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道尔:“体育课,老师让同学们自由活动,小华被无形地孤立了,女生看到他,都躲着他,男生看到他,会模仿摸裆的动作,并用挑衅的眼神对他吹口哨。”
笔杆AI:“小华家住在六楼,一栋极旧的老房子,没有电梯,母亲靠倒卖垃圾为生,身上经常生跳蚤,小华身上起了红疹子,去医院看皮肤科,一帮男生偷偷跟在他后边,逢人就讲:‘前面那个(小华)有精神病,怕受刺激。’皮肤科医生也被这般告知了,给小华看病时,怕小华找医院麻烦,给小华列了一张清单,清单上的药在医院买不到,只能去外面的药店买。”
慕容道尔:“小华拿着清单去药店买药,那群男生提前给药店销售员说,‘一会儿来的男生(小华)智力有问题,买东西经常被人骗,你们不能骗他。’销售员抓住商机,利用多买打折的借口,给小华推荐了很多营养品,‘身上起红疹是缺乏维生素,除了外涂还要内服。’小华从没受到这么热情的关注,感动之下,买了很多销售员推荐的药,花光了两个月的生活费。”
笔杆AI:“回家路上,小华脑后被重锤敲击,晕了过去,醒来后,手中的药不翼而飞,这段路刚好没有安装摄像头,犯罪过程无处查证,第二天,小华在课桌上看到一堆药,盒子上清晰写着治疗跳蚤叮咬、阳痿肾亏……小华推掉治疗阳痿肾亏的药,向周围人澄清:‘这不是我的。’熊炎大摇大摆地走过来,‘小华,我昨天在药店买药,碰到你了,你把你的药落药店了,我今早帮你带过来了。’”
慕容道尔:“小华澄清有一部分药不是自己的,熊炎便当众播放视频,还播放了那段伪造的手/淫录音,小华气急败坏,和熊炎推搡起来,熊炎脚下没站稳,摔倒在讲台,后脑撞击致脑震荡。”
笔杆AI:“熊炎转学,小华面临被学校开除的风险,小华母亲在校长办公室跪地磕头,当天,整栋教学楼都能听见小华母亲的磕头声,撕心裂肺的哀求声,最终,因小华家庭困难,学校改为留校察看处分。”
慕容道尔:“小华在终日喋喋不休的辱骂声里,扛着巨大的精神压力,白天上课,晚上躲在游泳池旁的一处灯光昏暗的更衣室里背书学习,终于,在最后一次全市模拟中,拿到了第一名。”
笔杆AI:“高考前一天,小华像往常一样,躲进游泳池旁的更衣室里复习,以躲避家中的跳蚤,以及对他心灰意冷的母亲,突然,门口窜进来一个高大的人影,手持匕首,在他肚子上连刺了十几刀,小华倒在血泊中,瞥见从泳池探出头的班主任,脸上布满惊惧。”
慕容道尔深吸一口气,感觉胸口压了一块石头,她没想到笔杆AI可以写的这么好。
慕容道尔:“当天夜里,泳池发生了漏水事件,流水从破裂的瓷砖缝隙渗入地下室,浸湿了数学科的试卷,校方向上级报告后,教育部门紧急宣布试题泄露,将考试延后两周。”
笔杆AI:“小华在ICU病房昏迷不醒,警方破获线索,刀捅小华的凶手是一名精神病人,名叫熊炎,熊炎坚称自己是正当防卫,并提及当时班主任也在现场,班主任出庭作证,形容憔悴,鬓边多了几根白发,沉默许久,承认道:‘我目睹小华先出手打熊炎,熊炎才反击,熊炎的举止很像精神病,他跳进泳池,把瓷砖打碎了。’”
慕容道尔:“几天后,熊炎出国了,班主任去ICU看望小华,小华的气息喷在氧气罩上,液化为蛛丝一样的裂纹,班主任一句话也没说,在床边坐了一宿。”
写到这,慕容道尔已经词穷了,她今年13岁,还没参加过高考,她能写出的大部分关于校园霸凌的文字,都是她想象的,也有一部分是她在国外读书时耳闻目睹的。
慕容道尔想给这个故事一个浪漫的结尾,类似:班主任其实是一名穿越者,原来的结局是小华为了保护班主任,替班主任挡住了熊炎刺来的刀,而班主任穿越后,成为一名保护学生的好老师,扭转结局,让小华活了下来。
而笔杆AI似乎给出了另一版结尾。
笔杆AI:“早上八点,警察扣开了ICU的门,向班主任正式发出逮捕令,一场震惊全国的案件水落石出,班主任向法官陈述了所有细节:‘小华是熊炎的替身,他们小时候长得很像,个头也差不多,熊炎的所有考试都是小华替考的,小华帮熊炎参加正考,而小华自己则先缺考后补考,初中开始,熊炎因为营养好,长得比小华高壮,无法用原来的方式替考,于是,熊炎的爸爸开始了长达六年的成绩偷窃。”
轮到慕容道尔了,慕容道尔无从下笔,她根本猜不到笔杆AI要写什么,这也是比赛以来,她第一次选择弃赛。
笔杆AI:“‘熊炎的爸爸熊杰,现任市监狱狱长,私自盗用公安用具,对小华进行监听和药剂麻醉,并对小华进行长期诽谤,以小华监护人身份,在考场设置脑磁扫描仪,同时给儿子熊炎佩戴针孔耳塞,这两种仪器配合使用,可以将小华的思想转化为语音形式传送到熊炎耳朵里,我接受了熊杰的贿赂,如果能协助熊炎在高考时作弊成功,我的女儿明年参加高考时,也可以享受这种形式的替考……”
此时,6点01分,按理说,裁判应该中止笔杆AI继续作答,但现场所有人都陷入故事中,等待笔杆AI把故事续写完。
在线直播观看人数达两百万,并且人数还在持续增长。
评论区不断涌进其他行业的人,多出来很多学生和医务工作者。
“我是市里某院的医生,曾从一名学生发炎的耳朵里夹出小耳塞,不知道是不是故事里的那种,金属探测仪探测不到。”
评论区纷纷打出“保护//保护//保护……”
“啊?难怪我小升初本来可以压线进,结果因生源紧张,录的是另一名,分数已经到小数点后两位了,我还疑惑我和他的分数怎么会一样,现在懂了……”
评论区纷纷打出“送你上去//送你上去//送你上去……”
江淮雨晚上又有点低烧,睡不着,戴了耳机,一直在看比赛,看到这里,她有种顿悟感,回头瞄了一眼熟睡中的柏星言。
这柏星言,该不会是现实版的熊炎吧……
江淮雨悄悄把手指挪到屏幕上,打着弹幕:“有人知道‘脑匙’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