腿,尔后飞快蓄力,朝着半空中的剑柄用力一踢。
原本只能贴到对方跟前的长剑瞬间飞快地冲了出去,在空中震出了一阵嗡嗡的巨响。
敌人慌神地勒马后退,直冲而来的长剑刺进他的披风,将他从马上扯了下去。
“没打中。”朱绍有些恼怒地落回到马上,还没来得及回头看一眼谢书安,头上猛地被盖上了一层布,随后便被一只手臂环抱了起来。
她下意识想挣扎,耳边却想起了谢书安的声音:“别动,我护着你。”
谢书安一手将朱绍抱至身前,用身上的斗篷将她的脸挡住,一手持着长剑应敌。
他分明打得激烈,朱绍却在他的怀里安安稳稳地没有一丝晕眩,凛冽的梅花香合着他的体温在朱绍的鼻尖缭绕着。
正当朱绍隐约觉得有哪里不对时,人群中突然响起了一道声音:“大伙,行啦!都死了!”
朱绍的脸贴着谢书安的胸膛,忽觉他的胸膛明显起伏了一下,似是长吸了一口气,尔后便听见头顶传来谢书安带着些许愠色的声音:“张、冲!”
张冲见谢书安脸色发黑,嘿嘿地笑了声,打趣道:“哎呀,你看看你,每次见面脸都这么臭,小心没有女人喜欢。”
“哎,你不是说你跟同行的人说好了的吗,怎么突然杀出个人,差点命都不保了我。”身后突然传起了另一道陌生的声音,听他说的话,似乎是当时被她踢出的长剑刺中披风的人。
说好了什么?
朱绍一头雾水地听着。
“怎么样,兄弟们干得不错吧。那些躲在暗处的猫猫狗狗,全给你们杀了。”张冲得意地说道。
闻言,谢书安追问道:“不是说得留一个传信用吗?”
“想要啊?”另一旁的人突然插嘴道,“诶,这位大人,拿你的宝贝来交换如何呀?我看大人这怀里抱着的这么紧,莫非……这就是大人您的宝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