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而且无聊”
.......
对甄茜的指控,她照单全收。
她有点得意忘形,看着对面两人,脱口而出:“要一起去吗?”
这间酒吧叫“喝什么”,一听就感觉像甄茜取得名字。酒吧中等规模,走的是工业风装修,精致的毛坯房。
他们在预留的位置上坐下,甄茜和她在吧台寒暄。包玉凝的朋友是她的前同事,一个大花臂顶着辫子头的大哥,实际还不到三十岁,很难想象以前是个文字工作者。
或许文艺的人,某种程度上内心都有割裂感吧。
大哥喜欢喝酒,她喜欢唱歌,两人一拍集合,开了个酒吧。
“翠翠这身材不得了。”甄茜望了眼她胸前:“你输了。”
“确实。”江之也承认道:“你也一样。”
......
包玉凝上大学后进了吉他社,自己写了首歌,成了减肥专家。瘦了将近40斤。只是这人瘦身不瘦胸,曲线感简直绝了。
用甄茜的话说,前后四年的照片放在整容医院作对比,整容医院都得特批“假得离谱”。
酒吧前台,侧对着调酒师的位置架了个手机,应该是在直播。江之也坐在拐角的位置上,现场观摩。
调酒师是一个理着寸头的帅哥,在附近的大学读研究生,晚上来这儿兼职。五官线条很硬朗,不需要纹身和大金链子就让人感觉到杀气。
翠翠告诉她,这是他们店里目前最受欢迎的一款。只要站在那,礼物就嘎嘎刷。
于是她拿出手机,又刷了一堆。
调酒师在表演喷火,打火机快速点燃杯中的酒精,火焰跳跃,发出蓝白色的光,照亮了年轻人单薄的脸庞。
火焰伴随着酒精流动,形成了一条美丽的弧线。
周围捧场的人不少,“哇”声络绎不绝。这种程度都算不上炫技,江之也却无端兴奋,游目四周,也不知道在找寻什么。
或许人就是这样,有时天大的事也只想一个人抗,有时遇到屁大点事,都想给全世界分享。
锁定到他时,看见昏暗灯光下,一个贵公子交叠着腿,手上转一张卡牌。那件黑色的衬衫,在摇曳的灯光下,成了五彩斑斓的黑,不然哪能招惹那么多莺莺燕燕的。
他不是不喝酒吗?端什么杯子。
“那个。”她拍了拍甄茜:“宋蔚找你。”
“是吗?”甄茜看着在一旁笑成傻子的宋蔚。
“是啊,叫你名字,你没听见。”
“哦,”甄茜说:“那我去看看。”
江之也自认为是闻了酒味,才会有点上头。她绷着小小一根弦,坐到他身边。
“江小姐。”刚一坐下,服务员就递了个PAD给她:“我们老板说,您可以点歌。”
“哦,”她接过来,又递给旁边的人:“你想听什么。”
叶序没动,但她一直举着,两人在博弈。
博弈什么?真把他当朋友了。
正当她想着算了时,他手指伸过来,在热门歌单里点了首“兄妹”。
“?”
点她了是吧。
她咽不下这口气,反正都是陈奕迅的歌,她点了
服务员接过pad时,看着两人的表情,觉得他们刚刚按下的应该是“参战”的按钮。
叶序停了几秒,起身走了。他一走,江之也想都没想就跟了出去。走到门口,她又醒悟了,步子都不敢迈了。
她在干嘛,为什么要挑衅他,虽然是他先挑衅的。她不应该这么轻易就被他牵着走,追出来又能怎么样呢,徒增烦恼。
后面的人没跟上来,甚至还有转头回去的迹象。叶序调转了脚步,两步走到她面前,垂眼问她。
“哪里有卖烟的。”
他的风衣穿在身上,不是特别修身的款式,显得整个人更加高大。他的呼吸里有甜甜t的果味,微热的雾气不单单在脸上,也在她心里一圈一圈绕。
她哪知道哪里能买烟,擡眼看了看,指了家超市:“或许那里有吧。”
他们挡在门口,严重阻碍交通,叶序伸手拉了她一下,她在失神,脚步踉跄。再回神时,那股力道消失殆尽,像从未发生过一样。
隔着衣服都能感觉到疼,真是“凶神恶煞”。
被他一拉,她好像又迈过了那道坎,跟着他去买烟。
看着他付了钱,她才反应过来:“什么时候开始抽烟的。”她记得高一时去天台找笔,他说他不抽烟的,还答应她以后不抽二手烟。
“要给你报备?”叶序两指之间转了一圈烟盒,语气不善道。
这些年,他买过几次烟,每次想抽时,都会想起给她的那句承诺,最后都扔了。
但今天不一样,她能为了别的男人回来,还会在乎他的承诺?
“我不是这个意思。”她的眼眸中透出一丝沉重。自知没资格管这个。
沉默片刻。
“早点回家吧。”风吹乱了两缕头发,她双手插在外套口袋里,仰着头笑道。
所有的源头都是因为见面,既然这样不快乐,以后就不见了吧。
他想问她,又要赶我走?只是一旦说出来,以后再没有周旋的资本。
“我去给他们说一声,也要回家了。”她还是在笑,这笑容让他觉得虚伪。
“那你给他们打电话,”他说:“我喝了酒,你给我开车。”
......
还挺会使唤人的。
“好。”
“那你等我一下。”
她走到车边时,看见叶序坐在驾驶位,车门解锁声传来,她拉开副驾驶的门。
“不是要我给你开车吗?”她耐着性子问。
“等会。”叶序摇下车窗,手搭在窗沿上,默不作声。她不会真以为,他要她给他开车吧。
静默的空气仿佛有了重量,两个人被笼罩在阴影里,喘不过气来。那盒烟,没拆封,静静躺在视线下。
抽不抽烟的问题,是承诺还是执念,他早已看不清楚。承诺是两个人的,执念是一个人的。她一向不需要他的承诺,更不在意。
还有她在意的东西吗?还是她这次回来,就是为了打破他的执念。
“把我的东西还我。”他冷冷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