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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易主(1 / 2)

天下易主

若光阴存有距离,那想必是相爱之人被迫分隔的距离吧。

聂如意死了,她释然不了,无论怎样努力,都无法做到放下。

她想痛哭一场,可泪水却像被遏制住了泉眼,怎么也流不出来。她只是木然地坐着,停留在原地,什么都不想做,什么也不愿管,脑海中唯有他的身影。

毕竟,那个人已然消逝,再去深究是非对错又能有何意义?

而此刻,皇城之上,身披一袭璀璨金袍的韩休璟,本应意气风发地成为这天下的新主,却遭遇了首位反抗之人。

沈铂然,就在他加冕的这一日,毅然决然地从高耸的城楼纵身跃下。

她那原本明媚动人、犹如秋水般的双眸,此刻却盈满了深不见底的恨意。

她恨透了他的虚情假意、欺瞒哄骗,恨他对自己毫无半分爱意,更恨他无情地夺走了自己的城邦,残忍地残害了她的父兄,还借着她那单纯无知的心达成种种恶事。

她仿若失了魂魄,从城楼底下起始,一步一叩首。额头上鲜血汩汩而出,那殷红的血印令人胆战心惊,却依旧无法阻拦她艰难前行的步伐。她就这般顶着触目惊心的血印,身子摇摇晃晃,如同风中残烛。却以那孱弱却又执拗倔强的身躯,替自己所背负的满身罪孽,向天地叩问。

忽然间,天空纷纷扬扬地飘起了大雪,那洁白无瑕的雪花冷酷无情地遮掩了地上那些令人触目惊心的血迹。

韩休璟向天下宣称,三年之内不会册立皇后。

世人皆揣测这是为了沈铂然。

他宽待了前朝的余孽,唯独将沈迹辰囚在一个院子里,不过每日倒是好吃好喝地伺候着。

“你说的,当真?”洛云商听闻了郡主跳楼的噩耗,不禁悲叹自己的无能,既未曾去探寻真相,也不肯与聂如意一同离去。

可沈铂然的决绝之举,让她心生恻隐。

她将聂如意平素里蒙着眼睛的白绫系在了腰间,想着如此也算留有一丝念想。

在送聂如意回乡启程的这个夜里,天幕幽蓝深邃得如同墨染,繁星点点闪烁,宛如璀璨的宝石镶嵌其中。她再一次躺到了屋檐之上,形单影只,面色凄然。

夜风轻柔地拂过她的耳畔,仿佛在低语着什么。她身着一身如雪的孝衣,那衣裳在夜色中显得格外扎眼,紧紧地贴合着她那单薄而孱弱的身躯。她面色苍白如纸,眼神空洞而迷茫,失了往日的灵动与光彩。娇俏的面容此刻满是凄楚与哀伤,泪痕未干,犹如残花挂露,惹人怜惜。一头秀发在风中肆意飞舞,却也失了往日的精心打理,显得有些凌乱。

明明不过三日,便斗转星移,发生了这么多事。她不知该从韩休璟当了这天下的王说起,还是聂如意中了毒却偏偏不肯告诉她开始。

她神情落寞,开始对着呼啸的冬风喃喃低语起来:“如意啊如意,你是否早就知道自己中了毒,却仍要与我成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