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给我一口吃的吧,我低血糖犯了。”许恒星装出天旋地转的虚弱样子求饶,“再不吃东西我就撑不到三天,今天晚上就死了。”
绑匪不理睬她的卖惨,许恒星装意识不清楚,头一歪靠在了帐篷上。
绑匪大惊:“你怎么了?”
急忙过来查看许恒星的情况,他不懂医术,看不出真假,只好匆忙拿出一块糕点塞到许恒星嘴里,许恒星艰难地咀嚼一下,假装被呛到了,把糕点吐出去,剧烈地咳嗽起来,她弓着身体痛苦不堪,大口呼气,一副马上要见阎王的样子。
司机被吓得半死,拍后背不好用,她翻过来咳得更加厉害,手忙脚乱地从包里翻出一瓶水给她喝下去顺气,却因为呼吸不均匀呛到,直接晕过去。
司机傻了,大呼小叫地冲出帐篷求助。
他前脚刚出帐篷,许恒星立刻睁开眼睛,将刚才司机慌乱中踢过来的刀子拿到自己手里,飞快地割绳子。
司机跑了一圈没找到人,怕出变故又跑回来,此时帐篷里面已经彻底黑了,他摸黑在背包里翻找手电,许恒星故意用大声喘息的声音掩盖割绳子的声音。
灯亮,许恒星的绳子只割了一半,她调整自己的身体背对着绑匪,不敢再有大动作,只好短促地呼吸着,依旧装昏迷。
帐篷里面很乱,刚才一阵折腾,东西被许恒星弄得乱七八糟,司机不放心地试了试许恒星的呼吸,仔细观察了一会,看着好像是度过危机了,松一口气开始收拾散乱的帐篷。
糟了,马上就要发现刀子不见了。
许恒星心下慌乱,装出无力的样子,勉强睁开眼睛,开口:“叔叔,如果我离不开这里,你能不能帮我个忙。”
“什么忙?”司机听见许恒星的声音,开心地回头问。
“你帮我分别给我的男朋友和女朋友索要赎金,告诉他们,如果报警就撕票,我想知道哪个人更爱我,哪个人更爱钱。”
“拿钱就是爱你,报警就是不爱你?”司机不懂,反问,“你怎么这么矫情,如果是我的家人被绑架了,我也报警啊,警察不比你拿赎金靠谱?我看电视,一看那种甩开警察,自己拿着钱去交赎金的情节我就生气,蠢货,一个都不看电视,就不可能成功,拿了钱也撕票。还不如报警,人和钱至少能保住一个,运气好两个都能保住。”
司机说得义愤填膺,没注意到许恒星断断续续的咳嗽声中,许恒星悄悄磨着绳子,眼看着要脱身了,许恒星的声音依旧虚弱无比:“叔叔,您没经历过,不懂。真爱之人被抓了,万分之一的希望都要抓住,万分之一的风险都不敢冒。能理性到报警的,说明我在他们心里的地位也没那么独一无二,失去了也无所谓。”
话说到这里,绳子断了,许恒星半闭半睁的眼睛瞬间亮了一下,她顺着灯光看了一下帐篷,登山包外面只有一瓶水,刚才已经弄洒了,她虚弱地开口:“师傅,能不能给我弄口吃的,给我口水喝,我又头晕了。”
司机这次不敢怠慢,急忙将牌子上唯一的一块蛋黄派放到了许恒星嘴里,又回身从包里翻矿泉水,许恒星假装咳嗽,借此机会悄无声息地蹲起来,握紧拳头狠狠砸向司机的后脑勺。
学医的男朋友刘辰名给许恒星讲过人体,许恒星看着好玩也跟着背过,知道脑后那个位置最脆弱,轻则昏厥,重则死亡。她求生之下不敢留情,重重下去,那人连个声响都没有就直接趴了下去,却没有晕倒,挣扎着想要起身反抗。
许恒星趁机将绳子套在他脖子上向后仰,头晕目眩的人力气小了许多,挣扎几下之后就没动静了,许恒星心惊胆战地摸了摸他的颈动脉,人还活着,她麻利用绳子将手捆了起来,刚想捆脚,外面忽然响起了沙沙的脚步声,吓得她动作一滞,急忙调整了手电筒的朝向,让司机处于黑暗之中。
