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就这样静静地坐在树上,山海月突然笑起来:“我们以前好像也这么一起坐着看天空。”
“你还记得?”
“嗯。我记得你说你要给我看看口袋中的东西,结果有一只蝴蝶飞了出来,你还说我和蝴蝶一样漂亮。真是的,你害得我对你心动了好久。”
闻言,意幽悰大笑起来:“真的吗?那我是不是做错了?”
山海月摇摇头:“你还记得离国的花火节吗?我穿上我认为最好看的长裙,还把自己打扮的漂漂亮亮的,想去找你玩。然后我看见你一直注视着依依和云笙,我还从没见过你朝其他人露出那样的神情呢。啊!对不起……我不该提起……”
“没关系。”意幽悰望着即将落下的太阳,“有些事情总是要面对的……原来小海月你还会打扮呀,那你的打扮之后的模样一定很惊艳。”
“没有啦,哥哥说我化妆之后没有素颜的时候好看,可能真的很丑吧。”说着,山海月也惆怅起来,“虽然哥哥总是很鲁莽,到处惹麻烦,但是他走了之后,我感觉自己空落落的,我好想他。”
意幽悰笑着说:“如果你觉得空落落的,你就把我当成你第二个哥哥吧。”
“不可能!我的哥哥是独一无二的!”山海月挑着眉,疑惑道:“意幽悰……你……是不是一直把我看成小孩子了?”
“有什么问题吗?”
“看来我还没有成熟……”
“干嘛想着变成熟呢?成熟后的苹果不是被吃掉,就是迅速腐烂。小海月不要着急变成熟,异兽又不像人类,异兽的寿命那么长,而你才多大。”
“至少我得向哥哥证明,我有独当一面的能力。”山海月哀伤地说道。
“你会长大的,独当一面也不是什么事情都自己撑着。”意幽悰对山海月说道,“你身边还有真心爱你的人,你可以向他们寻求帮助,当然你也可以来找我帮忙。”
“你怎么知道我有心事?”
“因为上一次你也是因为有心事才独自坐在树上看天空。”
“这样啊……”山海月说着,再次仰望天空。太阳已经落到半山腰,落日余晖为天空披上金黄的羽裳,也如同金色的麦浪在风中徐徐摇晃。
“我都饿了,我得回去吃饭了,小海月,要一起回去吗?”意幽悰问道。
山海月摇摇头:“我想再自己坐会。”闻言,意幽悰向她道别后用水罩将自己送回义城。
山海月独自坐在榕树上,平静的森林,疲倦的身躯使她不知不觉陷入了沉睡。在漆黑的睡梦中,山海月见到了断腿的哥哥。山忻咬紧牙关,拖着残碎的身躯,在黑暗中爬行。爬着爬着,他又愤怒地锤打着自己的大腿。
“哥哥!”山海月可看不得山忻自残,她跑上前去,想要阻止山忻,然而她双手摸空了。
“海月姐姐,我不会伤害哥哥的……”这时,意依依的声音又响起来了,“我不会伤害哥哥的,海月姐姐,我的背好痛……”闻言,山海月转身看着不远处不断向她伸出求助之手的意依依,她血迹斑斑地倒在地面上,她捂着脸,绝望地哭泣着。
“海月……海月……”
靠在树干上睡着了的山海月又被人唤醒。山海月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哀伤地望向身旁呼唤她的人:“将军……?你怎么在这?”
“你……没事吧……”阿那夫担忧地问。
“没有,我只是有点累。”山海月沙哑又无力地回答道。
“天快黑了,我们回去吧。”
“我想再坐会……”
“那我陪你。”
山海月原本想拒绝,但见阿那夫那充斥着担忧的双眸,以及几近恳求般的话语,她感受到阿那夫在紧紧握着她的手。山海月没有拒绝他的陪伴。
“我害怕。”阿那夫开口说。
山海月笑了:“我没事,将军。那将军陪我坐一会吧。”
两人就这样静默地坐着,仰望着渐渐落下的太阳。直到太阳消失的无影无踪,脸余晖也收起了光芒,山海月才叹了口气,她看向一旁一直陪着她的阿那夫:“将军,我能抱你一下吗?”
听到山海月的声音,阿那夫的双眼顿时闪烁出明媚的光芒,他点点头,他慢慢地靠近山海月,山海月轻轻搂住了阿那夫的脖子,阿那夫将山海月紧紧抱住:“我好开心,你终于肯看我了。”
“将军,你会离开吗?”
“我会永远陪着你。”
“你不要也骗我。”
“不会,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