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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之后(2 / 2)

周樟园眨了眨眼。睡意全无。

他还没走?

周樟园一瞬间从头到脚都感到了不自在。

清早和别人从一张床上醒来这种感觉更新奇更暧昧,和昨晚是截然不同的感受。

昨晚那是刺激。

暧昧就不一样了。

就像有的人会做亲密的事但不会接吻。接吻性质就变了。

来之前她把评论区其他用户的评价反馈看完了的,不是说做完就会走吗?不会让顾客感到尴尬。

现在这是怎么回事?

感受着身体的知觉,昨晚某些过火的片段不受控制地钻入脑海,周樟园脸上一阵一阵的发热。

心想,难不成他是,累着了?

正在思索时,对方忽然动了一下。

她瞬间闭眼装睡!

她可不想跟一夜情对象来个四目相对,尴尬死了好不好。

她浑身紧绷,向上帝祈祷,希望对方醒了就快走吧,不要叫她,她不想还要跟他寒暄,两个人睡了一觉后第二天一本正经地在床上互相自我介绍,那场景听起来就有些诡异,她要是有尴尬癌的话,肯定横死当场。

但等了许久,对方都没有反应。

周樟园装作没睡醒的样子扯了扯被子。

没有被扯回去。

没醒?

她小心翼翼地睁开眼。

的确没醒,他只是动了一动,此刻伸出一只手搭到被子外面,脸还是背对着她埋在被子里。

从周樟园的角度看过去,那只手骨节分明,骨肉匀称,手指修长,手腕上的皮肤也白得发亮,她一瞬间就喜欢上了。

也可能是因为做过亲密的事,所以在激素的控制下就觉得对方什么都好,甚至连头发丝的长度都不长不短恰到好处。世界上找不到这么完美的人了。

感性只是一瞬间的事,理智还是告诉她,趁着对方没醒,赶紧起来跑吧。难不成你还想跟他一起吃早饭?

周樟园忍着浑身散架般的酸疼感,轻手轻脚地把散落在各处的衣服裤子捡起来,还碰到对方的贴身短裤,尽管很不自在还是好好地帮他放到了旁边椅子上。

她想这会儿去快递站肯定已经迟了,等下出去先给李然打个电话让她去开门,自己回家洗个澡下午再过去。

而且,她看着自己这满身痕迹,这不处理一下,别人说不定以为她遭雷劈了。

同时也想到,弄成这样,昨晚是有多疯狂?别人都这样吗?这事儿就非得这么粗鲁?到底哪里爽了,她完全想不通。

边套着裤子,她边琢磨,有可能,爽的只有男人吧。

穿好衣服裤子,她去洗漱间简单洗了把脸,理了理头发,出来就朝门口走了。

只是手碰到门把手上的时候,她犹豫了一下。

要不要看看他长什么样?

这个念头忽然钻出来。

这辈子可能就这么一次。

从这里出去后他们就再无瓜葛,虽然本来也就没什么瓜葛。

但是万一她真的怀了小宝宝,小宝宝以后问起ta爸是谁,她也好给它形容啊,不然她连个幻想对象都没有,咱又不是真的单株受孕。

而且,她看了他长什么样,万一以后真走大街上或者其他什么事碰到了,她好歹能率先避个嫌。

自己小孩儿长大了,谈恋爱了,也不能跟他家的谈啊。

想到这里,她咔地领悟了个巨大的噩耗。

他他……他做这种工作,不知道跟多少人生过孩子,万一,以后,自己的女儿或儿子,找的另一半,刚好就是他跟别的女人生下的,这可怎么办?!

周樟园这才猛地反应过来这个方式的弊端,是啊!她又分不出哪个会是他的孩子?

不行。

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她必须要看看他长什么样。

还得拔根头发。

以后孩子带另一半回来她得先做个基因鉴定再说同不同意的事儿。

她似乎预感到了自己以后的恶婆婆生活。没办法,为了孩子的幸福,她必须毫不留情地帮他斩断不道德的恋爱关系!

一失足成千古恨,周樟园此刻悔不当初。她早该想到的!

真是白受了这一遭罪!

现在她必须要为自己的选择付出代价。

她得去偷他的头发。

最好偷一戳,以免以后她的孩子带回来一堆人。如果用完她就没得鉴定了。那她孩子的幸福就会毁在她手上。

周樟园原地踱了跺脚,然后真做贼地踱步到床前,站在他的那一边。

她还很有礼貌地双手合十低头道了句:“对不起我就拔几根头发,不会把你拔秃的,你不要怪我。”

然后就蹑手蹑脚半跪在床边,精挑细选了额头那块几根长势较好的头发,认准目标后,猛地一扯,下手快准狠。

同时也惊动了深睡中的人,可能还是有点痒,那人伸手挠了挠头顶,被子下滑,露出半张脸来,双眼紧闭露在外头,左眼角后有一颗小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