来不及将人藏起来了,许恒星将沉重的登山包放到帐篷门口,自己躲在旁边准备偷袭。
那边,女人骂骂咧咧地靠近:“骗子,从六点到六点半,刚才又说八点之前到,我看直接撕票,把尸体送给她女儿看吧。”
女人也知道背后大哥的身份。
她处于怒气之下,并没有多余的心思用来猜疑她离开这段时间发生了什么,手电筒朝着帐篷的另一端,门口黑黢黢的,她掀开帘子没看到登山包,直接往里走,被狠狠绊了一跤,身体失控朝着帐篷中央冲去。
许恒星从背后扑过去将她压倒在地,拳头朝着她的后脑勺攻击而去,女人头一扭恰好躲过最重要的一击,仗着自己体格大想要翻身把许恒星甩下去,许恒星也不含糊,绳子已经缠过她的脖子用力勒下去。
依旧不行。
许恒星终于明白为什么让女人扮作孕妇对许恒星下手了,她明显力气更大,也懂得一些拳脚,许恒星用膝盖顶着她的后背,想用绳子让失去反抗能力,却被她用蛮力挣脱,许恒星身子被拉扯得向前,差点落入她手中。
半天未进食了,体力明显处于劣势,接下来只能抓到什么工具就用什么工具反击了。
许恒星跌倒在地之前抓到了角落的手电筒,擡起晃向女人的眼睛,女人的动作一顿,她借机冲上前一脚踹向她的肚子将她踹倒在地,压上去就是一阵连环拳,被掀翻后灵巧地避开她的大体格镇压,躲在角落里一手拿着取暖器一手拿着一瓶水和她对峙。
女人看着刀,也不敢轻举妄动,环顾了一下四周,这才看到男人晕倒在狭小的空间里,怪不得刚才打斗的时候脚下一直有什么东西那么碍事。
“我不想杀人,放我走。”许恒星像一只被逼到绝路的困兽。
女人却冷笑着看了看自己同伴,没吭声。
“一百万我给你,你放我走,你不用杀人还有钱拿,何乐而不为呢。”许恒星尝试劝说她。
“他相信了你的鬼话,所以躺在这里呢?”女人笑着反问。
也不是个善茬,不好忽悠。她不像司机话那么多,从衣服口袋里拿出一瓶香水,当着许恒星的面倒在地上,浓郁的香味传到许恒星鼻子里面,下午被绑架时候恐怖的记忆在此时冒了出来,让她心底生出新的恐惧。
是掺了药的香水,许恒星下午的时候就是被它控制着失去了反抗能力。
女人拿出沾了解药的手帕捂在口鼻处,戒备地守在门口等着许恒星倒下。
按照现在的形势,许恒星想逃出去只有两条路,第一是转身用刀子划开救灾帐篷通风,可她一转身,女人就会扑过来将她制服。第二个方法,始终正面和女人决斗争取逃出去的机会,可是两人之间有着明显的体型差和力气,许恒星这边还中了药物,根本无法胜算。
屏住呼吸留住的氧气已经不够用了,许恒星豁出去了,对着脚下昏迷男人的肋骨狠狠跺了下去,昏迷中的男人惨叫一声醒过来,疼得在地上打滚,呻吟不断。
女人见状明显慌了,想要冲上去救助,可是许恒星的刀子比着男人的大动脉,她没有把握在许恒星割下去之前将人抢下来。
氧气快不够用了,许恒星抓紧时间开口:“他现在肋骨断了,插到脾脏里,如果不立刻抢救,撑不过明天。”
怕她不信,许恒星加砝码继续吓唬:“我男朋友是医生,教过我人体知识,不信你就等着看看。一命赔一命,我也不亏。”
许恒星赌眼前的人医学知识不够,赌两人之间的牵绊,她赌赢了,在许恒星氧气好近被迫吸入迷药之前,女绑匪忽然掀开了垂下来的帘子,让新鲜空气进来。迷药本来就是洒在她附近的,通风之后迅速被冲进来的风稀释卷走了。
