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恒星:“……”
举个例子还能接到告白,这算意外的收获吧。不过许恒星对尤格格心存芥蒂,为了一起学习表面化解而已,她的喜欢对她并不重要,只是消减了她的部分戒心而已。
如果尤格格喜欢她,那么许恒星至少不用担心尤格格表面乖巧,转头就把她卖了。
“谢谢喜欢。”许恒星真心感谢,知道自己以后会少不少麻烦了。
两人一起走到了公交车站,等车的时候,尤格格又缠着许恒星询问今天中午时候提到的话题:“我真的考不到六百分吗?从现在开始头悬梁锥刺股也不行?”
许恒星明确地给出答复:“绝对不可能。”
许恒星的朋友圈子很窄,交往密切的人中,只有谷嘉和思思考过了六百分,许恒星在学习上分别观察过两人,两人的智商和努力明显在尤格格之上,尤格格连一起学习的初一都比不上,初一的学习能力比尤格格高,付出的精力也比尤格格多,她除了学习之外,几乎不管其他。
真的做到了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许恒星第一次看到初一的时候察觉到了她和闻言之间朦胧的情愫,还以为很快要诞生一对校园情侣,没想到初一是个脑子拎得清的人,她把为数不多的勇气用在了找许恒星求学上,和闻言之间越来越远,她并没有因此受到影响。
许恒星也曾经疑惑过,委婉地问初一校园恋爱,没想到初一脑子很清醒,她说:“从全县倒数的学校走出的校园情侣,以后走向哪里呢?”
说完,苦笑了一下。家境一般没有任何后台人脉的初一早早地了解了世界的残酷,知道学习是自己唯一的出路,知道自己是逆水行舟,如果不卯足了劲往前冲,一定会被残酷的社会淘汰掉。
这个道理是老祖宗总结出来的,一直摆在那里,但好多人在遭受过社会的毒打之后才明白,回首时才发现已经错过了好多好多。
初一在这方面早熟得让人心生敬意。
尤格格作为反面教材,如今还处于懵懂之中。
“真的不行?”她还在纠结这个数字,并不知道她和这个世界顶尖级的智商差距有多远,“那你帮我估一下,我能考多少?”
许恒星叹气:她最多考五百分,能考上五百五十分那是老祖宗显灵了。要不然建议她家找个风水师看一下祖坟的位置?也许有用呢?
“你说嘛,你说嘛。”尤格格抱着许恒星的胳膊晃,晃得她头晕,正好等候的公交车来了,许恒星甩开她一个箭步上了车,气得尤格格在原地跺脚,等公交车走后,她拦了一辆出租车也回家了。
二十天的假期很快结束,高三重新开学,老许给八班做了个摸底考试,还好,大家假期中都没忘记学习,成绩都稳住了。新一轮的高三冲刺再次开始了。
谷嘉最近干劲十足。以前成绩下来之后都是许恒星先看,找出错题分析给谷嘉听,现在试卷发下来,他不用许恒星督促,自己拿过两人的卷子对比,还能顺手把许恒星故意写错的题给改一部分。
再也不用许恒星督促才订正错题本,自己随时更新,日常捧着本子看,时不时把错题重新打印成卷子做起来。
许恒星回忆了一下,这不就是当初高三冲刺的做法吗?那个时候刘辰名的卷子只有考试的时候在自己手里,之后不是被老师拿走就是被许恒星抢走,成为许恒星学习中必不可少的步骤。
谷嘉答完了一张卷子,松一口气回到最初开始检查,许恒星抽空关心了一句:“要开始冲刺了?”
谷嘉扭头看她,眼睛亮晶晶的:“嗯,再不开始就来不及了。”
许恒星点点头,低下头写完了一个句号,小声问:“最近家里还好吗?”
