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0章:坐看云起
离开日本的前一天早上,赵思雅有事出去,苏苏还没醒,百无聊赖的林子苏就在别墅里闲逛了起来。
赵思雅对她也是百无禁忌,告诉过她可以随便去任何房间。
神不知鬼不觉,就来到了赵思雅的书房,在那里她又看到了上野千鹤子的《厌女》一书。
一年前,因为赵思雅的推荐,她曾在新港大学读过这本书,仿佛他乡遇故知,林子苏不自觉地坐了下来,开始重读这本书。
她一看起书来,就是废寝忘食,赵思雅回来看到她在看书,就没打搅她,悄悄带着苏苏出门玩耍。
林子苏重温经典,可谓温故知新,让她对厌女文化又有了全新的理解和认知。
也从这里,对于两性关系,她开始有了重新审视和定义。
周瑁远作为一个游方过世界、受过顶级精英教育的新时代男性,其实骨子里也依然没能摆脱厌女情结的桎梏。
结婚前,他女伴无数,但他又厌恶女性,认为她们是肮脏的,甚至将她们比作苍蝇。
但是他又不能不通过占有和控制女伴,来彰显他在男性集团的权力和地位,以彪炳他既得利益阶层的顶级精英身份。
他要求女性的绝对忠诚,自己却朝秦暮楚左拥右抱,对女伴的背叛会毫不留情地打击报复。
这是他无法爱、不会爱、不能爱的根本,也是他会搞砸每一段亲密关系的根本,也是他痛苦和悲剧的根源。
他无法在两性关系中找到自洽的方式,因而总是在获得、失去和毁灭之间轮回和徘徊,而这也是自己和他当下糟糕境况的原因。
反观自己,自己的一切痛苦根源,不也是因为想控制和占有而不得所造成的吗?
每每看到他和别的女性有暧昧举动,就会难抑嫉妒和愤怒的本性。
那也是自己放不下的沉重包袱,也是自己不曾有过的自洽能力。
爱,本应该和吃喝拉撒睡工作旅行亲情友情一样,不应该是年年日日分分秒秒惦记的事。
因为没有人会在吃饭时惦记睡觉,没有人会在工作时惦记旅游,没有仁会在如厕时想念吃饭……
没有人和朋友在一起时会想父母是不是爱自己,没有人会在照顾女儿时去想弟弟妹妹在做什么……
所以,我为什么要把爱装进生活的分分秒秒和桩桩件件里?
为什么不能像吃喝拉撒睡一样,在什么时间做什么事呢?
为什么我总是把爱像一个背包一样,背在身上,时时刻刻都不想放下来呢?
自以为那是爱,殊不知那是自私,不仅自己放不下。
甚至还强迫他也要背上,强迫他为你背包里的爱负责。
长此以往,谁还能“人生若只如初见”?谁还能一直保持爱的初心?
那只会消耗彼此,把爱推得更远。
世间的情侣之爱,夫妻之爱,亲子之爱,不都是这样走散、走远的吗?
更何况,男人这个物种,和地球上的其他雄性物种一样,其本能就是物种繁衍。
而在人类社会铁的教条和秩序下,世俗里的女人可以终其一生去寻找爱,以爱之名获得安全感和慰藉,她们可以光明正大地以弱者居之,寻求庇护和爱护。
可是,世俗的男人却不行!