两人的氧气在此时都不够用了,剧烈咳嗽起来,许恒星吸了一口迷药进去,她退到帐篷角落挥着刀子命令:你到那边盘腿抱头坐下,只要我平安出去,你就可以救人了。
女人不甘心地看了许恒星一眼,此刻也没别的办法了,只好按照她的指示走到距离她最远的角落抱着头盘腿坐下,许恒星侧身一边监视她,一边快速拉起另一边的帐篷拉链,飞也似的逃出去了。
这是一座看不到路的大山,四处都是参差不齐的大树和乱石,脚下极为坎坷,根本辨不清出路,许恒星来不及细想,朝着一个方向狂奔。
天上没有月亮,四周黑漆漆的,她手脚并用地探路,担心自己一个不小心就踩空滚落山崖。艰难地跑了一段路回头看过去,山里唯一的灯光已经消失在视野里,她摸索着爬到一棵树中央,拿出藏在怀里的手机。
手机在出门的时候就没什么电了,带了一块充电宝一路走一路充电,因为路上一直在玩,几乎没什么余额,后来被绑匪拿去一直摆弄,现在已经关机了。她一边警惕地观察周围的环境,一边插上了充电宝。
幸亏逃出来前脑子还算清醒,带出了一瓶水、一包压缩饼干、一个手电筒、一个外套,一把刀以及充电设备。只要绑匪没追过来,野兽没出没,她自己熬个两三天等来久远没问题的。
充电器电量不多了,灯光一闪一闪的,许恒星披上外套戴上帽子,将手机和充电宝贴着自己肚皮放着,以免因为低温流失电量。
夜色黑得可怕,耳边风声不断,像是进入了恐怖的鬼屋,她上一次见识到这么浓烈到让人绝望的黑色,还是在被夺舍囚禁起来的那几年。
“苏晓芙,我对你不薄,你就当可怜可怜我,救我一次吧。”
许恒星闭上双眼,双手合十默默许愿着。
她费力擡起头仰望天空,夜色漆黑如墨,连一颗星星都没有。
周围除了风声和一些分不清的兽类的叫声,依旧没有其他人类的迹象。
许恒星把手机从怀里拿出来,见可以开机了,举起对着天的方向寻找信号,试了几个方向之后稳定下来,翻出刘辰名的电话,输入几个求救字:“刘辰名,我被困在山里,救我。看云端相册。”
连上自己定位一同发了过去。
看着求救信息发出去,她紧张恐惧的心消去了一半。
充电宝马上快没电了,求救电话只能打给一个人,许恒星纠结起来。
刘辰名这时候应该已经发现她出事了,他向来处事稳重,只要联系上他,就一定能顺利带着救援队找过来。
可他毕竟不是专业人员,会不会因为不懂错过唯一的求救机会呢?许恒星翻看着几个救援电话,陷入了两难的抉择。
那边,刘辰名和加姐等人已经看完了监控,加姐在一众人员中一眼看到了方之情爸爸,惊呼着叫暂停,所有的疑点都落在他身上。
太巧了,怎么可能这么巧,说没有问题的才有问题。几人立刻将怀疑报给了警察,警察上门找寻问话,被告知已经关门几天不见人,家人也不知道去哪里了。
越发可疑了。
警察查看监控寻找他的车子,加姐给爸爸打电话,希望他的司机人脉可以帮忙寻找这辆车,刘辰名给谷嘉打电话询问线索,电话那头却始终无人接听,他只好不停摆弄手机,想找出许恒星的手机定位。
电话关机,一直无法定位,他耳边乱糟糟的,看着自己的手机屏幕陷入了深深的绝望。
四年前的记忆从脑海深处涌出来,他看到骤然陌生的女孩子离他越来越远,那种恐惧那种心痛,时隔多年以后回忆,依旧痛彻心扉。这次比那时候还可怕,那时候她的人还在跟前,只是魂儿丢了,现在是人和魂儿都没了,生死不明。
自从四年前那夜惊天巨变之后,他就不相信老天爷公平,关上一扇门是为了给开另一扇窗这种鬼话了。
