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起抓流氓
第二天早晨，谷嘉一脸怨气地出现在公交车站，许恒星讨好地抢占了座位，让给了谷嘉，谷嘉不客气地坐下，转头就训斥站在一旁抓着扶手的女孩子：“谁家学生早晨五点起来洗被单床罩？”
许恒星无奈：“我洗衣机小，洗不了大件，也没法甩干，我早晨洗干净晾着，晚上才能干啊。如果隔夜不干，床罩有怪味。再说了，年轻人早晨起来活动活动怎么了，哪儿那么多怨言啊。”
许恒星设置了闹钟，早晨五点准时把个谷嘉从床上赶下去，自己抱着全套床上用品进了卫生间，拿了大盆接了水开始洗。谷嘉揉着惺忪的睡眼在身后看，以为自己还在做梦。
“你怎么不用洗衣机洗？”他看着费力搓洗的许恒星，问。
许恒星指了一下墙角迷你小洗衣机，答：“甩不动。”
谷嘉：“送到外面的洗衣店洗啊。”
许恒星回头看了他一眼，露出何不食肉糜的嫌弃表情：“床单被罩都是五年以上的老古董了，送到洗衣店估计就可以报废了，我洗手还可以多存活几年，我的家当，我心疼。”
说完，继续低头洗。
谷嘉说不动她，生气地回到房间继续躺着，刚打了个盹，许恒星又来到房间拍他：“快，帮个忙。”
谷嘉稀里糊涂地跟着来到浴室，许恒星费力地把洗好的床单递给他，示意他帮忙拧干。
“买个甩干机吧，我不在的时候你怎么办？”谷嘉把没睡好的怒气都撒在被罩上，差点把被罩弄坏了，吓得许恒星急忙抢回来，抻开挂在了卧室朝阳的架子上。
她把窗帘拉开，等阳光一出来，就可以晒到床单了。
“怎么不晒到外面去？”谷嘉多嘴问。
“没有阳台，只能晒在走廊，会被人拿走的。”许恒星一边干活一边回答。
“这个破东西，谁会拿走？拿去卖破烂吗？”谷嘉吐槽她。
许恒星端着空盆刚要走，听他这样说停了一步，满眼的真诚：“对啊，收破烂的会当废品顺手拿走啊。”
谷嘉：“……”
当许恒星一本正经地说着搞笑的话的时候，谷嘉通常是难以反驳的，因为都是真的。
洗完床上用品又马不停蹄地打扫了房间，许恒星化身家务小能手把整个房间简单收拾了一遍，一看时间，要迟到了，拎着书包便往楼下跑，等待公交车的时间去早餐摊子买了两个包子，分了一个给谷嘉。
“我为了保护你睡了一晚上硬床，你就请我吃这个？”谷嘉看着寒酸的早餐，嫌弃。
许恒星昨晚没睡好，还起早收拾了房间，体力耗尽，本就有点烦躁，还要听谷嘉挑三拣四，有些不耐烦了：“你就给我了我十块钱买早餐，还想吃什么山珍海味啊。要不然你把剩下的一百九十元还我，我请你吃大餐。再说了，要不是因为你，我至于被盯上吗，你还以救命恩人自居了，找抽是吧。”
把谷嘉怼得一句话也没有，公交车来了，谷嘉气鼓鼓地挤上车，许恒星给他让座他也没客气，一屁股坐下，看着困得站不稳的许恒星，又开始找茬吵架，被许恒星一顿输出再次惨败。
他吵不过许恒星，低头拿起手机给许恒星发了个红包，许恒星一听红包的声音，立刻来了精神，点开一看，又是十块钱，脸立刻耷拉下来，不说话。
“明天的早饭钱。”谷嘉挑衅地仰起头看她。
“滚！”许恒星瞪了他一眼，不想继续和她说话。
公交车向前开，人越来越多，挤得许恒星靠在了他身上，谷嘉想要起身让座，被许恒星一把按了回去：“能这时候挤公交车的都是腿脚好的，不用你发挥尊老爱幼美德。”
谷嘉只好再次擡起头，见许恒星困得东倒西歪了，他没话找话：“你把房东电话给我，我给他打电话吓唬他一顿，他要是不给你修，我就去揍他一顿。你一个小姑娘，他看着你小欺负你，这种事情还要男人来处理。到时候你怎么谢我？”
许恒星本来闭着眼睛养神，听他这样说睁开了眼睛，看了看他，嘚瑟的表情，略一沉思，回答：“这么复杂的事情，不是公交车上二十分钟的车程能理顺的，这样吧，等上完今天的课我给你个答复。我昨晚没睡好，今天起太早，现在脑仁疼，要眯五分钟，你把嘴巴缝上，不要说话。”
