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倚着栏杆回了头，“叫我江之也就好，好久不见，邵明川。”今晚他看了她很多次，她视线撞上过。
“嗯，”邵明川笑了笑：“一直没找着机会和你说话。”
“是，里面确实有点吵。”她探头看了一眼。
“上学的时候也一样。”邵明川向前迈了一步，拉进些距离。
“是吗。”江之也勾了下被风吹乱的碎发，侧着身，对着江边，“印象中，好像经常和你一起讨论问题的。”
“是。”邵明川说：“那时候就觉得你很聪明，很能给人力量。”和她一起做题，总觉得怎么样都会有解，
“啊，”没想到他的夸奖会这么直接，“谢谢，倒是你，还一直持续在做学术，很佩服。”
邵明川研究生毕业以后，留在学校当助教，继续读博。
邵明川看向她的眼睛，一如既往的干净：“那是因为江之也，不愿意罢了。”
“是我杂念太多。”她说的是实话，走不了学术这条路，所以打心眼里佩服这样的人。
甄茜的电话接进来，问她要不要去包玉凝的酒吧再坐一会。
听她挂了电话，邵明川说：“做你的朋友一定是件很幸福的事。”
“嗯~”她想了想，“我们也是同学啊。”
“是，”邵明川被风吹了下眼睛，“希望以后有机会和江之也做朋友。”他看得出来，和当年一样，对他，她没有任何想法。
江之也笑笑，走开了。这话不好接，朋友的限制不在一句话里。
他目送着她的背影离开，就像高中无数次放学一样。
几个相熟的朋友约着去了包玉凝的酒吧。王曼欣打算结婚，去了男朋友家，今年没回来过年，刚刚吃饭时已经视频过了，现在换了地方接着打。
今年，叶家的年过得很齐整，该回来的都回来了。过了大年初一，叶绥鸣和宋碧云去了温暖的海边度假，要在那里待到立春才回来。
叶序知道，她外婆不在，她是不可能再来叶家的。
江之也送的那个杯子，他前两天用上了。
一个马克杯，和叶曲搬家时送的那个大差不差。他严重怀疑，她一次性配了很多，谁过生都送一个。
要不是想着能收一个她的礼物，那个大张旗鼓的生日，对他来说毫无意义。
收是收到了，就是无甚差别而已。
唯一特别的是，别人都只送一份，她送了两份。另一份也是用橙色的盒子包装好，是个绿色的糖果盒，掉了点漆，其他的完好无损。
一看就是没怎么打开过。
里面装着信，整整大半盒。难为她还记着，并且用这种方式还给他。
他看了一眼，就关上。除非里面有她写给他的。
怎么可能呢？她已经明确说过没有了。
这么想着，又去看了盒子。
情书没找到，倒是被一样东西，扎了眼。
是他送给她的生日礼物，那张网球明星的签名卡。
一把火烧了起来，他不要自己烧，也要烧给她。
就着这个借口，他给她打电话。
江之也看到叶序的电话，拿着包走出了酒吧。
“喂。”
她的声音里含着喜悦和喧闹。
他皱眉听了听，明显在外面，酒吧之类的地方。日子过得真逍遥，跟个没事人一样。
火苗上窜。
“你在酒吧，还喝了酒？”
“同学会，喝了点。”她说，声音比刚刚活泼几分。
她喝了酒都这样吗？和谁说话都用这种语气，是不是还会用亮亮的眼睛盯着男人看，拖着腮，带着笑。
他压下自己的火气，沉声道：“把东西还给我是什么意思。”
“什么东西？”她已经走到了马路牙子上，在排队等出租车。
“你说啦。”喝了酒得意忘形了吧：“绿色的盒子。”
“哦~”江之也拉长尾音，他才看到啊，“不是你说还给你的吗。”
叶序噎住，他又没让她把卡一起还给他。
“哦哦，”江之也先想起来，“你说的那个卡是不是？”她都快忘了这事了t。
那天他冷着脸，让她把属于他的东西还给他。她一气之下把那个签名卡也放了进去，真正包装时，忘了拿出来，一并送了。
但她现在喝了酒，感受不到对方的火气。
“我不小心放进去的。”她解释道。
“不小心？”鬼才信，就是为了气死他。
“真的不小心，”她在路沿上上上下下的，垂着眼，像在撒娇。
“那我....改天去找你拿？”
“还改天？”叶序听着她腻腻的语气，心里发痒，“我现在就不想看到。”
“现在我来不了。”要绕一大圈路，她想回家了。
“为什么来不了。”
“喝了酒，想回家了。”她说。
“你要不想看见，直接扔了呗。”他语气不好，她也不要好好说话。
......
电话对端在沉默，她看着被路灯拓出的影子，在发呆。
本以为会等来点酸言酸雨，没想到他说：“你赶紧回家。我给你送家里去。”
电话挂断，江之也一秒没犹豫，直接回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