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女士!江女士!”
江淮雨踉踉跄跄地站起来,像喝了酒,头痛欲裂。
“江女士!在吗?麻烦回应一句!”
“在——”江淮雨摸住脖子,听到自己的声音像公鸭叫一样,吓了一跳。
“江女士,这边有东西给您,是挂在门上,还是您出门取一下?”
“挂——门上——”江淮雨喉咙里像放了一把破旧的小提琴,拉出了惊心动魄的高低音。
“好的。”
江淮雨慢悠悠走过去,打开门,取下一个透明袋子,里面是感冒药,还有一张叠起来的字条,江淮雨拆开一看,差点吐出一口血。
上面写着:来自绯闻男友的关怀。
柏星言?江淮雨脑子里蹦出了第一个名字。
她猛地叩住门,靠在门上,把那些感冒药翻了一遍,都是最普通的药。
柏星言那么不接地气的一个人,怎么会送这些药?
除了柏星言,还会是谁呢?
罗小黑?顾胖胖?楚大哥?
不可能,这些都是之前拍电视剧的搭档,好久没联系了。
手机铃声响了,经纪人莎莉打来电话,用极其关切的口吻,一反常态地给江淮雨放了假:“淮雨,好好休息,今天的活动延期了,等你状态好一点,我再通知他们开工……”
“莎莉姐,我机票都订好了……”江淮雨干咳了几声。
“Ohnononono……亲爱的,你听听你的嗓子,别逞强了,有人会心疼的,机票我给你改签了,后天下午2点,有个杂志的封需要拍一下。”
“好。”
挂断电话,江淮雨觉得自己可能烧糊涂了,哪有这么美的事,她只是转战大荧幕,又不是拿影后了,身边的工作人员就这么客气。
不对,江淮雨瞅着纸条上的“绯闻男友”的字眼,越发觉得这是一场闹剧,综艺整蛊?还是被雪藏了?
她打开头条,迎头暴击,“知名小花旦幽会亚洲富豪之子”、“江淮雨和柏星言隐婚同居”、“柏星言去药店买小雨伞”……
水印覆盖的大图上,她的车和柏星言的车一前一后进酒店,记者抓拍到柏星言去药店买药,戴着鸭舌帽和口罩……
江淮雨哑着嗓子,尖叫了一声。
柏星言要干什么?他要干什么?要是真想泡她,能不能搞得正式一点,躲在角落献殷勤,好绿茶的手段!
1009号房间,柏星言在浴室打了个喷嚏,他裹紧浴袍,走到镜子前,湿哒哒的头发贴在额头,细密的水珠沿着鼻梁滑落,从白皙的脖颈流经锁骨,再在腹肌的凹线里积聚,纵向的水痕变成横向,从腰部转向背部……
说我绿茶?
柏星言两根手指摩挲着下巴,水蒸汽将他的脸熏成酒红,一双透亮的眼睛望向镜子里的自己。
见过这么帅的绿茶吗?
江淮雨抱住枕头,在床上扭成蛆。
柏星言你是不是男人?有能耐炒作,没能耐担责,要是做做样子送捧花也就算了,去药店买药,还故意被狗仔拍到,是几个意思?
柏星言打开吹风机,撩着头发,嘴角高高扬起。
原来喜欢花,早说嘛,安排上。
“叮咚——”
“谁啊?”
“服务员,江女士,这边有东西给您,是……”
“挂门上!”
“江女士,不好意思,这东西挂不了……”
江淮雨踩着拖鞋,披着一头乱发,不情不愿开了门,一大捧玫瑰花从天而降,落在她怀里。
“江女士,祝您生活愉快,永远幸福!”
“这谁送的?”
“不知道。”
“不知道?”
“对方匿名了。”服务员说完,露出姨母笑,悄声退出去,留下一脸懵逼的江淮雨。
什么情况?江淮雨探出脑袋,左右扫了一眼,走廊空无一人,她猛地叩住门,狗仔?还是私生饭?
江淮雨把花放在桌子上,直径近一米,红色鲜艳欲滴,金粉点缀,银带装束,如此阔绰的手笔……
难不成柏星言有读心术?
柏星言吹干头发,换了剃须刀,对着脸上的泡沫刮来刮去。
现在知道了?你把我写进小说里,没分我版权费,我就不说什么了,你明明喜欢我,却装作讨厌我,这笔精神损失费,还是得算一算的。
江淮雨绕着玫瑰花走了一圈,没有说话,只在心里想:柏星言,你要是能听见我心里想的什么,就来我房间,1010,我有件事要告诉你。
柏星言穿好衬衫,对着镜子,眯起半只眼睛,阳光从百叶窗映进来,将他的瞳孔映成浅棕色,他咧嘴笑着,露出一排整齐的白牙,刚吹完的头发蓬松有活力,漏扣的三颗纽扣豁开衣领,锁骨下的肌肉清晰可见,他没有喷古典男士香水,浑身只剩淡淡的香皂味,洋溢着青春的气息。
江淮雨,你这么快就把持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