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谒问:“如果你也出钱,占多一点股,会不会好一些?不然话语权上还是差很多。我可以……借给你。”
这一次,林霁予没有对季谒提到钱而应激,她很快又调理好了心情,雀跃地说:“不用!总之有就比没有好,薪水肯定会涨,以后有了分红,不管是债务还是生活,都会没问题的,我就快熬出头了!”
季谒见林霁予有自己的主意,不再劝服,只是说:“如果你需要,记得随时来找我,我早就准备好了。”
林霁予说:“我突然明白了兜底是怎么回事。”
季谒有些暗爽,故意问:“那你说说。”
林霁予说:“兜底就是夹心饼干。”
季谒纳闷:“怎么说?”
“我自己现在有的一切,就是饼干的第一层,是表面。我能够撬动到的一切资源,包括你的支持在内,就是糖心。不可否认,这些都是真的。但是最后的那一层,还是我自己,是我相信、我预测自己绝对能承受和做到的事。这一层才是真正的兜底。”林霁予看着他,因为自己真正地主导和包围住自己,而兴奋地眼睛发亮。
季谒跟着她笑:“你说的对。我也好,别的东西也好,都是糖心,是被你自己抓住的东西。”
“嗯!”林霁予点头,“所以你不要再担心我了,好吗?”
季谒心想,怎么可能做到,却心口不一地说道:“好,我就看着你。”
季谒突然想到了什么,起身回到小房间。
林霁予眼神跟着他移动,很快,见他又走回来,站在她面前,抖出一条项链来。细细的链子上挂着钻石镶嵌的蝴蝶形状吊坠,在她眼前晃了几晃。
林霁予惊喜道:“我之前找了好久,最后都忘记了……怎么在你这里?”
季谒解开项链搭扣,转到林霁予身后,帮她戴上:“我去美国之后,在一个包里翻出来的,好像是装进来忘记了。”
嘴上说着“好像是”,实际上,季谒发现项链后,对当时的情形记得一清二楚。
那是他和林霁予第一次出去海岛旅行,也是季谒第一次出国。两人住的酒店位于丛林之中,是隐蔽在天地间的整栋别墅。院子里有一个露天的淋浴间,完全暴露在雨林之中。季谒好奇,跟林霁予说想要洗澡,没想到,林霁予也跟了过来。
她身上的东西,胡乱地扔了一路,从院子到房间,到处都是。这条项链也在她冲进水流之前,被她摘下,随手扔在了一边。
还是后来他们离开时,季谒挨个地方细细检查一遍才发现它被遗漏在了不起眼的角落,捡起时,季谒的脸涨得通红,飞快地塞到了随身背着的包里。
而如今,这只蝴蝶,又跨过山海与时间,重新回到了林霁予的身上。
失而复得,它成为了林霁予唯一的属于过去的痕迹,又成为她新生后的第一件首饰。
相比于它的价值,林霁予更喜欢它的寓意。她看着季谒,露出满月一般完整又皎洁的笑容。
直到季谒送林霁予回了家,她洗好澡,换好睡衣,躺在床上,笑容依然没有降落。
在黑暗里,她抚摸着胸前的蝴蝶,在她破产后,第一次完整地回溯起过去种种。那些喧闹的,鲜艳的,明亮的记忆,原本早已降了声,褪了色,随着季谒的归来,一点点露出原本的模样。
甚至,让林霁予觉得,她有朝一日,一定能把这些原本属于她的东西,再次拿回来。
就像她再一次抓住了季谒一样。
她突然很想念季谒。明明才分开,却像将七年来抑制在堤坝里的情感,一口气泄了洪,让她变得湿淋淋。
她渴望季谒。渴望着十年前遇见的单薄少年,渴望七年前初长成的男人模样,渴望如今沉稳宽阔,却兜兜转转,却依旧在她身边的这个人。
林霁予从床上一跃而起,甚至来不及换衣服就冲出房间。她穿上外套和鞋子,握住手机,边下楼,边难得奢侈地打了车,目的地输入了季谒家的地址。
深夜的环路并不拥堵,她身下的车在疾驰,她却仍然觉得慢。车在小区门口停下,林霁予下了车,拔腿就跑,一直跑到季谒家楼下。
她按响季谒家的门铃。
季谒的声音从话筒中传出来,冷静,但透着疑惑:“林霁予?”
“是我。”林霁予透过镜头看向那一头季谒的眼睛,“我来找你。”
门打开,林霁予又飞快地冲上电梯。季谒所在的楼层已经亮起,她顶着屏幕上显示的数字,跟着倒计时,不知为何,觉得数字变化得越来越慢,自己的心跳得却越来越快。
入户的电梯门打开,季谒早已等在玄关。他也是刚洗了澡,身上还穿着浴袍,头发来不及擦干,还挂着一点摇摇欲坠的水珠。
林霁予飞快地拉开羽绒服的拉链,才拉到一半,就失去耐心,直接扑到了季谒的怀里,手去寻找他的胸膛,嘴去品尝他的唇角。
季谒反应过来,抱紧林霁予,生怕落后一般,比她传导过来的力更为激烈地回应。
林霁予的鞋子和外套落了地,季谒腰间的系带也彻底散开。季谒一用力,托住林霁予,让她挂在自己身上。他红着眼,快速地往卧室走。
林霁予靠在他耳边,用力地咬了一口他的耳朵,语气凶狠又委屈。
她说:“这次你再逃跑试试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