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葬礼
司氏集团创始人、董事长、司家掌权人司丰的离世,对于整个司氏集团以及司家来说,都是巨大而又沉重的打击。
可是人死不能复生。
在司丰离世的第三日,司丰的遗体进行了火化。
司宅所有人,司丰生前的亲朋好友,司氏集团跟着司老爷子奋斗了一生的下属,以及司潼的几个重要的朋友都出席了。
司潼穿着一身黑色的衣服,一张脸苍白如纸,眼睛早已哭得红肿,面色疲倦又悲痛的看着老爷子的遗体。
她已经三天没有休息了。
她身边站着司矜言,司矜言也同样没有休息,这三天,他们所有人都陷在亲人离去的悲痛里。
明知这一切总要来临,明明已经做好了心理建设。
可真正来临的时候,没有人能不悲痛,没有人能不撕心裂肺,没有人可以平静地送自己的亲人离开,平静地接受分离。
司潼的眼睛又溢出眼泪。
这几天她哭过很多次,眼睛又红又肿。
可是眼泪总是在流,止也止不住,更何况她也不想管。
泪光朦胧间,她看着前方放在火葬铁板上的爷爷。
老爷子身上蒙着块白布。
明明生前那样高大的身影,死后却变得那样瘦小。
司潼对父母并没有什么印象,从她有记忆开始就只有爷爷。
她是爷爷养大的,小时候,爷爷再忙也会花出一点时间来陪她。
陪她去游乐场,去旅游,陪她去学小提琴,给她买礼物。
爷爷带她出去玩时常把她举过头顶,让她骑上脖子上当大马。
那样高大的一个人,如挺拔的白杨,明明在商界呼风唤雨心狠手辣说一不二,在自己的孙女面前却总是和蔼可亲,陪着逗着哄着宠着护着,恨不得把自己的孙女宠到天上去,宠到所有人都知道司家那位掌权人无条件的护犊子,惹谁也不要惹司潼。
可是这样一个宠着她爱着她的人,永远的离开了。
她在世界上唯一的亲人,永远地离开了。
很快来了几个工作人员,铁板慢慢被推着向前。
这一动,瞬间引起一片哀啼声。
司潼再也忍不住了,哭喊道:“爷爷!爷爷!别走!你别走!”
她倾身向前,满脸泪水,她恨不能冲进去,追到那火里,把爷爷拽出来。
司矜言紧紧地抱着她,将她紧搂在怀里,他的眼睛通红,泪水一颗一颗掉下来,砸在司潼的头顶。
男人的哭声总是沉默的,悲痛也沉默的,在这种时刻他是司潼的后盾,谁倒他都不能倒。
他轻轻地安抚着司潼,也靠怀里爱人的温度安抚自己。
始终无法相信,明明几天前还慈祥的老人现在就冰凉地躺在那里,再不能坐起来喊他们的名字,跟他们斗嘴。
他再不能呼吸,再不能说话。
再不是一个活生生的人。
他被推进火炉里,熊熊烈火将他吞没,肉身燃烧成一片灰烬,在这一刻彻彻底底地消失在这个世界上。
消失在所有爱他敬他的人的生命里。
时间长河,万马奔腾。
总有人会离开我们。
而我们有一天也会离开他们。
*
当天,司平抱着装骨灰的黑色罐子,从火葬场出来出来。
按司老爷子生前遗嘱,他死后要葬在泽西岛,司平抱着司老爷子的骨灰,一脸悲痛的回了泽西岛。
下午,司氏集团前任董事长司丰的追悼会在京城西郊举办,由司北川主理。
司潼整个下午都是昏昏沉沉,哭了又哭,哭得眼泪都快没有了。等结束时,司矜言把她送进车里,让伍途开车先送她回去。
司矜言红着一双眼,脸色苍白,人看上去十分的疲倦,他心疼地摸了摸司潼的额头,这一摸,感觉手底有些发烫。
司矜言眼眸一沉,顿时有些着急:“怎么有点发烧?”
刚才摸着还没有这么烫。
司潼挥开他的手,哑着嗓音道:“我没事,你回去吧。”
司矜言暂时还有很多后续的事情处理,司家现在就他们两个,她已经走了,司矜言就不能离开了。
司矜言:“潼潼,你到家了让冯姨给你吃点药,我处理完这边就回家。”
司潼没什么力气地“嗯”了一声。
司矜言还是不放心她:“我让徐阿姨陪你回去。”
司潼摇摇头:“不用了,我真没事,我想自己一个静一静,让徐阿姨在这里帮你吧。”
司矜言抿了下嘴唇没说话。
司潼有气无力的伸手在他脸颊上摸了一下,感觉到他下巴上有青青的胡渣冒出来。司矜言这三天无时无刻不陪在她身边,她只顾沉寂在爷爷离去的悲痛里,而司矜言却是一边悲痛,一边把司家撑起来。
司潼睁着红通通的眼:“你别担心我了,我在家里等你。”
司矜言:“好。”
车很快开向司家别墅。
从西郊通往司家有一段路比较难走,车摇摇晃晃地行驶,司潼随着车身的晃动,再加上连日来的疲倦与发烧后的无力感,没一会儿就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