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妾乃黄花》第二十一章学道
清晨,龙虎山周围还是静谧安详的一片,但是道门中已经传出朗朗的诵经声。
刘萱和同室友道姑们一起打坐诵早课,那些室友们都是拿着早课的书大声的朗读,只有刘萱打坐的半合着眼背书诵读。
早课完毕,众道姑一起到大堂听课,今天授课的是三大法师之一的灵虚真人。
他看上去年纪也就四十岁左右,眼神饱满,乌发乌须,面如冠月。只是眉眼墨染了书生气,否则的话脸再红一些,个子再高一点,肌肉再结实一些,就是妥妥的关公的形象了。
几十个弟子坐在灵虚真人讲坛的讲。
课程开始却是无聊之极,灵虚真人从最原始的老子《道德经》讲起,都还有很多弟子听不懂。刘萱心想二十多个山头弟子,哪能有自己这样得天独厚的师资条件啊。不说是父亲,就是璇玑道长也是张真人兄弟,想必从小就有大师教导过的。
这些道徒学道是要从文化扫盲开始的,自己站在巨人的肩上是登天梯容易一些。
第二天刘萱就选了课堂靠后的位置,把好位置让给那些需要的弟子们,自信的觉得自己启蒙早,学道的东西都到高阶了。看着那些道童们,估计刚开始的课程一定是没什么难度新意的。
可作为璇玑的弟子,刘萱自觉不能给师父丢脸,但又不能摆脱每天点卯上课。为了不搞特殊话翘课,第四天刘萱干脆就选了一个最后最角落的位置,心想万一无聊了可以打瞌睡,也不至于被抓到。
刘萱还是有先见之明,果然课程听着无聊可是也要遵守规矩。一天两天过去装装样子还行,时间长了,刘萱就忍不住了,不由的在课堂上打瞌睡。
这天课堂上拿着道德经的书本挡着头,刘萱一下子就在念经般的催眠曲课诵中睡着了,还做了个梦,梦里面正在和朱棣在月华楼喝酒。
朱棣一拍桌子说:“姐姐,你输了,该你喝酒了。”
还没反应过来,刘萱头上就挨了一竹板,“啪!”
刘萱从梦里猛然惊醒,一擡头,灵虚真人怒目而视。
“你睡得口水都流出来了,难道是去了太虚幻境赴王母娘娘的蟠桃宴了吗?”
众人一听都哗的大笑起来,刘萱站起来赶快擦了下口水诚实低头认罪。
“法师对不起,梦里是在赴宴。”
哗,大家又是一阵哄堂大笑,灵虚真人觉得不能让刘萱把气氛带坏了。
“既然既能赴王母娘娘的宴会,想必是有真本事的,把《道德经》背诵一遍,错失一个字,打一下竹板子。”
刘萱一听这简单,但是知道《道德经》有八十一章,整个背完时间太久。
“法师是背几章还是所有啊?”
法师眉毛一挑面色寒酸的惩罚性的说:“当然是全文了,难道你想耍心机少挨板子不成?”
“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无名天地之始,有名万物之母。故常无欲,以观其妙;常有欲,以观其徼。此两者同出而异名,同谓之玄,玄之又玄,众妙之门。
……
信言不美,美言不信。善者不辩,辩者不善。知者不博,博者不知。圣人不积,既以为人己愈有,既以与人己愈多。天之道,利而不害。圣人之道,为而不争。”
刘萱背完了,果然一字不差也没少。
众人震撼沉默后,刘萱低头看到宇初在给她竖大拇指赞叹。
灵虚法师内心吃惊嘴上不饶。
“善者不辩,辩者不善,你做到了吗?”
