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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寒料峭(2 / 2)

“啊!”

众人哄堂大笑,连安静收拾文件的白晚风也看过去,挑了挑眉。

“乖,小红,我们知道你很高兴,但是shotup,我们并不想在下班的时候听你穿脑魔音。”

凌亦泓一手捂裆,一手夸张地扶着心口,顶着额头上的鞋印站起来哀嚎道:“……啊,我很伤心。”

“行了行了,别插科打诨,一起去吃烤肉吗?”

“去啊,我要吃外面那家大排档里的土耳其烤肉,配上82年的可乐。”

所有人都在嬉笑时,有人问:“组长,你去吗?”

这句话一出,所有人都下意识看向白晚风的方向。

窗户没关,窗外闯进来的风卷起了白板上的便签,在半空中打了几个卷又落在了地上。

白晚风的工位在窗边不远,有几张便签,还落在了他的桌上。

从窗外照进办公室的阳光是金色的,格外温暖也格外明媚,让漂浮在光里的细小尘土也闪闪发光。

白晚风打开文件夹的手顿了顿,擡眸看向办公室里激动的众人,回答非常扫兴:“我就不去了,今天得赶着回家做饭。”

在夕阳柔美的光下,白晚风的安静显得那么温柔,甚至都有点不像“挂了霜的无人区玫瑰”。

“啊……”之前开口问他的人因为“白月光情结”愰了神,回过神来又开始调侃:“也对,毕竟是有家室的人嘛~不能在外面乱晃。”

尼玛!queen现在还在国外康复治疗呢,提家室不是纯纯戳kg的心窝子吗!?

这样想着,凌亦泓上去就给他后脑勺一大嘴巴子:“能不能,能不能,能不能好好说话?”

每问一句“能不能”,凌亦泓就上一个巴掌,后脑勺被打了三巴掌那个憨批还想说什么,但是突然想到了之前听说的,关于他们组长的白月光【抛妻弃妹远赴国外还差点翘辫子】的传闻,意识到自己在戳自家组长的心窝子,一时间哑然,挠了挠头,干笑两声。

“好了好了,等会去吃烧烤多叫几个人呗。”

“隔壁禁毒支队的敏姐也叫上呗!”

“叫上叫上,把她那青梅竹马小娇夫也叫上。”

“组长,你真的不去吗?”一个女警又问了他一遍:“刚刚解决完一件案子呢,不放松一下。”

白晚风收拾好东西关了电脑,起身往外走。

见状众人只能道别。

“组长再见!”

“嗯,再见。”

白晚风走出市局大门,市局门口的大排档陆陆续续亮起了灯。

天还没有彻底黑,只是隐隐有些暗了下来,暖黄色的灯光下隐隐有一些小飞虫盘绕,灯光照在简陋的塑料桌上,在夕阳下更添一股暖色。

几个实习警员坐在塑料桌旁吃着串串香,一边吃着串串香一边抱怨,说到兴头上还会拍桌子。

白晚风隐约听见他们提到了自己。

“哎,对了,你们知道白组长有个出国留学的白月光吗?”

“这谁不知道啊,组织上那么多领导给他介绍对象,从大家闺秀到小家碧玉,甚至还有男人,我毫不怀疑,只要白组长喜欢,他们甚至连自己儿子都能洗干净送上床,但是白组长死活不松口,就是为了那个疯批变态病娇白月光。”

“我可听敏姐说了,大学的时候他们还伙同一个心理学教授给他安排相亲呢,不过最后没成,小娇夫还急了,连夜和人商量要给他找牛郎,结果被发现后又差点走马上任献出菊花。”

“咦~”

“话说回来,如果真的这么喜欢,白组长为什么不出国找他呀?他那白月光只是差点翘辫子,又不是C位出殡了。”

“大哥,你清醒一点,他是公务员啊!出国是要上级批准的。”

“啧啧,唉,依我看啊,白组长这样的人不适合有白月光,更适合成为别人高高在上的白月光。”

“是啊,他完全长在我的白月光狙击点上。”

“我也这么觉得!所以能让白组长那样禁欲的高岭之花惦念那么久的人,绝对是美得不要不要的。”

“唉,白组长有钱有颜有智商,能让他这么记挂的人一定是天仙下凡,再不济也得是倾国倾城。”

“谁说不是呢,真想看一……”话还没说完,这个说话的人忽然梗着脖子s尖叫鸡,惊恐地望着一个方向:“白白白白——白组长!”

