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什么....时候来的。”叶序任由她拉着,眼珠左右去看。她一副无理取闹的样子，还真是新鲜。
“这不重要。”江之也坚持着，“反正你不准去。”
她的想法幼稚且不讲道理。不管他要去谈什么,要是敢现在走,就直接玩完。
周围的人不敢打扰，自动成为摆设的雕塑。叶序感受着手上的力道,垂眼一秒又移开。害怕多看一秒,她就会松手。
早这样拉住他，不就好了吗？
“好,我不去。”他反手将她拽进了电梯,江之也踉跄了两步才站稳。
门关掉,电梯下行。另外两个人自然识趣地没跟进来。
叶序看着她印在电梯里羞愧又恼怒的表情,微微勾了勾唇角。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直觉她应该在发脾气。
这么长时间,终于有反应了。
他一直吊着的那口气,顺了下来。
电梯到了一楼,江之也还是垂着头不说话，他又重新按了顶楼。
反正是专属电梯,一般没人会坐。
“你干嘛？”她一直注意着他,当然看到这反常的举动。
叶序后退两步，懒散地轻倚着轿厢,“等你不害羞了再出去。”
江之也：“......”
她前进一步，又按了一楼,正好和他隔开点距离。
叶序抿着笑，打t了个电话。
“你给ALex说一声,让他陪靳董吃饭，我去不了,我会亲自给他解释的。”
话刚说完，电梯开，Alex正站在门外。
看着又上来的两人，谢睿举双手表态，“你放心，我一定陪好。”说完看了眼进退两难的江之也，示意他也要陪好。
他这一眼，简直让她想从电梯的缝隙里钻进去。
这一辈子没当过蛮不讲理的悍妇。她想用手去捂脸，又怕被某人嘲笑。
谢睿后退一步，电梯重新阖上。江之也绝望地闭了闭眼，把那颗想死的心彻底埋了。
原来他不是单独和那个什么沈小姐吃饭。那她吃醋个什么，现在要怎么解释？说自己会错了意，还是将计就计，一错到底。
说自己吃错了药？
这个解释好像蛮合理的，她倒是可以接受。
生理上的发疯比心理上的发疯合理得多。
江之也：“要不.....你还是去吧。”电梯又开始下行，跟过家家一样。
叶序忍着喉间要溢出的低低笑意。刚刚谢睿给他发了消息，告知了前因后果。没想到还有意外之喜，这段时间的忍耐算是值了。
他盯着她垂在一侧的手，一把拉到了身边。
“让我不去就不去，让我去我就得去，我就这么听话啊？”
她侧头，撞进他漫不经心的眼里，心跳上升。她只好又垂下眼，表情温吞着，一句话也不说了。
好吧，是她冲动了。
“想吃什么？”叶序看她还呆呆的，一鼓作气给她系好安全带。
她后知后觉拉了拉带子，嘀咕道，“我想回家。”
“好。”去哪里都无所谓，“回你家还是我家？”
“.......”
当然是我自己家。
回了家，她总算从太空舱里走了出来，不再上上下下的。
她脱了鞋就去沙发上摊着，拿了个抱枕，死死抓在胸前。反倒是叶序，伸手开灯、关门、放好鞋子。
又去橱柜里拿出两个杯子洗干净。水流声不紧不慢的，倒像是这里的主人一样。江之也前后左右看了一圈，确定这是自己家，又安心地坐下了。
叶序给她倒了温水，给自己的加了冰。他也需要冷静一下，一杯白水都喝出了甜味。
他挨着她坐下，一点空隙都没有的近。
江之也上半身没动，翻着眼看他：“你干嘛？”
“我干嘛，”叶序擡了下她手上的杯子，强行让她喝水。“不是应该我问你吗？”
“为什么不让我去？”他问得很不要脸。
她低头乖乖去喝水，逃避这个问题。他的表情告诉她，他一定知道是为什么的。
偏偏还要来问她。
“不说吗？”他可不想放过这个机会，脸凑得更近了。
“我说....我说什么啊。你说吧。”她支吾道，杯子里的热气把她的眼睛熏得湿湿的。
“好，我说。”
他一手绕过她的颈后，手臂搭在沙发背上，一手托住她的杯底。
防不胜防说了句。
“我爱你。”
江之也手抖了下，以为自己听岔了，僵在了原地。握着杯把的手一下比一下用力，水在杯子里左右摇晃，来回几次后，终于洒了点出来，在两人手上。
温温的，热热的。
她当然是知道的，真正听他说出口，还是感到血液逆流，身体有点不受控制，又像是被什么牢牢控制着。
叶序还是叶序，带着一股纯粹的天真，很让人着迷。对自己认定的事情，不缺勇气、不求策略、甚至不讲逻辑。
或许在很长时间里，她都小看了他。如果给他一个机会，他会去解决所有问题的。
比她的办法要多，也会比她做得更好。
“你...干嘛，抢我的杯子。”抢我的台词。
叶序笔直地望着她，眼睛里是得胜的表情，“怕你太激动了。”
“......”她是激动了一下，已经有在克制了。
江之也看他处变不惊的模样，想问他知道自己刚刚说的是什么吗？怎么能跟买瓶水问价格一样，一点也不激动，是她听错了吗？
她要是问了，他真的说听错了，要怎么收场。
“你干嘛？”他手臂一用力，她整个握了上去，抓住他的手。
叶序另一只手摸了摸她的后颈，无力道，“.....手酸了。”
“你又不喝，我先放下。”
她“哦”了声，看着他把杯子放在茶几上。
行，还是怪她。
他的手指还落在她的颈后，有一下没一下地抚着。
痒痒地，麻麻地。
稍一用力，就会掐断她的脆弱。
受不了这种审视的折磨，她“腾”地一下站了起来。
“我去煮点吃的。”趿上拖鞋，跑去了厨房。
厨房的冰箱里，应该有些半成品，可以煮一点。
身边的温度消失，叶序怅然地笑笑，这就吓到了？
她打开冷冻室，冷气袭来，她冻得一哆嗦。太久没在家里煮过东西了，里面东西还是叶序买的，大部分都没拆封。
她蹲在地上，一包一包地检查，至少要吃在保质期限内的。
叶序站在厨房门口，看一只小老鼠找吃的。
一时半会儿也没选到，他走到她身后，帮她看。她在他的阴影里，摸着塑料口袋上薄薄的一层霜冻，心中下起了小雪，静谧而安宁。
她找到一袋五彩缤纷的小汤圆，不是她买的，大概是买其他汤圆时送的，
她决定就吃这个。因为好看。
把那些没选中的又一股脑塞进冷冻室，起身时腿脚有些发麻，往后退了一步，直直倒在了他的身上。
叶序抓着她的手肘，把人按在了冰箱上。
冰箱门已关，耳边只有微微的电流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