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扑开始了
苏晓芙的提醒很快应验了。
午饭时候,许恒星一擡头,张哲阴仄仄的脸闯入视线,吓了她一跳。张哲在上回的事情之后请假一周,很快就复课了,但是被转到其他班级,自此像隐形了一样,再也没看到人。如今忽然又出现在许恒星面前,而且又用之前那种恐怖的眼神看她,让她毛骨悚然,饭都吃不下去了。
午饭结束,许恒星急忙去找谷嘉商量对策,不料谷嘉一脸的凝重,在她开口前抢过了话头:“苏晓芙,我有话要和你说。”
谷嘉从未这么严肃过,看来是有很严重的事情发生了,许恒星的心沉下来,跟着谷嘉到了没人的地方。
“最近陆家要发生一些大事,为了防止牵连到你,咱们俩最近不要见面了,在学校也要保持距离。”谷嘉酝酿了很久,说出他的决定。
许恒星担忧:“什么事?和你有关?你的安全能保证吗?”
谷嘉被问住了,停顿了好几秒,他了解许恒星的聪慧,明摆着的欺骗她是不会信的,谷嘉只好模糊地交代了几句:“陆家针对我做了一些事,我不能坐以待毙了,从现在开始正式反击,我可能……无法摘出去,要牵连到你,所以咱们俩必须保持距离。”
这个对策是他想了很久的,许恒星却微微摇头,苦笑:“事已至此,我回避还有用吗?直接离开这座城市放弃高考吗?”
她本来是反问,可是问题一出口,她忽然犹豫了一下:放弃高考也不是不可以。苏晓芙死在高考前一周,许恒星也会如约在那个时间离开这个世界,反正都是无法参加高考,现在躲起来好像也不没什么区别。
许恒星稳住心神,很认真在思考这个问题。
下一秒钟他看到操场上走过的老许,同学们和他打招呼,他热情地回应。
这么一走了之,好像对不起老许的期待啊。许恒星纠结了。
“你想说什么?”许恒星忽然走神在思考什么,谷嘉莫名其妙地盯着她的脸看了一会,以为她魔怔了,擡起手在她面前挥了挥手,许恒星这才回过神。
“不需要我帮忙吗?”许恒星问,多个帮手总是好的。
谷嘉却拒绝:“不,我要面对的是陆家,不只是陆成舟那一个小杂碎,如果将你牵连进来,我还要分神担心你,束手束脚的,做什么都施展不开。”
谷嘉嘴上嫌弃许恒星碍事,实际上是担心许恒星被牵连,许恒星担忧地看着他,擡起手摸摸他的额头,问:“你没低估陆家的实力吧。你才十八岁,你弄不倒他们家的。不只是现在,四年之后也没有硬抗他们的能力。”
穿越者许恒星提醒她。
谷嘉笑了笑:“放心,没低估,可我已经退得太久了,身后是悬崖,我除了拼死一战给自己争取一线生机,没有其他路了。”
面对陆家那样庞大的人际关系,两个高中生无异于以卵击石,许恒星也想不到该如何帮助谷嘉,只好尽可能地不给他拖后腿了。
答应的瞬间,苏晓芙的提醒猛地窜入脑海中:不要落单,不要落单……
苏晓芙嘴上说着自己没有预知未来的能力,但其实早就从现有的线索分析出许恒星接下来要面对的血雨腥风了。
许恒星叹息一声,直接去了老许办公室,等下午上课的时候,尤格格坐在了她旁边,谷嘉坐到了尤格格的位子上。大家惊讶于悄无声息的换座,窃窃私语交流情报,都没人知晓。有好事的人偷偷问了许恒星,许恒星的表情非常淡漠:“总有人谣传我俩在谈恋爱,分开,击破谣言。”
大家啧啧称赞,实际上是不信的,怀疑两人是真的分手了。
许恒星不为所动。
放学后,她背着书包往家走,打开手机查看身后的情况,果然见有人在后面跟着,不远不近的距离。
中午去老许的办公室,不只是说了和谷嘉分座位,还顺便打听了张哲的近况,老许是个护犊子的,当着许恒星的面就给张哲的班主任打电话核实,反馈如下:张哲的父母来学校帮他申请了走读和不上晚自习。班主任从同学处了解,张哲父母为了他的学习,似乎在学校附近租了房子让他学习生活。