旁边,谷嘉轻笑了一声:“好,开始混战了。”
两人四目相对,许恒星大概猜到了战场的血雨腥风,笑了一下,两人各自回头忙自己的事情。
直到放学后,两人一起离开了校园往出租屋走,谷嘉这才放松下来,说起了家里的情况。
陆成舟再次撵走了家教老师,起因是谷嘉当着他的面问老师问题,两人讨论的画面在陆成舟看来是一场挑衅,当着家教的面羞辱谷嘉差生装努力,谷嘉习惯了,不以为意,家教老师不知道家里面复杂的局面,从中出言调和,最终的结果就是被陆成舟找碴说他教得不好,逼迫他走。
老师是陆母花高价从别处抢来的,想要找他补课的人排成队,哪里愿意受这个气,当即翻脸收拾东西走了。
等妈妈回来,家教早就走了,谷嘉在自己房间里学习,用电脑查找了卷子打印出来自己做,不会的题对着网上的讲解视频一步步跟着分析记下来。
陆成舟则像大爷一样躺在客厅的沙发上打游戏,一副破罐子破摔的样子。妈妈冷冷地扫了儿子一眼,没有像以前一样发脾气或者用精神压制儿子,而是转头进书房给丈夫打去了电话。谷嘉正好出来喝水,听到了养母努力克制但仍旧快要发疯的声音:“姓陆的,他跟你姓,以后接你的班继承你的家产,你要是觉得他这么废物下去也没关系,你就继续在外面应酬你的酒局。我要是再为他操心一点,我就跟你姓。”
说完,挂上了电话。谷嘉急忙装作是路过,急忙走开了,可直到倒完水回自己的房间,妈妈也没从书房里面出来。
“你养父昨晚回来了?”许恒星问。
谷嘉笑了一声,摇头:“怎么可能,他是大忙人,教育孩子这种事情,我养母做不到,他更没办法,自然要以事业为重。家里有钱,如果高考实在过不去,还可以走出国这条路,好的学校考不上,花钱就能上的学校有的是,家里不缺钱。”
陆家不缺钱,以前做生意的时候家底非常厚,入官场之后隐形资产就更多了,好多都在国外,就算是陆成舟真的成了废物,只要别往死路里作,家里的钱够他挥霍一辈子了。
那不是富人和穷人的差别,那是阶级的差别。当初许家为了哥哥欠下的一千万元债务,卖房卖车,日子艰难到学都读不下去,远不如一个富家子弟十八岁生日贵重。
许恒星自嘲地笑笑,对陆成舟的厌恶更深了。
两人走在公交车站停了下来,许恒星先看到了停在路边的一辆红色轿车,她打量了好一会,疑惑地指给谷嘉看:“那辆车是你养母的吗?”
谷嘉这才看到,刚才还笑着的脸瞬间僵住:“是。”
回答完,左右环顾,想看看有没有人在附近,目光掠过不远处的广告牌,一个熟悉的人影对着他们打招呼,他的呼吸都停住了。
“妈。”他拉着许恒星走过去打招呼,声音低沉。那个家庭的每个人都能让他在瞬间之下低气压。
“伯母好!”许恒星笑容灿烂地打招呼。
陆母拉了拉许恒星帽子上的球,笑容亲切:“晓芙,许久不见你气色好多了,体重是不是涨了一点?”
许恒星笑嘻嘻地回答:“伯母你眼光真准,我胖了三斤呢。可能是过年期间没怎么忌口,吃多了”
不只是吃多了,苏晓芙以前每天吃外卖,肠胃不太好,吃什么都不吸收,许恒星自己做饭以后按照书调理,身体比以前好上不少。再加上心态不同,没有霸凌、有了朋友、成绩进步、不在意苏家父母的遗弃,种种加在一起,比最初来这里的时候胖了好几斤,看起来健康一些了。
陆母看了一眼儿子,表情有些复杂,低头继续问许恒星:“晓芙,今天我请你俩吃饭吧,好久没见了,最近也发生了好多事,我正好有些话想和你说。”
许恒星回头看了谷嘉一眼,见谷嘉没有明显排斥的表情,许恒星点头答应:“好啊,好久没见,我也想您了。”
说完,司机下车接了两人的书包,谷嘉上了副驾驶,许恒星和陆夫人坐在后排,去往酒店的路上,陆夫人柔声问着她最近的成绩和身体状况,许恒星谦虚地回复,隐瞒了老许帮她申请政策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