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爸妈昨天来接你,不是说要带你去检查吗?”谎话一下子被拆穿,许老师愤怒。
许恒星回忆了一下,迅速给出对应:“他们昨天五点才来接我,哪家医院大晚上做体检的啊,直接就回去了。”
许老师被噎住了,想了想,还是拒绝:“让你爸妈亲自给我打电话请假,否则你别想出这个门。高考是梦想,如果无法参加死都无法闭眼,这不是你爸妈的话吗?你可得好好帮他们完成梦想。”
第二次挖苦,许恒星好不容易才压住愤怒的苗头。
眼看着光明正大是出不去了,只好走歪门邪道了,许恒星按照他的指示转头出门,刚跨过门槛,腿忽然一软倒在地上,吓得许老师魂都丢了,几位老师见状见急忙过来扶起许恒星,七嘴八舌地要背她去医务室。
许恒星适时醒转:“没关系,我的药没了,早晨空着肚子过来的,我请假去医院拿药,做个检查,明天再休息一天就行。”
几位老师面面相觑,傻子都知道许恒星在装病了。
“去去去,周一之前别让我看到你。”许老师被气坏了,破罐子破摔不管她了。
“谢谢老师。”许恒星立刻精神起来,站直了身体。
对几位帮忙的老师摆了摆手作感谢,脚步轻快地向脚步走去。下课铃声响起,学生们鱼贯而出朝着食堂走去。许恒星等着所有人都离开了,这才一身轻松地进教室收拾书包。
刚一进门,一眼就看到了谷嘉,双臂交叉坐在自己的位子上,表情阴沉地瞪着她。
这家伙不去吃饭的吗?许恒星疑惑,想着自己刚坑过他,气焰顿时矮了一截,轻手轻脚地收拾好书本,背上书包就要跑路。
谷嘉忽然起身,大步流星地走过来,拦住了出口。好女不和疯狗斗,许恒星不作声,转身朝着后门走去,书包却被揪住了,被强迫转过身来。
“手机拿来。”他的霸道和大学时候一模一样,上来就直接抢许恒星的手机,许恒星当然不肯轻易给她,双方一顿撕扯,谷嘉脾气上来了,用力一扔,手机啪的一声了落地,手机屏当时就碎了。
许恒星傻了。
这是那个外冷内热的男同学的电话。许恒星往教室走的时候把自己的手机收起来了,只拿出了他的手机在手里,打算等男同学吃完饭回来把手机还给他,就这么被谷嘉给摔了。
许恒星震惊的表情维持了好几秒,弯下腰捡起手机,确定不耗费巨资是无法修复的,愤怒地回头:“你发什么疯,这不是我的电话?”
“不是你的是谁的?是你偷的?”谷嘉丝毫没有愧疚,反过来羞辱许恒星。
看来苏晓芙在学校里口碑非常差,是个人都轻视她,是个人都可以随意羞辱她,不用承担任何后果。许恒星想到自己昔日低声下气哀求所有人原谅的样子,心里难过得不行。
“我捡的,刚打算交给老师寻找失主。”许恒星看到谷嘉这张脸就生气,但心里刚才涌起的难过浇灭了火气,让她平和许多,随口说出谎话。
她被刺痛的表情配合上平静的语气,同时出现在她小白花的脸蛋上,多了一些脆弱,能让任何一个暴躁的人在午夜梦回都要愧疚地扇自己的耳光。
谷嘉果然呆住了。
许恒星推开谷嘉朝门外走去,心内盘算着买新手机还是花钱修复,该怎么和他解释?
“哎!”许恒星刚迈出教室一步,身后响起谷嘉的声音,许恒星以为他良心发现要和她一起承担手机的费用,回头看过去,谷嘉却臭着脸瞪她,质问,“谁让你走了?你上节课为什么给我打电话?你怎么有我的电话?手机拿来,号码删掉。以后离我远一点,别让我看见你。”
高估谷嘉了,小白花卖惨这点对他没有丝毫作用。许恒星也是傲气的,从风衣口袋里拿出手机,当着他的面选中手机号码,删除,给他看干净的联系人通讯录。
刚要走,又被谷嘉拦住了,他一脸的难以置信:“你、你刚才的锁屏密码是多少?你再解一遍。”
许恒星叹气,内心怒骂:“是你这条狗的生日!”
