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女子当能屈能伸!
司步凡以翻书的速度变脸,又是温婉样:“别别别,各位大人。我胆子小,这天那么黑,想和相公待一起。”
“给你牢房放满烛光。”
“不不不,大人,”“温婉”少女司步凡挣脱两个士兵的禁锢,一个箭步扑到程卿云旁边,刚触及他脸,便是不可想象的滚烫,“大人,我家相公生病了,我不能走。他病不好,我睡不着,睡不着,明天审讯没精神,胡言乱语了,这不连累大人您们吗?”
“为他找郎中。”
“太晚了。”
“给银两就行。”
“他们治不好的。”
???一群士兵疑惑望她,这女子……对她相公也太情深意切了吧。如此执迷不悟,如此沉溺感情。
“沉溺感情”中的女子微挑眉,语气正经不少:“他的毒,是在我默许下下的。”
!!!毒妇啊。
叶年谷从袖中掏出一青瓷瓶,瓶身精致小巧,刻有淡粉莲花纹,别有一番雅兴:“敢问这里面的,便是那毒的解药?”
说话间,程卿云勉强睁眼,眼睛微眯着,靠着墙壁,似乎不需要旁人托扶。索性已解了他的情况,司步凡放下在他脸庞的手,回望着叶年谷:“大人有大德——”
“这解药,便是血?”他将瓶子倾倒,几滴血液露出,正准备往下流时,他快速从腰中抽出剑来,轻轻一划,这几滴液体悉数向前一洒,落在步凡的脸上,身上。
“大人,”女子脸上沾上鲜血,配上她阴沉的眼神,在昏暗的牢房里显得神秘又异常美丽,“你们也看到了,他脸上的黑蝎子纹是不祥之物的象征。为了辟邪,我二人求得一巫师,采用以毒攻毒之法。
我家相公每日都需要解毒,可若不下这毒,又很容易招致阴气之物。小女子也是迫不得已啊。”
牢房内短暂安静了一瞬,女子继续盯着他:“此地阴凉气甚重,民女也是为各位大人着想……若不信……”
“咻!咻!”配合着她的话语,角落里传来老鼠的声音。司步凡微微皱眉,望着他们凝重的面容,暗自疑惑:这一幕,怎的有些熟悉?
似乎与记忆重叠般,一些士兵已经发怵,他们眼神示意叶年谷,不安的攥拳又松开。
“大人,若审,明天也不迟。”
“是啊大人,人已经抓到了,就是一起待一个晚上,也无妨的。”
他还在沉默着,思索着,半边脸隐在阴影中。
玄关处恰时传来一阵风声,呜呜的吹着,倒像是女子的悲泣,在深夜中哭诉冤情。叶平谷眼神从司步凡身上滑过,一把将青瓷瓶抓在手中:“那就请这位姑娘,好好解你被迫下的毒。”
他挥袖转身离开,其余人跟着他快速消失在暮色中,速度之快……。
终于走了,司步凡撚碎袖中的鬼阴符,黄色符纸顷刻间化为灰烬,落在冰冷的牢房地上。
她快速回身,不由得一怔:程卿云不知何时已经清醒,他眯着眼睛,眸子中藏着云翻雾涌。看着神态,他是不是……已经知道了下毒来源?
司步凡擡手一抹,擦去滴在脸上的冰凉的血液,身上也洒到了些,甚至还有几滴滴在巫镜上。司巫师随意一瞄,懒得清理。她也不想解释什么,今日只用了发带,没有发簪,划不开手指。
司步凡向牢房四周一望,好像也没有锋利的物品。对面之人目光深沉,紧紧盯着……司步凡顺着他眼神向下望,只见裙子右侧一片血迹。这……这不太卫生吧?
“嘶!”
他眉头一皱,闷哼一声,别过头去。没有解药,真是痛苦至极,看这挣扎隐忍模样,司步凡有些心疼他的师弟了。
“我不用解药,你,离开这。”
想不到开口第一句话是这,脾气倒挺倔!她求神拜祖宗,那么温婉的祈求和他一个牢房,他还不领情?
“程卿云,我再和你单独说一遍:你中毒了,不是生病。”司步凡气急反笑,呵呵两声,又靠近他几步,“这种毒必须每天都要有解药。否则,你体内阳气不胜阴气之攻,你会没命的。”
“离开这。”说话间,他全身又是一震,拳头紧紧攥在一起,手臂青筋暴起。
“我下的毒,凭——”
耳边一阵轰鸣,四周仿若静止了一般。不远处值守的士兵察觉不对,正待向牢房奔去时,全身一麻,僵在原地。他们睁大眼睛,却无可奈何,全身无法移动。大脑似被大锤锤了一般厚重,意识逐渐朦胧。
这种感觉,像极了昨晚夜里他们去抓捕程卿云时那般,一阵乌鸦飞过,他们“眩晕”了许久。
只能感慨邪门,却抵挡不住脑袋的沉闷,又一次昏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