加姐刚和爸爸聊完,转头想和刘辰名说什么,却见那个男孩子独自站在光线不好的窗台旁边,垂着头看着手机屏幕,肩膀微微地颤抖,一滴眼泪滴落在手机发着光的屏幕上。
加姐的心也跟着刺痛起来,脑海中想起来许恒星刚苏醒那段时间,看所有人都小心翼翼地,大家好起来之后,她终于恢复了自己本来的模样,每天嘻嘻哈哈,像个最幸福的小孩。
她的恐惧、她的愤怒、她的开心、她对未来的憧憬历历在目,一想到那么好的一个女孩子可能丧命于这起绑架案之中,她难过得眼泪在眼眶中打转。
寂静的夜色中,刘辰名的短信忽然响了一下,刘辰名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样急忙点开信息,身子陡然僵住,姐姐看出有情况,急忙冲过来,刘辰名已经拿着手机转过来,满脸的惊喜:“是星星,她发求救短信了。”
三人围在一起看简短的求救短信和定位,影子率先发出疑问:“这是什么?怎么还带定位?不会是骗子吧。会不会是绑匪发过来的?”
“是卫星电话。”加姐看出了,解释。
刘辰名看到最后几个字,火速打开了许恒星的云端相册,在里面看到了一张有些变形的自拍照,正是绑匪被许恒星欺骗着试错几次开机密码之后自动拍下来的,有了卫星信号之后自动传到了云端。
刘辰名略一思索,立刻拨通了许恒星的电话,那头几乎没停顿,电话一响就被接起,巨大的风声传来。
“星星,是你吗?”刘辰名紧张地握着手机,呼吸差点都停止了。
那头,许恒星哽咽的声音和风声一起传来:“刘辰名,是我,我逃出来了,可我不知道这里是哪,我找不到路。快找专业的救援队救我。”
“好好。”刘辰名一叠声答应,“星星,你那边怎么样?安全吗?受伤了吗?绑匪在哪里?”
那边似乎信号不好,不知道许恒星是否听到了这边的担心,只剩下许恒星哽咽地哭腔:“我逃出来了,他们就在附近,我不敢乱跑,他们有三个人。我手机快没电了……”
呼号的寒风将许恒星的话吹得断断续续,刘辰名不敢浪费许恒星的电量,一边安抚许恒星,一边飞快地编织短信:“星星,我收到定位,我们立刻赶过去救你。”
“你找个安全的地方躲起来,我到之前你不要出来。”
“不要接电话了,保存电量。”
电话断了,三人飞也似的跑下楼,加姐抢过方向盘开车,刘辰名在车上就给警察打电话,把收到的信息转了过去,希望警察根据照片找到绑匪的信息,找到他们逃跑的路径。
警方分析了许恒星的通话录音,研究之后兵分两路,一路调查绑匪的信息,一路立刻联系了专业的救援队前去救援。刘辰名拎着包强行钻进了警车,要跟着一起去深山,无论警察怎么赶都不下去,只好一起带去了。
加姐和影子留在警察局等最新的信息。
根据照片筛查,很快找到了男绑匪的信息,竟然有案底:三年前,因打死妻子而入狱,考虑到当时醉酒状态,不存在主观杀人恶意,同时也拿到了儿子和其他家属的谅解书,判了过失杀人,三年。
刑满释放出来不足三个月,又犯案了,这次是绑架和他无任何恩怨的女大学生,再说没有主观恶意鬼都不信了。
看到第一次杀人没偿命,如今对着自己的好朋友挥动屠刀的杀人犯,气得加姐差点把手机砸出去,吓得影子死死抱住她,安抚:“姐姐,冷静,这里是警察局,不是你家分店,不能使大小姐性子。”
加姐咬着牙坐到一边,把查到的信息发给了刘辰名,警车上的刘辰名看到后,紧紧地握住了手机,眼睛里出现了杀意。
如果许恒星有个什么三长两短,他一定要杀了那个混蛋!