心里这么想着,嘴上却不肯认输,迅速地把手机收起来,免得再次被摔:“我家狗的生日,和你无关。离我远点,否则告到老师那里让你全部赔偿。”
用力扯开谷嘉的手,甩了他一个白眼,转身出去了。
她去食堂往教室走的必经之路上等候男同学,忐忑不安地把摔坏的手机给他看,鞠躬道歉积极商讨赔偿措施,总算取得男学生的原谅,双方商讨了一个大概的价格,由男同学拿去修手机,拿着发票找许恒星报销。
两人正聊着,之前被许恒星吓到的女学生也出来了,看到两人说话,以为和自己有关,羞涩地靠了过来询问情况,男生女生说上话,很快又一起走了。
许恒星在背后看他们般配的身影,怀疑自己的失误给一对内向不好意思表达的男生女生牵了一条红线。
现在不是吃瓜的时候,许恒星背上书包朝着校园之外狂奔而去,奈何身体不争气,没几步就停下来,一边调整心跳一边放慢脚步向外走去。
她迅速订购了去往她高中城市的高铁票。
按照时间,等她到达地方,学校已经放学了,她可以直奔刘辰名家。她先回了苏晓芙的小公寓,拿上钱包和充电宝便急匆匆赶往高铁站。
计划按照心里的顺序一步步完成,她坐在高铁的座位上,看着窗外一闪而过的风景,忐忑地等待着接下来的命运。
三个小时平安无事,当高铁进入Z省的瞬间,许恒星的世界一下子空下来,有滴滴答答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她茫然地擡起头,看着眨眼间虚幻起来的世界,看着工作人员惊讶地奔向她。
她擡起手抹了一下鼻子,看到鲜红的血液,天旋地转,她失去意识。
“许恒星!许恒星?”耳边有声音在叫她的名字,似乎是苏晓芙,她怒气上来,想要暴揍这个家伙一顿,艰难地睁开眼睛,却被眼前的一片素白晃到了。
她皱眉,闭上眼睛缓了缓,再次睁开,看到了医院的天花板。
这熟悉的感觉是苏晓芙给的,她从初中就是医院的常客,医院的消毒水就是她唯一的香水。许恒星看着自己瘦骨嶙峋的手臂,确定自己还在梦中的世界,叹气一声,拔了输液的针头,起身。
“还没完呢,怎么拔针头?”护士正好进来看到,生气地阻止她。
“姐姐,这是哪儿?”许恒星问。
“是医院,你在车站晕倒了,有人把你送过来了。”护士姐姐说出了医院的名字,让许恒星的心跌入谷底。
她明明记得自己上了车坐了三个小时,跨越两个省份,进入Z省的刹那间晕倒的,可现在却回到原点,在她出发地城市所拥有的医院内治疗。许恒星不相信,打开自己随身携带的包寻找证据,可看到一瓶未开封的饮料和满格的手机电量,她一下子懵了,绝望涌上来。
她记得很清楚,这瓶饮料是在家楼下的店里买的,在高铁站的时候工作人员让她喝一口,她打开咕咚咕咚喝了半瓶,剩余部分在车上全部喝了;至于手机,她在等车前的确用充电宝充满了,可是上车之后因为焦虑,一直在刷新闻,几个小时以后点亮所剩无几,她是在翻包拿充电器的时候知道即将进入Z省,在那之后晕倒了,手机和充电宝并未连接。
也就是说,那三个小时的记忆只是梦一场,或者说被强行抹去变成了梦,现实世界是她到车站之后没多久就晕倒了,所以被送到了最近的医院。
怎么会这样?在这个世界中,她无法出省,只能待在原地吗?这个可能性让许恒星很崩溃。
苏晓芙,你究竟想干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对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