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大娘道:“慢着。”
葛全知道:“又——又——又怎么了?师也拜完了,还想拜什么?”
公孙大娘笑道:“拜天地。”
葛全知道:“拜天地?就这么急吗?”
公孙大娘道:“拜完天地,他俩就踏实了,我们也踏实了。”
宇文泰来道:“出门是一个人,回去是两个人,你把媳妇都给他领回去了,王富贵能不高兴吗?”
葛全知一想也是,道:“那啥时拜?”
宇文泰来道:“让我算算。”
葛全知道:“还算什么?择日不如撞日,我看就今天吧。”
广寒宫张灯结彩,布置得喜气洋洋。慕容娜娜一身大红婚服,在嫦娥的陪伴下,来到婚礼大厅。
葛全知是婚礼的司仪,他叫道:“新娘子都出来了,怎么新郎官还没动静?赶紧的,还磨蹭什么?”
但见那边门帘一挑,新郎官也走了出来,也是一身大红婚服,但头上却蒙着红盖头。
葛全知道:“小宝,你做什么妖?人家都是新娘子蒙盖头,你个新郎官也蒙?行了,你想蒙就蒙吧,赶紧过来拜天地。”
待新郎新娘站好后,葛全知喊道:“一拜天地。”
就在这时,听得一声马的嘶鸣,接着,冲进一匹大白马,慕容娜娜回头一看,正是白龙马。
白龙马进来后,就开始捣乱,用蹄子踢踢这儿踢踢那儿,用尾巴扫扫他扫扫她,然后又拉下一串粪蛋蛋。
慕容娜娜喝道:“小宝,你干什么?怎么又来捣蛋了?快给我出去。”
说完后,慕容娜娜不禁有些疑惑:“咦?这白龙马是小宝,那这新郎官又是谁呢?”
正当疑惑不解时,听得有人喊她:“娜娜,醒醒——醒醒。”
慕容娜娜睁开眼睛,见是姥姥,公孙大娘道:“你是不是又做梦了?还一个劲地吆喝。”
慕容娜娜点点头,又钻进姥姥的怀里,公孙大娘轻轻拍着她,哄她继续睡觉。
次日,他们继续赶路。路上,慕容娜娜问公孙大娘:“姥姥,如果小宝回来了,他能不能自己回到他身体里?”
公孙大娘答道:“应该可以,因为他拥有白龙的神功,否则的话,就得咱们用移魂大法帮他。”
三天后,广寒宫出现在慕容娜娜的视野里,一直急切的她,此时却犹豫起来,她只是跟在公孙大娘身后,在走近王永贵所住的那座小院时,甚至葛全知都比她靠前,公孙大娘推开院门,走了进去,葛全知站在门口,因为,他看见王永贵就坐在地上自己玩儿着泥巴。
慕容娜娜听得姥姥叫了声“小宝”,但没听到回应。
葛全知见王永贵擡头对公孙大娘傻笑了一下,接着就又玩他的泥巴。
公孙大娘出来对慕容娜娜摇摇头,葛全知叹口气,道:“按说他也该回来了,他能在天上飞,应该比咱们快。”
公孙大娘道:“咱们肉体凡胎,皆非鬼神,怎能知道?”
看见慕容娜娜失望的表情,她又说道:“再等等吧,也没有别的法子。”
希望越大,失望也就越大,这是此刻慕容娜娜的内心写照。
等待是让人焦虑的,尤其是没有期限的等待,更让人难熬。
所以,三丈每天都要给慕容娜娜念一遍‘清心咒’,这也是他要跟着来广寒宫的原因,八介也不辱使命,每天为小师妹变着花样地烧着菜。
这些让公孙大娘很是欣慰,当初她还不理解,宇文泰来为何要收三丈为徒,为何又要三丈收八介为徒,为何还要慕容娜娜拜三丈为师。现在看来,似乎冥冥之中自有天意。
宇文泰来对‘清心咒’推崇备至,每次三丈念动时,他都在一旁聆听,感觉自己也受益匪浅。
当初他如果不收三丈为徒,三丈又怎会跟着慕容娜娜去西游,又怎会拜会佛主,获赠‘清心咒’,那么,现在谁会来平静慕容娜娜内心的波澜。
毕竟,慕容娜娜心智尚未完全成熟,还没经过人生坎坷的磨炼,突遇情感变故,突遇生活打击,她自然而然地会有所反应。如果这个冲击不太大的话,咬咬牙,或许她自己能挺过来。
可如今这个冲击绝对够大,她那么钟爱的白龙马牺牲,能为她当牛做马,能为她视死如归的人又不知魂归何处。这是靠几句劝说,靠自我安慰所解决不了的。
不知不觉,已过去了一个多月,还是音信全无。
这日,他们来到海边散步,望着一望无际的大海,慕容娜娜问道:“姥姥,大海的那边是什么?”
公孙大娘答道:“是东洋的扶桑国。”
慕容娜娜又问:“远吗?”
公孙大娘答道:“比南洋近,坐船几天就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