向来理智的人,在挚爱之人生命受到威胁的时候,只能想到最狠的方法来报复了。
遥远的高山之后,许恒星摸索着找到了一块大石头下,石头,又拔了比人还高的野草堆在洞口,将自己的身体藏在里面。
树枝和野草有空隙,她透过空隙看外面,想找到哪怕一颗能照亮她生命之路的星星,可是脖子都酸了,外面依旧漆黑一片,残酷到好像回到了四年前的那片黑暗之中。
她抱着自己电量不足的手机,苦笑。
她怕刘辰名担心,并没有和他说过什么,但那个人似乎早就察觉到了,在她因为看到陆成舟恐惧到夜不能寐的第二天,向来怕给被人添麻烦的人竟然主动要了张合好不容易抢来的新款手机,带着她去办理了一张新卡,一步步耐心地教她如何使用卫星电话。
卫星电话是特殊情况下才使用的,可以填补现有通信终端无法覆盖的区域,如今国家各地都有信号,不至于用到这个,许恒星开玩笑:“你担心我被绑架到没有信号的地方吗?”
她本是玩笑,刘辰名一本正经地回答:“是。”
四目相对,他眼里的认真让她心里慌了起来,以为他知道了什么,他却随即笑了起来,和她解释:“你这么喜欢运动,说不定以后去哪个没信号的深山探险,普通的信号做不到全覆盖,连个报平安信息都发不出来。有了卫星电话就不用担心这些了。”
他认真地教她如何开通卫星电话功能,她收起玩笑的心思,靠在他肩头仔细学着,默默记住所有步骤,脑海里已经预演自己被绑架到深山或者海上之后自救的画面了。
没想到,不过短短几日,真的用上了。
明面上要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刘辰名,当时是以怎样的心态为她准备这些求生技能啊。
夜渐渐深了,寒气涌上来,许恒星抓紧外套,将身体缩成一团。
这注定是无人能睡着的一夜。
另一边,被软禁了许久的谷嘉终究还是忍不住了,忽然站起身抢过桌面上放着的手机就要往外冲,被小王先一步堵在门口,拿陆先生压他。
“冷静,陆先生那边也没睡,关注着这边呢。”
谷嘉忍不了了,发怒:“非得要死个人才能证明这件事和我无关吗?那你出面,把许恒星带过来,我当着他的面把人杀了,好过于这么折磨人。”
这零零碎碎的折磨,比直接杀人还痛苦。
他上一次被折磨得这么痛苦,还是在爸爸去世,妈妈病情越发严重的时候,他不知道妈妈是否能熬过去,每日陷在失去唯一亲人的痛苦和恐惧里,让他在多年之后的梦里都忍不住流泪。
他忽然就有了自暴自弃的想法,为什么一定要查清楚那个恶人的罪行,还父母清白之后才算报仇呢?为着这个所谓的正当性,忍辱负重了这么多年,依旧面临着阶级上的巨大鸿沟,即使查证清楚了,也可能被背后的力量压下去,报仇遥遥无期,更可能的是功亏一篑。
反正成功率那么低,为什么不索性直接用最暴力的方法,将那对母子从国外骗回来与新家庭对峙,趁着他们鸡飞狗跳的时候直接用残忍的方法将他们团灭呢?
狗屁的正当复仇,他一个失去双亲被毁到内心阴暗扭曲的人,为什么还要遵守那种东西,直接一起下地狱最好了。
他的恨意迸发,想在这个再次被逼到绝路的夜晚和他们同归于尽。
小王被他爆发出来的恨意惊到了,停顿了一下之后将自己的备用机给了他,嘱咐:“谨慎一些,这附近到处都是耳朵和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