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着缓缓升起的太阳，方与鹤大手一挥，落下一金黄符阵于步凡脚下，唤出水汽云雾，氤氲在众人身旁。
耀眼金光自高空下落，不知是圣光还是阳光，倾照在步凡身上，与人接触那刻，又柔和很多。
“想必司巫师也知道张寒遗来此目的:古法卷轴上的谕令还未宣读。”
“是的，我知。古法卷轴密存于地下一百零八层，是和鬼廿石并齐珍贵的物品，号称鬼间二绝。
只有更换巫术第一家族时才会启用。据上一次使用，已过三百年。”
“嗯，不错，鬼界大全背得很熟。”
“……”
方与鹤料到司步凡是这表情，他笑着再捋胡子，补充道：“众鬼王会将更换决定写在古法卷轴上，由新的第一家族成员宣读。”
语毕，他瞟了一眼张寒遗，继续说下去：“众所周知，张公子在世时已经脱离辛家，便不是这个家族的成员。”
不算成员？那他为何还可宣读？司步凡大脑飞快运转，想着鬼界大全的知识，这书那么厚，她怎么可能条条框框都记住。更何况，这古法卷轴三百年没用过了。
步凡当初背书时，只匆匆瞥了一眼这相关知识，哪想三百年没启用之物，到她这用到了。这概率……那她有生之年，会不会也见证到鬼廿石变红那一刻？
此生值得哦。
“司巫师，这卷轴只是在第一家族有重大变化时才会启用，但这个变化，不一定是更换掉这个家族。也可以是……考虑更换。”
如若只是考虑更换，鬼王信任人宣读即可。
所以张寒遗来执行此任务的身份，不是辛家成员，而是鬼王的信任者。
“但不管是什么考虑更换，还是决定更换，都要有一番仪式，不可草草了之吧。”
司步凡冷笑，愈发看不透这鬼间众人，感觉自己一介凡人像是被他们玩弄的。
她施青山阵一为将真相朝显；二为逼出鬼界众人现身。毕竟一晚上为两万人组梦，怎么能不震动鬼界？
这件事步凡虽摸不清他们在打什么算盘，却不动声色将被动化为主动，看似她被迫接受家族被淘汰掉的命运，实则等他们自己开口告诉她！
果然，方与鹤和曾歌不动声色望着司步凡，三人表情微妙，但都从对方身上看到了了然。看破，但不说破。
方与鹤将隔空取来那古法卷轴，轻施法术下，卷轴四周升起淡雅的香烟，不多时扩散在众人身旁。这是传界香，不需如凡人般傻傻宣读，闻到此香者便可知讯息。
法术的奇妙哦。
“几天有两件事情和司巫师有关。第一件事，便是古法卷轴上关于考虑更换第一家族之事。”
“我们知道。”声音清冷至极，像是从遥远的地方传来。山顶不少人被吓一跳，只有司步凡微皱眉：这声音……
“知道二位忙于为珠崖百姓组梦，赶不来西北。老夫特意点了传界香，将此消息告知司家家主和副家主。”
“凡请继续。”司凌儿眉头一蹙，三天前这老头便通知过他们了，如今又唠叨，真是啰嗦。
“司家为鬼王赵平鸠殿下掌管鬼界大权后，钦赐选用的与鬼界合作者，特以司家人有神血为特权。
生死有限，鬼者轻易入不了凡间，若青山梦组织有错，不方便与凡间巫师沟通。
因此在凡间选了一个巫术家族作为连接者。以凡人身，自由出入阴阳两界。最初选司家，也是看重当时家主司蒂超凡才能。
但时过境迁，尤其是近百年来，司家走下坡路。
威望实力都输于楚家和辛家。鬼界特决定，将辛家暂定为新的第一巫术家族；司家为第二家族。
两家族均有特权。考察期为十年。十年后决定真正的第一家族，取消另一家族特权。”
“十年？这么久？”叶枝霜忍不住嘀咕。
“不久。”曾歌难得开口，他笑容带有嘲讽，“十年对你们凡人来说有些长。但对我们鬼/神来说，不过是弹指一瞬。”
“知道了。”司凌儿语气很淡定，似乎对家族被不被换掉不感兴趣。她问了问司珏，是否还有话要说。
“有的！麻烦各位告知了。还有小凡，西北天冷，记得添衣。记得早点回家。”
时空那届传来男女的浅笑，司步凡正待回话时，这传界香便被掐断。方与鹤一脸歉意，望着天色：
“时间较赶，眼下司巫师还有第二件事要参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