白晚风从他们身边走过,淡淡应了一声:“嗯。”

白晚风就这样从他们身旁掠过,好像他们谈论的并不是他一样,一副不食烟火的架势,但实际上他在想:你们完了。

“白组长现在的感情状态简直跟失足少妇一样。”

“去你丫的失足少妇,明明是美艳绝情俏寡妇。”

他们不知道他们口中的美艳绝情俏寡妇虽然已经走远,但还是听到了他们的吐槽,在公交亭等车的间隙顺便跟他们的上级打了小报告。

春寒料峭,天气预报说最近可能下雪,在书香江南一带下雪是那么不容易,不少人已经准备好了玩雪的工具,每天等着盼着严阵以待。

白晚风把脖子上灰蓝色的围巾拢了拢,初春的街头很冷,但是他不想打车,在路边等了好一会儿的公交。

公交车外的景色光怪陆离,高楼拔地而起,矮房零星坐落,闹市里喧嚣的人群,有的安逸悠闲,有的行色匆匆。

他属于行色匆匆的那一类,匆匆地回了家,匆匆地打开门,刚一进家门手机就收到了消息。

秋:在检察院,不回家吃晚饭了。

风:嗯。

回复完,白晚风叹了口气,看着静悄悄的房子,径直背着电脑包上了楼。

坐在书房里,他打开办公桌的抽屉从一本暗红色的高中教辅里拿出一封有着深色玫瑰花纹的信封。

这已经是他不知道是第几次回家就拿出里面的情书,在看到这封信的时候白晚风晃了晃神,这信封上疯长的玫瑰似乎又让他想起了过去,但是他不想清醒,只想沉醉。

送这份情书的人五年前的时候已经走了,这封情书似乎也已经是很早以前的事了,在六年前的秋天……

“哥哥?”

白晚风回神,看向书房门口,白晚秋正站在门口打开了灯。

灯光骤然一亮,驱散屋内黑暗,白晚风这才发现已经过去将近三个小时了。

“你……”白晚风捂住脸,声音闷闷地说:“你不是在检察院移交卷宗吗?”

“三个小时,已经交完了。”白晚秋张了张嘴,嗫嚅半晌,最后还是问:“你又发呆了吗?”

最近白晚风发呆的时间越来越长,只要不是在工作,他似乎都找不到事情做,就在那发呆。

看着是不严重,没有影响到正常生活,只是……

“晚饭吃了吗?”看着白晚风保持一个动作太久后有些僵硬的肢体,白晚秋别了别嘴:“啧,算我白问。”

她走上前取下他手中的信封,扔回抽屉里:“我和晚童点了外卖,来点?”

白晚风把椅子往后挪,站起来:“嗯。”

楼下客厅里,白晚童打开了外卖,把华莱士套餐和白晚风的养胃粥一样一样摆在茶几上。

明明刚过完年不久,应该是年年有余、家有余庆,解决年夜饭剩菜剩饭的时候,但是他们家却在点外卖。

实不相瞒,大年夜的时候他们都不在一个屋檐下,白晚秋要去隔壁省出差,白晚童又要留校写论文,白晚风只能一个人躺在家里的床上发呆。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一顿热闹的团圆饭都已经成了奢望,大概是因为所有人都开始各自的生活了吧。

好像所有人都在往前走,只有白晚风还留在过去。

“哥哥,据说黑叔在佳人巷原来那地盘了一家店,打算卖奶茶。”白晚秋说。

佳人巷子那一带已经全拆了,改变成了一条步行商业街。

“嗯,改天去捧场。”白晚风说。

白晚童问:“那奶茶店的名字叫什么呀?”

白晚秋沉默几许:“……微尘。”

白晚风睫毛微颤:“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