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来买东西？”江晴主动给她说话,扫了眼冷冻柜里的凹陷。她已经看见她很久了，那个男孩子很打眼，条件应该不错。
江之也看着姑姑的眼神,知道她想问什么。
“那个是......我男朋友。”一转眼,她就没找着叶序的人。
江晴点头，“挺好的。”别的她也说不出什么,她只是心疼自己的哥哥。
侄女的条件一直都好,又得了个有权有势的父亲，婚嫁上自然不用她操心。前段时间还有朋友问起江之也,要给她介绍对象什么的,她都一一拒绝了。
还好拒绝了,估计那些人她也看不上了。
“姑姑是要找什么吗？”江之也看她眼神一直在货架上游移,却不拿东西。
“没了。”江晴笑了下,“买完了,我先走了,得回家做饭。”
说完推着车头也不回去了收银台。
江之也看着她排在了最远的那队,一动也没动。
“看什么呢？”叶序不知何时又绕到了她身边。
她往推车里看了一眼，“怎么买这么多啊。”少量的蔬菜,大部分都是肉类。
他捏捏她的脸,“和你一起吃啊。”
“还买什么吗？”他问她。
江之也摇头，“走吧。”她扶着推车,故意把他带去了另一边的收银台。
上车后，叶序拿了瓶酸奶给她,“你先喝这个。”
她低头喝了一口，是原味酸奶,很新鲜。
“什么时候学会买菜的。”她调侃他。
......
“在你心中，我是个废物？”
“我哪敢啊,我这不是没见过吗？”
“那你坐稳了，慢慢见识。”
“哈哈哈。”
她一直都觉得，她的叶序和别人口中的叶序是完全不同的两个人。就是不知道哪一个才是真实的他。
她倒是都挺喜欢的。
回家的路有点小塞车，汽笛声此起彼伏的。
这好像是她第一次坐他的车，昨晚司机开的不是这辆。
她往后看了眼，干干净净的，没什么特别的味道。
“在看什么？”叶序问她。
“车挺好看的。”她说。
“留给你？”他试探着问，“或者给你买辆你喜欢的。”想起去年她生日时，他没敢送什么礼物，怕被拒绝，只送了小东西。
“别别别。”江之也吸了一口酸奶，“我不能比我们领导开得好，这是规矩。”
她拿这个来压他，他无力反驳。
叶序：“你什么时候学的驾照？”
“就是高三的暑假啊。”
......
说完才后知后觉这个时间点敏感。她去美国后，在爸爸的要求下去考了驾照。大一时，又回国考了国内的。
叶序看她紧张的模样，笑了下，他早就不计较这件事了。
“在加州没有驾照，确实挺不方便的。”
江之也低低地“嗯”了声。
“你不是有司机，还有私人飞机，用不着自己开车吧。”她知道他什么都不缺，不是听叶家人说的，是听周姨说的。
她还看到他去山里滑雪的视频。
周姨不清楚她和叶序的事，偶尔在厨房时会与她闲聊。这些信息都无从考证，听到了就听到了。一模一样的话在搜索引擎里面输入，出来的消息也天差地别。
他还没有名到那个地步。
叶序听了出来，心里不太好受。不过算起来，他好像更惨一点，他是真的没有她的消息，一丁点也没有。
不能说完全没有期待过，她能从某些渠道想起他，故意放了点烟雾弹。
哪怕只有一点点。
叶序，“打住了哦，各退一步。”
她低头笑了下，还会谈判了。
他们好像又突破了一层禁忌，她呆呆地想。
“刚刚在超市，碰见我姑姑了。”她看着正前方说。
“嗯，”叶序也不隐瞒，“我看到了。”原来那是她姑姑。
“哦。”她低低道，“我们随便聊了两句。”
“好像不随便吧。”他勾了下唇，拆穿她。
“？”确实没说什么吧，她努力回想了下。
红绿灯路口，他转头来确认，“不会耍赖吧。”
江之也像看侦探小说一样，关上书，一句一句地回溯。
.....
还挺会找关键点的。
“真要耍赖啊？”叶序不依不饶道。
她提醒他专心开车，又有点不想承认了。
毕竟，他都没问她，要不要当他女朋友。
但他又说了爱她。
“我没说什么啊。”她还想着打个马虎眼。
“你说，那个是我男朋友，”叶序显然不想放过，“你说的不会不是我吧。”
“不是你还能有谁。”她下意识说道。
闭了闭眼。
“哦~”有人得了便宜还卖乖。
她侧头，看向他合不上的嘴角。算了吧，让他开心一点，不计较了。
叶序想藏住自己的情绪，还是藏不尽。
关于身份这一点，过去的他或许会执着，现在已经想开了。什么都好，只要待在她身边。他不想给她压力，她压力已经够大了。
——
每次穿过喧闹的街区，走到这条梧桐大道上，江之也都会有些恍惚，像突然找到个洞口，闯进了世外桃源。
这条路属于别墅区的专属道，只要一走进来，那些扰攘便被拒之门外。
天是那样的蓝，日光是那样的明媚，不过几百米的直线距离，这里却被一份静谧熏陶着。
住在这里的人，基本都是私家车出行，她坐地铁来的，走了十几分钟的路，到的时候身上出了一层薄汗。
她听到了后院的欢声笑语，被风推着，走了进去。
“小也来啦。”叶绥鸣招呼她，泡了杯竹叶青在手边。
“叶爷爷好、外婆好。”
“快来，”宋碧云放下手执的白棋，朝她伸出了手，“外面热吧。”
“有一点，打扰你们下棋了吗？”外面是挺热的，这里却很凉爽，风鼓在衣服里，贴着肌肤降温。
“不打扰，”叶绥鸣得空喝了口茶，“你外婆盼着你来呢，一早上心神不宁的，被我拉着下了盘棋。”
江之也对围棋不怎么懂，看了眼棋t面，黑棋早该赢了。
宋碧云拍拍她的手背，站起身。“正好下完了。我让周姨去给你切点水果。”
“我也坐久了，要活动活动，你陪叶爷爷下一盘怎么样？”
“可是我不懂围棋。”她只知道规则。
“象棋呢？”叶绥鸣问她，他知道老伴的心思，外孙女这几次来都没久留，上次连面都没见到就走了，她希望她多待些时间。
“勉强会一点。”她以前陪爷爷下过。
叶绥鸣：“国际象棋还是中国象棋？”
“中国象棋吧。”
宋碧云兴奋道：“那我让小周去给你们拿。”走两步又回过头来，“要吃点什么水果？西瓜还是哈密瓜，凤梨和荔枝是今天一早去买的，新鲜着呢，要不要也尝尝？”
宋碧云咧着嘴角，眼睛眨了好几下，在努力睁大，一双手放在胸前，比划了起来。
“吃过饭再吃吧。”她劝解道。她来的时间晚，这会儿已经快到中午了。
“行行，”宋碧云满面红光，“那也行，我去给你榨杯果汁。”她这么说，就是要留下来吃饭了。
“谢谢外婆。”
玉石雕刻的象棋，握在手上温凉透润的，像触摸着水滴，又不敢太使力。
“我不怎么会？可能很难让您棋逢对手了。”她倒不是谦虚，是对方看起来就像个高手。
“没关系，”叶绥鸣笑地温和，“你能多来，我们就开心了。”
“叶序的象棋也是我教的。”
江之也握着被吃掉的“马”，没入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