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序的手还放在窗户的把手上，她整个人几乎被他圈在窗边，逼仄的空间里，他的吐息，一清二楚。
该死的是，他居然还直勾勾地低头看她。恰到好处的身高差，让她在这一刻失去了反抗的动力。
“那个，”她顺了顺呼吸，看向他的眼睛。
“天哪。”下一秒，手直接伸到了他的脸上，手指拨开他的头发，踮起脚，凑近了几分。
“什么时候咬的。”她皱着眉一脸认真地问他。
叶序滚了滚喉结，眼神上下来回了两次，“怎么了。”
“好像是被什么给咬了。”江之也把他的头往下压了压，他很配合地低了头。
她还在看，完全没注意，她的嘴唇几乎贴着他的额头了。
江之也：“不知道有没有毒，痒吗？”
“有一点....痒。”因为她的呼吸，带着好闻的薄荷香气。
江之也听到他停顿间的呼吸声，才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赶紧撒了手，耳尖一秒有灼烧的感觉，手指也一样。
“那个。”她低下头，声音也小了，“去医院看看吧。”
“去医院？”他退了一步，低笑着：“不用这么夸张吧，蚊子咬了一下而已。”
他撤开后，江之也赶紧往沙发边去，边走边说：“主要不知道是什么蚊子，如果有毒的话，会出事的。”她嘀嘀咕咕的，一坐下就拿起手边的抱枕，圈在身前。
两秒后又觉得这个动作简直此地无银三百两，松了松手臂，放在旁边。
叶序意味深长地看着这一系列动作，与她面对而坐，唇线拉直，“会出什么事，我的头会爆炸吗？”
江之也倏然擡眼，看向他略带笑意的眼睛，低声道：“可能全校女生的头会爆炸吧。”
“什么？”
“没什么。”江之也又站了起来，不想和他在同一个频道里。
“你不去就不去吧，家里有药吗至少擦点药吧。”拉开些距离后，她好像可以正常说话了，出了t书房就要下楼去。
叶序像一只小尾巴一样跟在身后，“你找得到吗？”
“找不到啊，”她继续往下走，“你也找不到吗？”
“我当然可以。”少年长腿一迈，走到她前面，先点亮了客厅的灯。
选了两三只药膏，两人又重新回到二楼。江之也拿出手机在网上搜了搜，说的都挺吓人的，不知道会是哪一种。
她细细看了每一个说明书，内容都差不多，她也不知道怎么算对症下药，一起举到他面前：“要不，你选一个喜欢的？”
.......
“你是不是有点太不负责任了。”
“你的脸又不是我的脸。”江之也笑意盈盈看着他。
他垂眸，语气玩味道：“我的脸我自己又不看。”
......
江之也手指间的力道放轻了些，她害怕自己一激动，能把整管都挤出来。
打了个蚊子而已，他们很熟吗？
想起刚刚看的处理步骤，提醒他，“网上说最好用肥皂水或者生理盐水清洗一下。”
叶序又坐起来：“先去浴室？”
......
“你脱衣服干嘛。”叶序两手一伸，整个上半身都光了，她眼睛都不知道放哪里。
“我只有这一件衣服，”对方坦然道：“弄湿了怎么办。”
......
有道理，行吧。
她一只手挡在他的眼睛上方，用棉签沾了点生理盐水；“把眼睛闭上。”
一排睫毛忽地落下，她心脏顺着那弧度被拍打了一下，又想让他睁开了。
清理完，他的眼睛睁开后，她又觉得还是闭上吧。免得跟个妖孽似的。
从浴室出来，终于到了最后一步。上完药就结束了吧。
“你坐地上吧。”她指了指脚边，不然她没法给他涂药。
叶序没反驳，乖乖缩了下去。看见他整个人蜷成个团子，她又不忍心，指了指沙发：“你还是坐沙发上吧。”
叶序控制着自己的嘴角，“哦”了一声，又乖乖坐上去。头仰躺在靠背上，双手摊开，一副任人宰割的模样。
江之也垂下眼睑，咬了咬自己的舌尖，这是什么姿势，他自己能看看吗？转向他平静无波的眼神，瞬间意会。
好吧，他看不到。
但她可以。
蚊虫咬的地方很刁钻，在额头靠近发际线处。她跪在他身边，一只手压着他的头发，另一只手用棉签给他上药，才一会的功夫就一片红了。
看来这确实是一只有毒的蚊子。
她身体往前压了一下，他的吐息更近地喷洒在了她的脖子上。叶序动了动手指，垂眼看去，好像也不能动，他手边是她的大腿。
沙发太软，起身时她没控制好力度，支着手，整个人往对方身上扑去。感觉到他的嘴唇抵在她颈侧的经脉上，呼吸如同羽毛，细细密密地挠。
她瞳孔瞬间放大，头皮发麻，整个皮肤开始滚烫起来。她靠核心力量慢慢支撑着身体不至于靠得太近。
她能感觉到身下的人和她一样僵硬，颈侧的肌肤也泛着红。
僵持了一会，毫无进展。她双眼一闭，单手撑着他的大腿，站了起来。
“我....我...我去洗手。”完全是落荒而逃。
身前蓦地一空，叶序滚了滚喉结，平复着呼吸。缓缓擡手摸了摸胸口的位置，柔软的触感似乎还在，隔着两层衣服，却真实得跟没穿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