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真是太善良了。”
“哪里哪里。”
降谷零:“……”
一时间没想起来善良的定义。
被称为杰的男人效率很高,手刀一砍将内衣贼给打昏,拎着昏迷的对方一个飞跃跳上楼顶,笑眯眯地用右手一扔,内衣贼就被精准的悬挂在了柱子上。
完成任务,夏油杰从屋顶上轻松落在松尾理子身旁,与她一起欣赏了几秒自己挂上去的杰作。
“干得漂亮。”
脑袋被夸赞地摸了摸,还没反应过来,少女便毫无犹豫的抽身返回别墅,没有给他作出任何反应的机会。
夏油杰保持着下意识弯腰的姿态,狭长的眼睛眯起。
他自虐一般感受自己被如此对待后,从内心深处熊然起来的,如同烈火一样的狂躁与黑暗,以及那想否认但又无法完全否认的,被松尾理子简单的夸赞抚摸后,那战栗的、至高无上的愉悦。
无法复刻,只有对方能够给予的,最深沉的喜悦。
如果这个时间没有面前的男人的存在,那就更好了。
可惜了。至少在这个时间段,他无法杀人。
夏油杰重新挺直身体,扫过降谷零后便不感兴趣地朝着松尾理子所在的别墅走去。
*
夏油杰找到松尾理子的时候,对方正半躺在房间的床上,下半身盖着被子,手中拿着一本册子。
册子里头模糊的能看到彩色的痕迹,大概是照片或是手帐。
桌子上闹钟显示的时间点已经到22:32,夏油杰关上门,走到对方的身旁:“已经很晚了,还不休息吗?”
“唔。很快。”敷衍。
“他要怎么安排?”
“放着,不用管。他对我有用,很难找到别的人代替。”
“很难吗?”
“全日本说不定就一个的难。人跑了就麻烦了。”
“这样。”真可惜。
松尾理子合上了手上的册子,设下了存档。
“比起他,我更好奇一件事。”
“恩?”
“杰去哪里了?”松尾理子问。
“您在说什么?我就在您面前,没有去任何的地方。”
破空声传出,夏油杰的话还没有说完就已经被抓住脖颈压在了床上。
松尾理子手上尖锐的匕首对准了他的眼睛:“你不是他。”
夏油杰没有反抗,他纵容着松尾理子对他的胁迫,只是疑惑问:“是什么让你产生我不是夏油杰的疑惑吗?”
但松尾理子没有给予任何的回答。
她只是看着他的眼睛,将手上的匕首下垂表示威胁,几秒后再一次的询问:“他在哪?”
“我就在您的面前,没有去任何地方。”
“不可能。”
夏油杰没有再说话,询问,反驳,全部都没有,他只是注视着她,虽然没有语言没有肢体动作,但能够感觉到对方微妙的愉悦。
松尾理子渐渐感觉到不对劲了起来。
她忽然松开抵在对方脖子上的手,以最快的速度想要从对方所处的范围内离开。
肩膀被握住。
身体被强硬地往后带动,对方的力气大到可以用异常来形容,强行反抗的话整条手臂说不定会直接断裂。
术式在游戏中是被禁止使用的,无法进行远距离的传送,松尾理子只犹豫了一瞬间,肩膀连带着整个身体就被完全带回了原位,夏油杰靠在她的身后,放开了擒在她肩膀上的手。
“太不乖了,理子。”
对方说出了她的名字。
不是作为隐瞒身份的子理,而是代表真实的理子。
房间被黑暗所掩盖,帐被设下。游戏禁止使用术式的规则对对方无用。
……也对,毕竟游戏本身就是通过咒灵生成,而咒灵又是夏油杰所收服的。
黏糊的咒灵缠绕在身上,将手脚固定地扣住,阻断了她通过物理手段离开的可能性。
对方似乎并不想听她说话,在抓住她的瞬间,嘴巴连同脸颊被宽厚的手掌完全覆盖。她尝试着说话,只能发出含糊的,没有意义的声音。
“明明只要不说出来就可以了。”
夏油杰的声音很轻,有点遗憾,但并不多。
头发被抚弄,夏油杰骨节分明的手温柔地穿.插在发隙里,一点点将她因为剧烈行动而凌乱的金发梳顺。
如果最初还只是怀疑,想要进行试探,那么现在就是完全的确定。
面前的夏油杰,并不是自己记忆中的夏油杰。
而是来自于平行时空,又或者是未来的他。
一个和她印象中的杰相似但在某些方面更加恐怖,甚至完全相反的夏油杰。
身体摇晃了一下。
怎么……回事。
好困。
眼皮开始变得沉重,呼吸也逐渐急促、凌乱,身上与其说是困倦,倒不如说是脱力,速度快到让她连做出反应的时间都没有。
覆盖在手脚上的咒灵像是收到了命令,流水一样退去。她被圈搂在夏油杰的怀里,宽大的袈裟将她整个人包裹住。
“原本没打算这样做的,但果然忍不住啊。”
“……杰,去哪里了?”
意识已经开始模糊,原本不容反抗覆在嘴巴上的手似乎很清楚她的状态,改为触碰她的上唇。身体已经无可抑制,松尾理子索性如他所愿地将身体放松,瘫软倒在了夏油杰的怀里,像是投怀送抱一样。
夏油杰没有回答她的问题。
“睡吧。”
他只是低下头,下颔靠在她的肩膀,在她耳畔轻声说道。
像是神明不容反抗的命令一样,当字词发出来的瞬间,她的精神陷入了淤泥一样黏稠的黑暗之中,无可抑制陷入了深入睡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