刘萱谦虚的一鞠躬给灵虚真人回答:“圣人之道,为而不争。”
灵虚法师看了课堂上学生们佩服的眼神,觉得自己没有镇住这个刁顽的学生,脸一沉不高兴。
“既然你这么会说,那你就讲讲《道德经》的精髓是什么吧。”
刘萱听话就站直了身子,侃侃而谈。
“道是宇宙的本源,万物之母,它先天地生,独立而不改,周行而不殆,可为天下母。”
清虚道长没达到惩治的目的,于是乘胜的接着问:“那么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如何解释?”
刘萱看看同学们同情的眼神,和宇初师弟投过了鼓励和敬佩的目光受了鼓舞说后侃侃而谈。
“老子认为道是‘有’和‘无’两种性质,‘无’就是无名无形,是构成一切有形东西的基础。天地万物存在互相矛盾的对立面,可以朝彼此相反的方向转化,有无相生,难易相成,高下相倾,声音相和,前后相随。”
“好了就到这吧。”
清虚法师打断了刘萱的继续讲述,她讲的比自己还好,以后自己讲不了这么好,不是丢人嘛。为了巩固自己的师道威严,灵虚真人给出了对刘萱的责罚。
“你是璇玑的弟子,讲的出了是你的本分,但是上课打瞌睡是违反的道规的,今天就罚你背完列子的《冲虚经》才能吃饭。”
下了课大家都走了,刘萱留在教室里没走,宇初师弟也留在最后没走,关切的走过安抚刘萱。
“吃完饭再背吧。”
刘萱感谢的解释说:“我会背,不就是总共八章吗,不过是不想离开教室太早,让清虚道长知道了扫他的面子不高兴。”
宇初知道刘萱是要维护清虚的师道尊严,心中还是很佩服刘萱的。
“师姐跟着我四叔学了不少吧,真羡慕你。”
刘萱自豪的点头说:“我也觉得我师父好厉害的,觉得很幸运,既然是你师叔,他那么优秀为什么离开龙虎山?”
宇初不好再外人面前说家中的秘事,就说了自己的一些真诚的认识和感慨。
“世间的事情最悲哀的就是优秀的人物在同时比肩而生,像诸葛亮和周瑜。四叔从小就天资聪颖,过目不忘,道法修为很好,人长得也是美男子。可是他偏偏出生的顺序在张家子弟的最后一位,我父亲又那么优秀,掌门之位怎么也不会轮到他。”
“那么你四叔就没有别的选择了?”
“张家子孙本就是道家宰相府,四叔又不能出山入世考功名做官,他一心修仙了,所以也没有成家立业”。
刘萱觉得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自己和师父的命运都有相似之处,有同病相怜的同情之谊。刘萱不由的心中对师父的敬爱之情高高的升起,师父在她心中有了万丈光芒。
吃完晚饭,刘萱由小师弟传话:“师父要你去见他。”
刘萱忐忑不安的到了天师住的院子,敲开了师父的门。进了门,师父脸上看不出怒容的在打坐,见了刘萱进来也没中断,继续保持打坐的身形
刘萱主动的检讨,“师父我错了,不该在课堂上打瞌睡。”
璇玑道长缓缓吐口气睁开眼睛说:“要是我,我也会打瞌睡的。”
“真的!师父你太好了,理解徒弟的难处了,我不是不想好好听课,可是这些我真的听着就睡着了。”刘萱了然一笑,想起师父在开业大典上和自己一样的样子就好笑。
璇玑道长开明的说:“是为师没有考虑周到,你的水平和他们在一起上课,就像考上进士的举子和才起启蒙的人在一起读书一样。明天起你不用去听课了,你自己到藏书阁自修吧,有什么不懂的就来问为师。”
说完递给刘萱一个藏书阁高级修行者的借阅令牌。
“谢谢师父!”
刘萱赶紧道谢,接过了令牌拜了三拜,这可是彻底的解救了她,想想三年的时间,天天装会多折磨人啊,果然师父是最懂道法自然,因材施教的高人。
“也不用谢我,是宇初到张真人那里给他爹说的。你们这样的水平陪着那些人读书是违背道的规律的,张真人也才认识到了这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