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巧啊?”花末今天带了个银框眼镜,头发散着,尾部向里微微卷曲,显着更妖孽了,他对了下自己的座位号,挨着黄雨默坐下来,“小记者。”
黄雨默也惊讶了一下,不过想来也没什么,花末虽然退役了,但跟这几个人还像曾经那般吃吃喝喝,兄弟们比赛去他去捧个场也没什么的,她朝花末礼貌的笑了下,有种不知道说什么好的尴尬,“你好。”
“你这是去上班?”花末挺自来熟的问,今天只有他一个人,黄雨默没看到上回一起吃饭穿着西装的那个,她也没兴趣问。
黄雨默点点头,“跟着他们比赛完采访。”
花末笑了下,他那张勾人的眼一笑起来简直太罪孽了,“那你只是去看男朋友,顺便去上班喽。”
黄雨默被逗得脸红,摇摇头道,“去看盛电动。”别人糊弄一下可以,花末是盛电动最重要那几个好兄弟,黄雨默没打算直接应,毕竟还和盛电动没到那步。
飞机起飞了,花末要了一个眼罩躺在椅子上,就在黄雨默呼出一口气觉得他要睡之后这人又开口了,“合着还没追上。”
他叹了口气,“这个不争气的。”
黄雨默没接话茬,她和花末没什么可聊的,见过两三面的样子,没熟悉到那个程度,花末说的话她也接不上嘴,好在后来他真的睡了,没在说别的。
分开的时候那人礼貌的问了一句黄雨默要不要一起,黄雨默摇摇头拒绝了,说自己有大巴。
等坐上大巴之后,她的手机突然震动了下。
拿出来的时候以为是黄卉凡来问她是否平安到达,没想到是花末。
她和花末加上微信以后谁都没跟谁联系过,黄雨默都快忘了这件事,她点开对话框,发现那是一段视频。
黄雨默带上蓝牙耳机把视频点开,主角是盛电动,背景她不认识,看起来应该不是宿舍,倒像是个家,就是不知道这是他们几个谁的家。
盛电动穿着灰色毛衣,坐在地毯上,背靠着沙发,面前的茶几上摆的都是空啤酒瓶子,视频里乱哄哄的,有好几个人在说话,黄雨默能听出那几个熟人的声音,但她没在意。
眼神死死盯在了盛电动的脸上。
他不知道喝了多少,眼神迷离不清,朦胧的眸子痛苦又颓丧,一口一口的仰头灌酒,喝不够一样,仿佛这样能麻痹他的感觉神经。
镜头拉近,盛电动终于发现了有人在拍他,他往上拍了一巴掌,动作比平时慢,花末躲得快,镜头外的他在轻笑,像是诡计多端的动物,一步一步的诱导,“受什么刺激了,喝这么多?”
盛电动闻言又罐了一口,有些液体没进嘴里,顺着他的唇角落下,划过下颌与突兀的喉结,淌过了锁骨,空掉的啤酒瓶被甩在了一旁,砰的一声脆响,秦洅占在旁边嚎了一句一会儿楼下老太太心脏病犯了。
摊在地毯上的人无知无觉,他拿酒的时候像犯了毒瘾的人,眼里只有这个,只想要这个能麻痹他的知觉,拍视频的人把酒抢过来,没什么耐心的又问了一次,“你这是干什么呢?”这句隐隐压着火气,可能是看不下去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盛电动坐在那里,眼尾红的厉害,他开口的声音模糊,黄雨默却还是在一片杂乱中捕捉到了男生带着哭腔的嗓音。
“我让她难过了那么多年。”
视频结束。
花末跟了一条信息过来,“大年初一。”
黄雨默没有摘耳机,她坐在原地没有反应,大巴走了一段泥泞的路,有些颠簸,黄雨默的身体随着车起起伏伏,感觉被晃悠的更晕了。
他嘴里的这个“难过”不止是一种心理上的难过,黄雨默对他的喜欢是渗透了生活的,想念常常让她难过,明知等待不到却依旧执着让她难过,心理难过,每一分每一秒的时间都难过。
盛电动懂她的“难过”。
黄雨默又点开了视频,这一段路磕磕绊绊,正赶上晚高峰堵得厉害,她反反复复将那视频看了五六遍,盛电动红着眼的模样就在眼前,而脑子里回想着那天盛电动将自己堵在家里,他说“我比你想的要喜欢你。”
有的时候人上了头,是会说出这句话的,黄雨默听进去了,走心了,就是没当真,她想,盛电动会说出这种话应该是他没办法挖出她那颗心,看看里面都装了什么,有多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