他们被教化为必须要成为一个顶天立地的男人,为家庭妻儿提供庇护之所,忍受劳役之苦。
世俗礼教要求男人必须坚忍、强大、无所不能,不能示弱,不能叫苦,不能随心所欲做自己。
否则,就会遭到无情的嘲笑、讽刺,甚至会被同性所排斥和嫌弃。
可事实上,并不是每个男人都能成为那样顶天立地的男人,尤其是那些在残酷竞争中的失败者、失利者。
他们在雄性世界竞争失败,就会凭借他们先天优势的男性性力转而对弱势群体进行控制和占有,从而得到慰藉和满足。
一旦他们失去了这样的控制和占有优势,就会继续行而下,最终诉诸武力和暴力,这是他们对不公世界的最后抗争。
只是,这样的抗争是悲剧的,毁灭了自己,也毁灭了别人,一生都不得爱与快乐。
这是男人与生俱来的悲剧,他们是世俗礼教的顽固守护者和施害者,但也是世俗礼教的受害者。
这大概,才是男性由来已久的“厌女情结”根源所在。
可这个隐藏的潜意识,男性自己不自知,女性更无从得知。
结果,就造成男女的敌视、对立和对抗,而这正是世俗爱情婚姻失和失调失衡的本源。
是的,这同样是被自己严重忽视的问题。
早在一年前就读过《厌女》,可那时却没有深刻领会和反思到这点。
当时只是坚定一个想法——周瑁远是一个被“厌女文化”标签化了的男人,世俗的礼教要求他必须是强大的、坚忍的、专一的、无所不包的,他是施暴者,也是受害者。
却不曾领悟到自己也在遵循这套“厌女文化”的恶俗秩序和教条,那么自己何尝只是受害者,难道不也是一个赤裸裸的加害者吗?
正因如此,所以你体会不到,周瑁远面临比自己权力更大的吴家父子威逼时,他的孱弱、懊恼、愤怒和无能为力的心情;
也体会不到,当一个比吴家父子更加强大的刘高明,轻而易举就解决了岽森的高悬之危时,周瑁远的颓丧感和失落感;
也体会不到,自己与刘高明的私会对他的打击有多大——虽然初衷是好的。
但对于已经在雄竞中处于弱势地位的他而言,这又何尝不是一种嘲笑、贬低、奚落和蔑视?又何尝不是对他的又一次伤害呢?
刘高明,这个站在权力金字塔顶端的男人,他当然可以藐视一切规则和男性。
明知道你有家庭和婚约,可他仍然无视这一切,以救赎之名,在男人的世界丽宣示着自己无与伦比的男权优势。
他要求你夜宿酒店,不得联系任何人,不就是对同为男性的周瑁远的挑衅和嘲弄吗?
他对周瑁远趾高气扬充满挑衅地说出那句“你有一个好太太”时,何尝不是在向周瑁远炫耀自己在雄竞中的优越和胜利?
何尝不是在蔑视周瑁远的卑微和无能,这何尝不是对周瑁远的一种羞辱?
但凡是一个正常人,谁又会对此无动于衷?
所以,周瑁远才会暴怒。
可他作为下位者、失利者,当然不能也不敢去对抗顶级男权既得利益者的刘高明。
所以,他才将情绪转嫁到了比他更弱势的你——这个女性身上。
所以,安娜,在这场本是男权角力的游戏里,也成了另一个无辜的受害女性。
因为周瑁远在你这里没有得到安慰和理解,他就只能找到对他顶礼膜拜的更下位者的安娜。
在安娜的慰藉和仰慕中,找到自己丢失的男人尊严。
这是他又一次“厌女情结”的作祟,而这一切的症结既有他的不自知,也有你的推波助澜,同时还牵连了无辜的安娜!
作为女性的自己,对周瑁远保护自己从来都是理所当然,认为那是天经地义,不曾理解、包容和共情过他的脆弱、失败和无能为力。
甚至有时还无情地嘲笑、打击和冷落他,你做出挑衅的□□行为,你签下离婚协议,你千里迢迢逃到日本,不也正是你的“厌女情节”在作祟吗?!
……
当林子苏还沉浸在《厌女》读后感悟和反思中时,赵思雅推门而入。
看到正在怔怔发呆的林子苏,便调侃道:“你这电话不接,饭不吃,苏苏也不管,你还真是不拿我当外人啊!”
林子苏这才发现天已经黑了,回头看了一眼墙上的钟表,九点多了,竟然在书房里待了一天。
时间流逝,却浑然不知,这才要起身,赵思雅却过来按住了她,将餐盘放在书桌上,一边道:“苏苏已经哄睡了,你呢,先吃饭!”