说完，再次闭上了眼睛。
谷嘉还要说话，但许恒星将眼睛闭得死死的，看来是真的不打算理会他任何一句话，谷嘉只好沉默。
正在打盹的许恒星忽然感受到身后有人碰了一下她的屁股，许恒星警觉地醒来，转过身看了一眼，没看到色狼，但还是转过身朝向大家，警觉地观察周围的环境。
果然被她看到了。
拥挤的车厢内，一个男人打开了裤门，正在蹭前方一个女孩子，女孩子以为是车厢拥堵造成的肢体接触，皱着眉头缩起了身体。许恒星打开手机开启了录像功能，将猥琐男的脸和行为录入其中。刚录了十几秒，前方有人闯红灯，司机一个紧急刹车，放开扶手的许恒星身子不稳猛地向后倒去，谷嘉眼疾手快一把拽住她，直接把她拉到他怀里，坐到了他腿上。
两人有短暂的四目相对，许恒星听到了诡异的心跳声，车平稳之后立刻起身，低头查看手机录像：“还好，没失误把刚录好的罪证删掉。”
谷嘉的脸红了，还没从刚才让人浮想联翩的画面中回过神来，忽然见许恒星撸起袖子，从肩膀上摘下了书包，他以为刚才不小心碰到了不该碰的地方，许恒星要揍他，急忙擡起手臂要阻挡，不料许恒星压根没看他，举起书包砸向车厢中一个男人，大骂：“你这个死流氓！”
车厢里一下子就乱了，有人上前阻拦，许恒星指着那人的裤子，大声：“你们看他的裤子，还没收回去呢。他是个变态，刚才在猥亵女孩子呢。”
车厢内再次爆炸，人声鼎沸，流氓被许恒星拆穿，恼羞成怒，冲过人群就要打许恒星，谷嘉见状起身，把要正面迎敌的许恒星拉到后面，一拳打出去，把变态打得四脚朝天摔在地上。
司机一边开车一边劝架，但车厢内实在太吵了，根本听不见他的声音，他干脆一脚油门朝着派出所开去，把几个当事人留下，带着其他着急赶路的乘客继续往目的地去。
等到事情解决回到学校，已经是九点钟了，两人从公交站点下车，一路吵架一边往校园走去。
“你怎么那么冲动，要不是我在你身边，你就挨打了。”谷嘉生气地训斥许恒星。
许恒星也生气：“我要是不冲动，能从那么多流氓手下救你吗？再说了，谁知道你们这儿的人这么冷漠，我打人的时候他们拦着，一听说对方是猥琐犯，一个个都装死不管了，事后还要投诉司机未经他们允许改路线去派出所，耽误他们时间了？他们不怕自己遇到事情的时候没人管吗？等下课以后我要去公交车公司送感谢信和锦旗，不该让好心人心寒。”
谷嘉被许恒星一连串的输出气到，笑了：“我说你一句，你回我十句，就是不改，是吧。”
许恒星理直气壮：“我又没做错，为什么要改？”
说话间，已经走到学校门口，许老师阴着脸看着两人。
两人立刻收起刚才的斗嘴状态，装成好学生的模样。
“几点了？还知道来学校？”看到两个学生一个头发乱了，一个衣服皱了，跟从战场上下来似的，许老师气不打一处来。
又要来一顿训了，许恒星能想到接下来惨烈的场面，她有些无奈地问：“老师，我要是说我们俩刚才见义勇为去了，所以才迟到，您信吗？”
她的眼神里带着三分无奈，七分诚恳，像极了做错事后在找借口，谷嘉在一旁看着，自己都不信。
“信！”没想到，许老师给了一个出乎意料的答复，谷嘉惊讶，许恒星以为自己听错了。
“派出所刚才打电话来了。”两个学生明显怀疑的眼神下，许老师下一秒就招了，“被你们救的女孩子联系了校长，说要来学校当面感谢你们。一会估计就要来了，你们快去整理一下仪容，看现在成什么样子。”
说着，带着两个学生进了校园，往教职工办公室走去。
“你太鲁莽了，怎么能直接打人？弄不好连你要挨打。”许老师从警察那里听了个大概，不认同许恒星的处事方式，碎碎念起来，“你应该大声喊：叔叔，你的裤门开了。把大家的目光吸引过去，接下来发生什么就交给社会了，你自己也能脱身。”
“不过，你知道先取证再动手，这点聪明，可以夸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