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天晞的长相，放在古代，当属一等一的美男，刮了胡子就是潘安，蓄了胡子就是兰陵王，360度完美无死角，最可怕的是，真人比镜头上更好看。
“诶！”楚天晞把手立在嘴边，悄悄问，“你说我和柏星言同时演电影，谁更上镜？”
江淮雨想了想，“柏星言更上镜，因为现实中的楚大哥实在太帅了。”
“哈哈哈哈……”楚大哥笑起来，也有点古人风韵，荡气回肠，仿佛将军打了胜仗。
江淮雨听着楚大哥爽朗的笑声，心情也愉悦了不少，本想多聊几句，但顾及楚大哥身后还有个外国女友，自己明目张胆地把人家晾在一边，实在不妥。
“楚大哥，那我先走了。”江淮雨说完，冲楚大哥身后的外国女友挥了挥手。
外国女演员认出了江淮雨，微笑点头示意，等江淮雨转身离开，脸上笑意全无。
楚天晞揽过外国女友，在额头上吻了一下，“怎么了，亲爱的？”
外国女友盯着江淮雨的背影，“我担心，她会乱说……”
“不会的，她是圈内公认的人品好、演技好的演员，跟我一样，都是实力派。”楚天晞张口就来。
外国女友还是有些不放心，“今晚就到介里吧，我还有洗，明天见。”
楚天晞和外国女友吻别，一个人孤独地走在石子铺成的路上，看着漫天的烟花，黯然神伤。
他出道十五年，演了十五年的古装，粘发胶粘得头发都掉光了，还专程跑到国外植发，到头来，还是日复一日地在古装圈子里打转，别的圈子的导演怎么评价他：“演古装只需要相貌好，演技可以跟屎一样……”
他现在只希望有别的类型的角色，哪怕不是主角，他也演。
江淮雨作别楚大哥后，急忙给助理回了电话：“你刚才说什么改编？”
“你的小说，被王导的剧组选中了，让我去签合同。”助理回。
“王导？”江淮雨好像明白了什么，“我那是轻小说，总共五万字。”
“那挡不住你写的好啊！”
“行吧，那你……签吧。”江淮雨没想到自己的小说改编的速度这么快，难不成助理走后门了，“你是不是把我出卖了，说那是我写的小说？”
“我没有！真没有！就给你买了个推广，还是最便宜的那种推广，谁知你书粉底子这么好，一下子给你冲到轻小说第一了。”
江淮雨一细想，总觉得有什么不对劲，也可能是青淞经纪人无意间看到了，觉得写的好，顺手买了推广。
可她和青淞经纪人见都没见过，青淞经纪人怎么会一眼铆定她的小说？
“你以后不要给我推广了，也不要有任何打榜、引流的行为，我换个号，重新开文。”江淮雨对助理说。
“那你的小说就石沉大海啦！每天写小说的人那么多，文笔好的也不少，你不买推广，和存在电脑里不发表有什么两样？”助理急了眼。
江淮雨第一次听助理用这种语气和她说话，书粉花钱买的钱，江淮雨一分没拿，全给助理了，估计助理觉得油水丰厚，便不想舍弃。
可这样才是把两人带沟里去了。
第一次改编，是过过瘾，那本《水之艺》，她倾尽全力写，也花大心思经营，才取得了如此亮眼的成绩，如果抛开外表的包装，《水之艺》小说可能和大部分小说一样，放在那里，沉寂个几年以后，才有万分之一的机会被影视公司选中……
第二次改编，就显得意料之外了，她没觉得那本轻小说写的有多好，最起码她没有倾尽全力写，只是熬了几个小夜，她也没有花大心思经营，助理只是买了个小推广……
“这样吧。”江淮雨对助理说，“你用雨后天晴的笔名继续写，那个号送给你，我换新的号写。”
“你这是对书粉不负责！”
“那些书粉……”江淮雨声音微颤，“都是僵尸粉吧……”
“你发烧了？你每天和书粉互动，你没感觉吗？真人粉还是僵尸粉，你……”
“真人粉也可以买。”江淮雨瞥向空旷处，没有灯的地方，一片漆黑，“如果圈里没人知道我写书，我就不可能因为一本书多出那么多的书粉。”
助理沉默了数秒，“你真发烧了，你怎么对自己的文笔这么不自信？”
“你刚说了，每天写小说的人那么多，文笔好的也不少，不买推广，就和存在电脑里不发表没什么两样。”
泪水在江淮雨眼睛里慢悠悠地打转，她一步步走到今天这个位置不容易，她不想一脚踩空，她知道，她写小说都是“闭门造车”，没有给任何人面对面品鉴，只通过书粉的只字片语衡量，或许，她写的一塌糊涂，资质平平……
“你以为我写不了吗？”助理骄矜地说，“现在的市场不就是这样吗？你离了我，估计还会聘请别的营销高手，我好歹名校毕业，小说这种东西，不就和长篇论文一样吗？谁不会写？”
“好。”江淮雨擦干脸上的泪，“祝你成功。”
助理当即挂断电话。
江淮雨和助理一拍两散，从此大道朝天，各走一边。
江淮雨沉浸在苦闷和忧伤中，全然没感觉到身后站了一个人，她一回头，登时吓了一跳，“柏星言？”
柏星言背着光，清楚地看见江淮雨脸上挂着两道泪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