林子苏不好意思地道了谢,一边就坐了过去。
“在看什么书,这么入迷?”赵思雅很是好奇。
林子苏笑着将书递给她,赵思雅一看是《厌女》,似乎明白了什么,便也坐了下来。
林子苏开始动筷用餐,赵思雅笑道:“看这样子,是不是有新的感悟了?”
林子苏嗯了一声,然后将自己先前的体会和反思,一股脑儿地告诉了她。
赵思雅听完也不自禁地投来了赞赏的目光,忍不住夸赞道:“子苏,我就知道你非常聪明,很多东西,到你这里,都是无师自通。”
“那也是因为有你这个无与伦比的优秀引路人,什么无师自通,可别这么擡举我,你不就是我的导师吗?!”林子苏笑道。
“我这个引路人,很惭愧,我读这本书,读了很多遍,也没有你领悟得这么透彻。现在更没有资格做你的引路人了,
不过我觉得咱俩的关系,用营销的‘互训’理论更准确。我是引路人,但也是同行人,更是受教者,我带你上路,但你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我也在向你学习,就像你说的‘自洽’,这都是我没有领会到的认知。你这个‘自洽’呀,让我眼前一亮,忒喜欢了。
确实是这样,任何的关系,都得自己先有自洽的能力,才不会让自己的情绪和行为成为别人的负担,当别人能感受到和你相处非常轻松,没有压力,就会形成一个有益互促的关系。
就说我选择独身不婚,并不是对世俗礼教的叛逆和反抗,而是不想自己的生活被支配,我喜欢的关系是爱但自由。
真正的爱不需要铠甲,更不需要那一纸婚约来保护。很多人错误地认为婚姻保护爱情,大错特错,婚姻根本不可能保护爱情,
它保护的是礼教的秩序,保护的是财产的归属,保护的是从属关系的秩序。所有的关系,都具有支配和被支配的属性。
但,除非自愿,否则这样的关系都不会长久,因为所有人都有支配、控制的欲望,这不是男人才有的,女人也更过犹不及。
婚姻里的女人、被出轨的女性对象,她们之所以痛苦,就是因为失去了支配和控制的能力。所以说,婚姻就是反人性的设计。
男人女人,没有谁会心甘情愿接受支配,没有人不渴望自由,可是绝大多数人既要自己的自由,却又想剥夺别人的自由,以满足自己的支配欲、控制欲。
但是,相对于具有先天力量优势的男性而言,作为女性,不仅力量弱势,而且也缺乏和男性同台竞争的资本和资源,
所以,女性最后往往就成为争夺支配权的失败者、下位者。那么,失败的女性,就会走向另一个极端,那就是从比她更弱势的群体里,找回自我的主权和控制权。
你应该想到了,对,那就是孩子。同时,还会进一步强化她和老公的对立对抗情绪,这就形成了一个恶性循环,
长大后的孩子讨厌母亲,妻子讨厌丈夫,爸爸讨厌他的母亲,母亲讨厌自己的孩子——如果孩子是女孩,就会遭到母亲更强烈的厌恶……
婚姻里的男男女女,最后就是这样相看两厌,不欢而散。我选择独身不婚,可能在某种程度上讲,就是你说的自洽。
这是我找到的自己的自洽方式,摆脱了他洽认同和他者定义的桎梏,真正自由地做自己。如果要说自由平等的最高领旨,我觉得就是你说的‘自洽’。
任何关系,最重要的都不是爱、认同和欣赏,而是自洽。就像你爱一个人,你爱他,是你的事,但绝不能将对方物化、矮化、私有化,
更不能让他改变自己的意志去同步你的意志。这样的关系,是不对称的,不平等的,不自由的,这不是爱,而是累赘,是伤害,是谋杀。
我觉得,这正是你和周瑁远之间现在矛盾的症结所在,你们两个都想要支配权,只是周瑁远的支配和控制来得更直接更暴力,
而你呢,看似是下位者,看似力量悬殊,看似弱势,其实你比他有更强烈的支配欲和控制欲,只不过你是以一种隐形、软性的方式——