“这么巧的吗?”疑心病重的许恒星很快猜测是针对她来的阴谋,因此放学路上格外小心,果然抓到了张哲鬼鬼祟祟跟在她身后。
许恒星本想绕个路去以前的租房转一圈,不料她转弯之后,张哲犹豫了几秒之后,朝着另一条路走去。那里通向老许的家。
许恒星的心一沉。看来是已经摸清了她的现住址了。许恒星急忙抄了近路朝着家的方向跑去,几乎和张哲同时出现在小区门口,两人四目相对,张哲又露出拿她当玩物的恶臭表情。
许恒星进了小区,堵在门口不让他趁机混进来,他也没动,就那么静静地站在门口,许恒星往小区内走去,快速闪到一棵树后看小区门口的情况。
过去了足有十分钟,小区内没进来新的人。许恒星探出头去查看,见小区门前空了,张哲不知所终。
“是不住在这里吗?”许恒星疑惑,飞快地跑回家反锁房门,拿出手机打开小区微信群,在群内发了一条信息:“各位邻居,咱们小区有高三的学生吗?我想咨询一下高考方面的问题。”
几分钟内,好几条信息蹦出来回应,许恒星一一甄别,没看出张哲混进来的痕迹。
老许是个小灵通,如今有几个高中生,几个高三生,学习成绩如何,他一清二楚。他是老师,家长自动对他有亲切感,有学习方面的问题也愿意来找他询问办法。白天的时候老许说最近小区之内没有学生住进来,可为了以防万一,许恒星加入进去一起关注小区内的动向。
和邻居交流了半个小时,许恒星放弃,想要放下手机学习,可是一句语音在此时跳了出来,直接艾特了她,她这才注意到之前有一句被忽略的语音:“302,我刚才看你回家了,你家门口有人站了好一会,是找你的吗?”
许恒星一惊,头发丝儿都竖起来了,脑海中浮现出张哲阴鸷的嘴脸。她将手机调整静音模式,打开了智能锁的监控摄像头。
老许长期不在家,门口安装了智能锁,可以远程看门口的情况,许恒星搬过来之后,第一时间就了解了这个功能,没想到还有用上的一天。
摄像头打开,一张变形的脸出现在镜头里,吓得许恒星的心跳都差点停止。
张哲这个变态,终究还是被他混进来了,许恒星浑身的血液都要逆流了,她快速截图传到微信群里,回复:“各位邻居,这是我一个学校的同学,之前因为霸凌我被学校处分过,安分了一阵子。不知道为什么又找来了。我好害怕,大家帮帮我。”
群里一下子就炸了,本来只是有几条和孩子相关的,大部分都没出声,这下子全冒出来开始刷屏,语音太多,许恒星跟着听了几条,有圣母心的,回复:“他是不是知道错了,想来跟你道歉?我看着孩子挺干净整齐的,不像坏人。”
许恒星:“……”
圣母心也不是这么用的吧,许恒星的截图里对方明明面目狰狞,又像以前那样用恐怖的鬼脸表情吓唬许恒星。
有热心地安抚许恒星:“别怕,别怕,我们都在,你要自己解决还是我们帮你找保安?我做完饭就去陪你。”
有脾气急躁的,直接发了语音:“你别开门,我现在就过去问问他想干什么。”
群里热闹了,都开始刷屏。许恒星耐心等了两分钟,外面很快响起了一男一女拔高了嗓门的吵嚷声,许恒星再次打开智能锁摄像头,见一对夫妇穿着家居服和拖鞋出现在门口,一个拿着饭铲子一个挥舞着擀面杖,看来是做饭途中冲出来拯救邻居独居的小孩。
张哲受惊不小,结结巴巴应答几句之后逃跑了。两个邻居看着他进了电梯下到一楼之后才放下心,女邻居过来敲门,声音比之前柔和不少:“小妹妹,坏人赶走了,别害怕。”
许恒星犹豫了一秒钟,打开了门锁,露出自己弱小无助的脸蛋,邻居见了,表情更加怜惜了。
“你一个人怎么住啊。”男邻居叹息,“那个浑小子一看就不是好人,就怕他在别的地方堵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