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冲没有得到朱绍的回复,心中越发恼怒,禁锢着她的手用力往后压,顿时刺骨的疼痛从朱绍的肩膀上蔓延开来。
“你别以为装傻我就能放过你,你包裹里有什么你自己最清楚!”张冲在她耳边低吼着,将捡到的玉牌一脚踢到了朱绍的跟前。
“要不是这东西从你包裹里掉出来,还真要被你这一副人畜无害的模样骗过去了。”
“说,你骗谢书安做什么!不说,我现在就杀了你!”
张冲压着嗓子,咄咄逼人地威胁道,似乎认定了朱绍是欺骗的谢书安,所以方才睡前谢书安在回答他说他只是一个侍郎时,她才会在那一瞬感受到他异常的情绪。
架在朱绍脖子上的刀刃越发逼近,朱绍肩膀上的伤口已经裂开,温热的血液隐藏在衣服下缓缓地渗出,再这么僵持下去怕是肩膀的伤只会越加严重。
朱绍当即收起膝盖下蹲,用近乎能令她脱臼的角度回转过身。
“你小子!”张冲被她这疯狂的举动吓了一跳,下意识后倾回避,骂道,“真是有够疯的。”
手臂从张冲的虎口挣脱开来,下一刻,朱绍收肘对着张冲的腹部猛击,带着旋的冲劲将张冲的腹部搅出了一阵震彻身体的剧痛,腹中的东西翻涌不已,令他跪在地上连连干呕了好几下。
未等张冲反应过来,原本握在手上的刀已被朱绍夺去,架到了他的脖子上。
朱绍压着他的背,将他反扣在地,说道:“我没骗他。”
“发生什么事了?”听到动静的谢书安从屋里追了过来,见到扭打在一起的朱绍和张冲,神色凝重地蹙眉道,“你们在做什么?”
张冲擡头对着谢书安吼道:“谢书安!他骗你,他根本不是什么侍郎,他就是那个狗皇帝!”
闻言,谢书安果真一脸诧异的神情,然而,他诧异的并不是朱绍的身份,而是张冲知道这件事。
“你知道了?”
言语间,谢书安向朱绍使了个眼神。随即,朱绍便松开了压着张冲的手,退到了一边。
然而,许是谢书安的回复完全在张冲的意料之外,即便是被松开了,他仍旧保持着方才被压倒在地的姿势,不敢置信地反问道:“你知道?”
张冲虽是个自来熟,平常待人亲切友好,但遇事时性格较为刚烈,容易被情绪牵着鼻子走。
谢书安见他的表情,心知此事他定是被情绪冲昏了头脑,叹了口气,想安抚他,“你听我解释,我、”
怎知,谢书安话还没说完,失去了束缚的张冲猛地从地上爬了起来,再一次挟持住朱绍,掐着她的脖子往自己身边拽,对谢书安吼道:“谢书安,你疯了!他可是我们的仇人!”
朱绍本是觉得他们两人可以好好解开这个误会,未有过多设防。未料到这张冲竟然突然像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暴跳而起,掐着她的脖子硬生生将她拽了过去。
她用手掰着掐在脖子上的手,嘴里发出低声的呻吟,面色惨白无比,肉眼可见地吃了疼。
见状,谢书安忙向他冲去,嘴里喊道:“你别动她!”
到了这个份上,谢书安竟然还想维护他。
张冲心中的愤怒瞬间被冲到了顶点,谢书安越是靠近,他掐在朱绍脖子上的手就越发使劲。
两人僵持在原地,各自不愿意退让。
谢书安攥着的拳头发着抖,低声训道:“你别逼我动手。”
闻言,张冲像是听到了什么荒谬的事情,气笑道:“他是给你下了什么蛊,你这么护着他,竟然为了他都要跟我动起手来?你进了宫究竟都学了些什么,跟这些污浊之人鬼混去了吗!”
看着朱绍越发苍白的面色,谢书安心急地向前踏了一步。
见状,张冲越发激动地吼道:“谢书安!你别忘了你爹娘,其他兄弟姐妹,都是他们这些人杀的!给我们烙下那枚耻辱的也是他们!你怎么可以跟仇人混在一起!你快醒醒!”
就在他们争吵之时,突然,在朱绍的上方发出了异响。
一道细微的光柱朝着张冲的反向射去,但张冲还沉浸在同谢书安的争吵中,全然没有反应过来。
就在这一瞬,朱绍挣扎着将张冲推开,那道光柱闪着光正正射中了朱绍的脖子,停在上面的是一根细细的银针。
银针上的毒液迅速的在朱绍的体中扩散开,将朱绍的视野变得模糊不清。
下一刻,一道绳索突然袭来,绳索末端的铁球带着绳索在朱绍的身上绕了好几圈,最后重重地击中朱绍的腹部。
朱绍本就被毒液逐渐侵蚀的意识,就在这一击中被完全击溃。
接着,绳索被人飞快地往回拉,朱绍的身体随着绳索向后飞去。
“朱绍!”谢书安飞快地向朱绍离开的方向冲去,尽全力伸出手欲抓住她。
朱绍模糊的视线中,只剩下了谢书安伸向她的近在咫尺的手。
她的脑海中一片空白,半晌才反应过来,自己好像应该伸出手去求救。
她缓缓地擡起手也欲向他抓去。
然而,回过神来,发现对方已经不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