也就是,你以爱的名义去绑架、束缚他的自由和意志,从而达到你控制、支配他的目的。所以才会闹成现在两败俱伤的局面。
其实,不论男人还是女人,我们都应该明白,‘我爱你’这句话,是我为我的爱负责,而不是让对方来负责。
但是,现实中,很多人都本末倒置了,总是要求别人对我的爱负责,自己却不想承担任何责任,这一点尤其女性最明显,
她们爱上一个男人,就恨不得从此以后,就要所爱的那个男人又聋又哑又瞎又瘸,眼里心里只能有她一个,
这就是自己不能为自己的爱负责、埋单的表现。真的,子苏,我替你感到高兴,你终于开悟了。”赵思雅诚恳道。
林子苏的记忆,被拉回了六年前的那个下午,被他带去那个神秘的神似“子宫”的私人影厅,共同观看老电影《午夜守门人》后,他所讲的那番关于控制和被控制的言论。
后来的无数个日子,每每想起,都会有一种莫名的荒谬和不适。直到今天,赵思雅这番高屋建瓴的控制言论,才终于破解了林子苏的困惑以及周瑁远的认知漏洞。
赵思雅是不争而得,周瑁远是争而不得。
赵思雅是道,周瑁远是术,而且还是旁门左道的诡辩之术。
因为,周瑁远希望,关系中的下位者要放弃控制——
他认为,只有这样才可以维持一个稳定和长期的关系。
而他作为强势方和上位者,则是居高临下,要求甚至强迫下位者,放弃对控制的争夺。
就像他曾经和女伴们签订的秘密协议一样,他想要的控制,是建立在剥夺他人自由和意志基础上。
而我呢,在这个关系中,也一直在放弃和争夺之间摇摆。
最终渴望控制占据了上风,才造成了今日两败俱伤的局面。
但赵思雅,却全盘否定了我们对控制的认知和行为。她的观念更开放更兼容并包。
她认为良好的关系,首先是认同彼此的自由意志。
要像尊重和理解自己的自由一样,去尊重和理解对方的自由。
而不能以任何形式,去实施支配和控制,强迫则更不可取。
只有这样,两性关系才能真正和谐融洽。
否则,就会在无休止的斗争和博弈中消耗彼此,耗尽情分。
最终分道扬镳,甚至反目成仇。
有了这样的认知共识,那么现实中的形式就变得不重要了。
自由的人,不需要婚姻来为自己的爱情锦上添花。
独身之爱,也未必没有真心相爱白头到老的可能。
爱则聚,不爱则散,不需有道德伦理的束缚和桎梏。
为自己的爱和行为负责,但灵魂自由。
这大概就是赵思雅所说的“自洽”。
我虽然是“自洽”的提出者,但将“自洽”提到如此高度的却是赵思雅。
而自己和赵思雅之间的关系,遵循的不正是这套“自洽”的逻辑吗?
所以,为何在与周瑁远的婚姻关系中,却是背道而行呢?
“思雅,你说的,我懂了。只是,要做到知行合一,可能还需要很长时间的摸索和验证,毕竟人要改变自己固有的观念和习惯,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但是,想到和周瑁远,磕磕绊绊,风风雨雨,走过了这么多年,真的要放下,做到像你一样,无牵无挂自由洒脱,
说内心话,真的很痛苦,我可能也做不到。可是要牵手走下去,而且要走一辈子,以后还是会面临今天同样的问题,
我有这个觉醒,可我没有信心,担心会重蹈覆辙,担心最后会反目成仇分道扬镳,这同样也很痛苦。”林子苏道。
“我就问你一句,你爱他吗?”赵思雅问。
“爱!我爱他!爱他千千万万遍!”林子苏笃定道。
“有这一条就足够了。今时不同往日,现在,你手上已经有了一张‘王牌’——那就是你的自洽认知意识。
因为你已经理解了男女关系的差异和底层逻辑,也看到了你和周瑁远的关系本质,这和曾经一无所知、到处撞南墙的你,是不可以相提并论的。
你可能还不知道,拥有这个‘王牌’的威力有多大,这是多少男人女人终其一生都不可得的东西呀,知道吗?
