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淮雨故意隔了十多分钟,才从通道离开,她低头走得很快,耳边全是尖刺的叫声。
“江淮雨!江淮雨!”
刘慕在出口等待多时,一脸雀跃的表情。
“嫂子!嫂子!”刘慕接过江淮雨的包包,“我来,你上车就行。”
江淮雨习惯坐后边,拉开车门,却见座位上多了一个人。
“嗨!”诸葛丹丹小声打招呼,语气很激动,往里面移了移,给江淮雨腾出更大的地方。
江淮雨不认识诸葛丹丹,以为是刘慕的妹妹或女朋友。
“嗨。”江淮雨晃了晃手指,坐在诸葛丹丹旁边。
刘慕打着方向盘,兴奋道:“嫂子,柏总准备了接风宴,把你爸爸和萍姨都请去了,我也带了位朋友,是萍姨牵线认识的,叫丹丹,就坐在你旁边,她特别喜欢你。”
江淮雨侧过脸,看见诸葛丹丹也戴口罩,露出来的半张脸像小鸟一样,美丽又灵动。
“我看过你演的电视剧和电影,我是你的忠实影迷。”诸葛丹丹的声音清脆悦耳,像音乐电台的主播。
“谢谢,你声音也很好听。”江淮雨回道。
之后,两人再没什么交流。
到宴会厅,诸葛丹丹紧贴在江淮雨后边,一路绕过几十桌,走到最里面的包间,诸葛丹丹才和江淮雨拉开距离,和刘慕靠在一块。
江淮雨一推门,两只礼花筒“咻”地绽开,柏库里和女友站在两边,为江淮雨的到来高声欢呼。
柏星言戴着鸭舌帽,抱着一大束捧花,送到江淮雨跟前,面容憔悴,帽沿下的纱布垂在耳边,他咧嘴笑着,眼睛里溢出炽热。
江淮雨心间流窜着温暖的感动,每一次重逢,都像一次初见,她真的好想好想柏星言。
她接过捧花,被柏星言拥进怀里,在额头添下一枚轻柔的吻,碰到柏星言肩膀的一刻,江淮雨低头窝着脸,不由自主地抽泣了一下。
柏星言轻捋着江淮雨侧耳的长发,眼里渗出一丝不易察觉的悲伤和释怀,转而化为冷酷和决绝。
在他感受到江淮雨身体颤抖的一刻,感受到她满怀爱意地窝在自己肩膀,放下在外人面前的坚强,把最脆弱的一面展现在他面前,他已经计划好接下来的道路。
他要给江淮雨绝对的安全和幸福。
而这个计划,除了柏库里,没人知道。
“坐坐坐,都别站着了。”江戈勾着手背,“今天这顿,我和萍姨请,已经说定了,一来为我女儿事业有成、爱情美满,二来为柏星言健康恢复,并彻底告别考飞行驾照的负累,三来为这么多优秀的孩子来北京,聚在一起,见证我女儿女婿……额,目前还不是女婿,但快了,见证他们的幸福,我宴请大家,责无旁贷,如果对飞行员感兴趣,可以去我那里旁听……”
“欸!跑题了!”萍姨在旁边扒拉了一下。
“呃,我说远了,人都到齐了吗?”
刘慕关上门,“齐了!”
“那我先提一杯,大家快坐,呃,先把这杯开场酒喝了再坐,哎呀,我今天太高兴了,词不达意,来,我们共同举杯,庆祝这场难得的缘分!”
诸葛丹丹走到桌前,端起酒,看了萍姨一眼,露出俏皮的笑。
萍姨也回视了女儿一眼,嘴角抑制不住地上扬,又避开女儿的目光,亲热地望向江淮雨。
柏星言还没端起酒杯,就被江淮雨换了果汁。
“还喝?真想让我守寡。”江淮雨小声嘀咕。
柏星言低头浅笑,他从未有过这种感觉,想一直被江淮雨管着。
江戈一手撑着拐杖,一手举着酒杯,脸上充盈着喜庆的红光,一杯下肚,只觉心头刚被捂热,又给自己斟了一杯,“我们说好,先干三杯……”
“好了,爸!你血压还没降下去吧?一个你,一个柏星言,都别喝那么多了,一桌的菜,都站这喝酒……”江淮雨不劝,爸爸会一直喝下去,他以前滴酒不沾,自从妈妈离家出走,爸爸就生了酒瘾。
“是啊,我们今天是老少友好局,大家聚一起吃吃菜,聊聊天,彼此熟悉熟悉,等下个月在飞行学院办婚礼,那会儿才热闹,才是喝酒的时候。”萍姨一激动,先把结婚的事儿抖了出来。
“飞行学院?”江淮雨讶异道。
“爸爸身体不好,不能坐飞机去美国,我想着先在这里办个仪式,至于美国的婚礼,后面再说。”柏星言面色平静,语气不起任何波澜,甚至有点冷淡。
柏星言的目光多了几分锋利,短短几分钟,眼里的炽热退去大半。
江淮雨像被什么东西砸了脑袋,被糊弄得晕头转向,柏星言没有提前和她沟通,而是擅作主张,把婚礼改到飞行学院。
江戈听见柏星言的话,沉下脸,“这事,还是得和淮雨商量着来,昨天柏星言去花园溜达,我帮他接了他爸的电话,算我和亲家的第一次见面,两家隔着大洋,总归是不方便,淮雨以后还是得回北京,叶落归根。”
柏星言:“所以我的意思是,先办订婚,双方先磨合一段时间再考虑领证的问题。”
婚礼突然变订婚,让江淮雨猝不及防。
“如果要磨合的话,还订什么婚呢?”江淮雨看向柏星言,“那就取消仪式,不办了。”
诸葛丹丹筷子抖了一下,鹌鹑蛋掉回盘子,她没想到混进明星私下的生活圈,可以吃到这么劲爆的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