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着几乎要压下来的劫云,剑冢中的剑因早已被劫雷锻造已久,此时纷纷竖起,与之共鸣。
青宁想起殷雪重之前的异样,又问道:“现在还疼吗?”
殷雪重无所谓地摇摇头,在遇到青宁之前他便早已习惯疼痛,在遇到青宁之后,虽不知为何,疼痛会缓解许多,因此,他知道青宁接近他是抱有目的却还是纵容。
并非贪图那一时疼痛的缓解,而是他身份成谜,青宁的出现又实在恰如其分,不如将她放在身边仔细观察。
只是万万没想到,在拆穿青宁拙劣的温柔伪装后,青宁也未变神色,她只是冷淡地看向他:“你应当对我有所求,既如此,教我扮演……”
她皱了皱眉,似乎对自己即将说出的词不太了解遑论认可,带着高高在上又不染世俗的冷漠与天真:“‘逆来顺受温柔白月光’,若你不会,那便算了。”
语毕,未等他回答,青宁便要离开。
殷雪重当时正处在幼年,好不容易碰到旗鼓相当的对手,如何受得这份来自对手的轻视,他会也得会,不会也得硬着头皮会。
于是他拉住青宁,嘴角上扬,忍着疼痛咬牙道:“谁说我不会?”
青宁也不知信了还是没有,两人都不是温柔的性格,研究如何将这个人设立起来也确实让两人摸索了许久,意见不合便打一架,剑冢只有他们两人,打得天昏地暗也无人发现。
然后和解然后又意见不合,现在想起那段兵荒马乱的时光也算是有趣。
殷雪重摇摇头,他看向无边的劫云,故作平静的声音下压抑着同归于尽的疯:“再大点。”
最好让那三人进也进不来。
最好再疼一点。
殷雪重又开始讨厌这过分争气的身体。
青宁无所谓劫雷大还是不大,既然殷雪重如此要求了:“系统,可以吗?”
系统转圈圈的速度慢了许多,它可怜巴巴:“宁宁,我做不到QAQ。”
彳亍吧。
青宁摇摇头,并无羞赧:“做不到。”
殷雪重也只是想想,他又不傻,乔林秋将这三人放进来大抵只是想让他们吃个教训。
再说,青宁也未必愿意与乔林秋撕破脸。
他歪头看向青宁,心不甘情不愿地问:“要教训他们吗?”
青宁点头又摇摇头,她懒得制止,殷雪重若当真有这份闲心,去消耗一下他无处安放的精力也可。
听到自己想要的,殷雪重嘴角上扬,又不想在青宁面前太过暴露自己幸灾乐祸的本质,于是他只是抿起嘴唇,手上动作却不停。
好歹这里是剑冢,哪有不费一点心思就取到剑的道理?他这可是为他们好。
年轻人啊,就要多吃苦。
*
“师兄,剑冢中为何没有剑?”
有之前劫雷的教训在先,乔暮雪小心翼翼地东张西望,以免遭到预料之外的攻击。
江筠寒亦皱眉,他之前并非没有来过剑冢取剑,剑冢中剑的分布不一,但也绝不会出现这般一把剑都没有的萧条景象。
他正欲开口,就听到一直跟在他们身后没有什么存在感的苍执明道:“有声音。”
不过瞬间,无数柄剑便流星般自天际坠落。
江筠寒将乔暮雪护在身后,对着苍执明点点头:“暮雪、执明,到一边去。”
苍执明看了他一眼,并未照做,江筠寒本就本命剑碎受到反噬,即使他无伤,苍执明也不认为自己有躲在江筠寒身后的必要。
海水的声音由远及近,无数冰刃在空气中凝结,与汹涌而来的剑潮形成对峙之势。
*
殷雪重的小动作被青宁尽收眼底,她也并未阻止,毕竟她的生活实在无聊,总也不能让殷雪重跟她一样无聊。
倒是殷雪重,明明知道她发现了,还在她面前穿上摇摇欲坠的乖巧伪装。
他想到什么,岔开话题:“温柔病弱白月光……人设终于变了吗?”
他说起这来倒是比青宁顺口许多。
青宁点点头:“新人设是黑化病弱白月光。”
一本正经地说完,青宁被自己逗笑,嘴角轻轻勾起。
又是白月光又是病弱,殷雪重抿唇,虽是只是扮演,他也本能不喜这两字,但想起黑化两个字,殷雪重又高兴起来。
本来为了完善青宁逆来顺受白月光的人设,他在外只能装作不认识青宁,以他从千千万万话本中汲取的经验,黑化后与他相熟当是不违背人设了吧。
他兴致昂扬地想要炫耀起来。
“黑化了可以认识我了吧。温柔的白月光不能认识我这杀人如麻的恶鬼,黑化的白月光总可以了吧。”
大尾巴狼。
青宁几乎都可以看到殷雪重背后的尾巴,她挑挑眉,等他继续说下去。
“也可以叫我做一些事情吧,不管是打江筠寒出气,还是打乔暮雪出气还是打苍执明出气。”
我们狼狈为奸,天生一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