你的这个自洽认知,会成为你未来前行的一个风向标,你所走的每一步,你都会不自觉地和它进行对标,去找偏差,去做修正。
而你的改变还会深深影响周瑁远,这就是我刚才说的‘互训’关系,有了这种‘互训’关系,那你们就会修炼出更多的默契和共情,
那你们的感情也好,婚姻也好,都会变得自洽融洽,这不正是无数人梦寐以求的婚姻结果吗?!
如果觉得自控困难,那不如跳出他的圈子,去经营自己的事业天地,经营自己的人脉关系,在你的圈子里掌握支配权话语权,
而不是在你们的二人世界里,反复横跳和博弈斗争,你们的二人世界只应该有爱,不应该掺杂其他杂质和私心。
很多事情就是这样,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既然如此,那你跳出来,做一个清醒的智者,做一个旁观全局的爱者,
或许你会比现在更通透,更明白,那时你就能知行合一,甚至会比我活得更自由洒脱。你越自由洒脱,获得的尊重和爱就越多。
同样,你也放过爱人,给他自由,让他也能活得自由洒脱,你会比现在更爱他,更尊重他,更理解他。那你们的关系,不就自然而然地向好了吗?”赵思雅道。
林子苏被她这么一点拨,犹如醍醐灌顶,因为林子苏想到了周瑁远的三奶奶。
她不就是一个清醒的智者,不就是一个给予爱人自由的爱者吗?
虽然有着千里万里的物理空间阻隔,但谁又敢说她不是深爱着老爷子呢?
还有就是干妈王芬,她一以贯之,按照自己的自由意愿生活。
她从来不被世俗规则所定义自己的身份,也不因婚姻而束缚彼此的自由。
她在妻子、母亲、律师、女性、合伙人、老板等多重身份中,从容切换和驾驭。
还把女儿林美静教导的——虽然不是和她一样优秀杰出,但是静姐身上那股不拘不束的自由洒脱个性,不正是静姐的力量和魅力所在吗?!
再有就是琞扬姐,还有思雅,都是自由洒脱、活出真我的女性典范。
她们为自己的爱负责,从不以爱的名义绑架和束缚他人。
她们追求事业的成功,却同样可以沐浴缱绻深情温存爱河。
她们尊重和理解每一个人,同样也尊重自己。
她们共情和维护女性,却从不建立在打压、仇视和矮化男性的基础上。
虽然没有世俗意义的“成功婚姻”,但她们却比任何一个围城内的女人都要幸福快乐。
因为,她们都是拥有“自洽超能力”的女性。
可惜的是,自己身边明明早就有这样的优秀榜样,却被忽视了这么多年。
以至于舍近求远,南辕北辙,最后付出这么多代价,走了这么多的弯路、错路。
林子苏终于将形而上的思考,和形而下的现实,结合在了一起。
有了具体鲜活的参照,好似雨过云霁,浑身经络都通透敞亮了。
她如释重负,跳起来一把捉住赵思雅的手,欣喜若狂道:“思雅,我明白了,我明白了,什么都明白了!”
赵思雅也是同样为之欣喜,不禁狡黠一笑,道:“不过,我觉得,刘高明的出现,未必是坏事,他就是一把悬在周瑁远头顶的达摩克利斯剑,
时时刻刻提醒他,你值得更多的爱和尊重。男人都是骄傲的、自大的、得寸进尺的,你就得学会一手执鞭,一手塞甜枣。”
林子苏微微一笑,心中已然有了答案,拿起筷子这才开始吃饭,赵思雅也露出了意味深长的笑意。
“子苏,子苏,江夏封城了——”
还在睡梦中的林子苏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惊醒,她迷迷糊糊地起来开了灯,又去开门。
甫一开门,就看到赵思雅一脸的着慌和紧张。
林子苏打着哈欠,还漫不经心地问了句:“这是怎么了?”
赵思雅见她又准备上床去睡,更着急了,“不是,子苏,江夏封城了!”
林子苏这才清醒过来,一脸不可思议地望着赵思雅,仍不敢相信地问:“你…,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