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少东听出来，魏导喝醉了，“不是，魏导……”
魏导支起手指，“你别说话！让江淮雨说！”
江淮雨刚看了酒瓶，这酒是混合调制酒，红酒加了点威士忌，20度，比白酒度数低多了，纯喝的话，五六斤没问题。
“既然魏导说了，那我恭敬不如从命喽！”江淮雨模仿着魏导的口音，从杯架上取了一只高脚杯，斟满红酒，和魏导碰了一下。
“淮雨真的！”魏导拍了拍胸脯，“以后来TVB，我给你留女主角的本子！”
朱少东话越来越少，把场子交给魏导和江淮雨，和其他演员喝了几杯，一边吃菜，一边看玻璃幕墙外的烟花。
魏导喝光两瓶，已经醉得不省人事，被助理送回家。
江淮雨坐下来，看烟花中掩映的情侣名字，9点过一刻，最后一对情侣的名字渐息在烟雾中，无人机勾勒出两串英文：Ba＆Eve.
看到Ba时，江淮雨没忍住，还是想起了那个人。
他怎么可能在这……
江淮雨撑着半张脸，轻笑道：“真是喝醉了……”
幕墙外，彩色的烟花散去，空留一片缭绕的烟雾，江淮雨感觉脑袋发昏，手里的杯子掉下去，碎成残渣。
再醒来时，江淮雨发现自己睡在一间酒店套房里，耳边传来淅淅沥沥的雨声。
她迷迷糊糊地睁开眼，额头上有一处地方特别疼，她伸手摸去，贴了一块方形纱布。
耳边的声音忽大忽小，直到戛然而止，一个穿浴袍的男人从浴室走出来，她才知道，那不是雨声，而是淋浴的声音。
“朱少东？”江淮雨皱了皱眉，低头看自己身上，衣服已经换了。
“你喝醉了，酒水全洒身上了……”朱少东小心翼翼地说。
江淮雨望向窗户，透过窗帘的缝隙，能看见外边刺眼的太阳。
“我……”江淮雨把手指插进头发，贴着头皮，一遍遍捋着，“昨晚……我怎么过来的……”
朱少东纵然脸上笑意全无，言语依旧温和，“不好意思，是我送你过来的。”
江淮雨鼻头被湿热的气体堵着，说话时，声音囊囊的，“然后……我们……”
朱少东安慰道：“你醉了，我也醉了，那桌子全醉了，我把你送进来以后，我们的意识都不太清醒，这件事就当没发生过，我只记得，我在沙发上睡了一晚……”
“我衣服都换了！”江淮雨登时落下豆大的眼泪，“朱少东……你怎么能……”
说着，江淮雨裹紧衣服，从房间冲出去。
她从衣兜摸出手机，眼睛被泪水晕染得看不清屏幕，她从通讯录里翻出茉莉的电话，咬紧牙关，披散头发，在空无一人的走廊里狂奔，脚上穿着酒店的拖鞋，她看着那串号码，犹豫了几秒，又熄了屏幕。
这件事，她似乎谁都不能告诉……
心头像闷着一块石头，上面长满了恶臭的苔藓，她感觉呼吸困难，一度想吐。
她站在电梯旁，捂住脸，从指间露出一丝缝隙，一直盯着电梯上的数字。
19，20，21，22……
电梯门缓缓打开，里面没有任何人，她冲了进去，摁了地下停车场那一层，靠着墙面，一点点滑下去，蹲在角落，撕心裂肺地哭了起来。
不知过了多久，电梯门再次打开，一个提着塑料袋的男人站在门口，怔怔地望着她。
“你是那个……那个……”
对方语气很惊讶。
江淮雨的泪水混着发丝，可怜巴巴地擡头，因为头发实在太多，遮在眼前，黏糊糊的，她用手拨来拨去，眼前还是黑乎乎又乱糟糟的一团。
男人刚擡脚，就被江淮雨呵止。
“你不要进来！”江淮雨吼道。
男人有些气恼，“那你出来！”
江淮雨起身，走过去，站在男人面前，瞅了好几眼，然后“啪”一声，毫不留情地甩给男人一巴掌。
男人把塑料袋扔地上，控制住江淮雨两只手，江淮雨像只受伤的小兽，乱扑乱扇，直到被男人控制得死死的，她再次哭出声。
“柏星言，连你也欺负我……”
柏星言手上松了几分力道，低头打量江淮雨，“我就觉得你眼熟，你叫什么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