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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号(2 / 2)

夏薇:“哦。”

沐青雅:“我儿子娶,哦不,不管是娶还是嫁,百年之后我的遗产一定有他对象的一半,这是我们家的规矩。”

夏薇:“哇。”

沐青雅看上去还想说什么,但是看见了人群里的沐子归,立马摇晃着夏薇的肩膀,指着人群中的沐子归说:“我儿子!我看到我儿子了!就那个最高的,我好大儿!”

夏薇看过去,目光在沐子归身上停留片刻,略过,和白晚风对视,两个人动作如出一辙,冷淡地点了一下头。

沐青雅和夏薇聊得很愉快,字面意义上的愉快。

就像坏学生对好学生有莫名的吸引力一样,像沐青雅这样的女强人也会对夏薇这样的人产生向往。

“有时候我很羡慕你。”沐青雅趁着两个孩子还没过来,对她说:“如果当年我辞去工作照顾孩子,我的孩子也不会变成今天这样。”

“你没做错什么,你得先是你,再是你孩子的母亲,你从来不是为了别人而活的。而且……”夏薇看着她,面露不解:“你想你的孩子变成我儿子这样?”

“为什么?”她歪头:“猫儿的性格缺陷比谁都严重,你为什么希望你的孩子和他一样。”

沐青雅一怔,似乎是不明白夏薇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回过神时,她已经和沐子归上车了。

“子归……”沐青雅偏头问沐子归:“晚风有什么性格缺陷吗?”

“嗯?”沐子归被她问得一愣,笑着说:“学长能有什么缺陷?”

“你老实和我说。”沐青雅神情严肃。

沐子归看着母亲严肃的神情,片刻后垂眸道:“除了自卑,大概就是……他讨厌有人离开,已经到达了偏执的地步。”

听到这个回答,沐青雅心跳漏了一拍,似乎明白了什么。

人往往是从被爱中学会爱的。

所以丧家犬不会爱,而流浪猫会。

但是流浪猫更希望自己不明白什么是爱,那样他就不会明白自己缺爱,也就不会因为害怕失去而抗拒被爱。

之前网上流传着一句骂人的话:小时缺钙,长大缺爱。

这句话拿来形容白晚风很贴切,他小时候就很缺爱,越是没有,越是想要,但是又不敢要,这就形成了后来的童年报复性补偿行为。

如果你问他是想要自由还是爱?

他会毫不犹豫地回答:爱。

就像如果一个人在疯狂偏执的爱中长大,那么Ta一定会向往自由,和白晚风向往爱一样,越多越好。

这时沐青雅才意识到她和宁致远当初决定送沐子归出国的时候,沐子归反应为什么这么大。

他们到底做了什么啊……

高考之后紧接着就是中考,白晚秋和白晚童开始焦虑,白晚风和沐子归变着花样给她们带夜宵做好吃的,楚言楠都跟着忙前忙后。

白晚风和沐子归穿着之前高考时穿的深红T恤,一人手里举着一束向日葵,站在一群中年家长里面格外显眼。

楚言楠穿着一件灰黄撞色的T恤蹲在地上,深觉自己是个外人。

“阿楠,她们出来了!”白晚风一边喊着,一边把楚言楠拉起来。

白晚秋和白晚童穿着兰亭一中校服,挤过人群扑进哥哥怀里。

其实在白晚风生日的那天晚上,她们房间的床上也摆了两件裙子,但是在白晚秋问白晚风有没有给她们准备礼物,白晚风回答没有的下一秒,白晚秋就把裙子扔进了垃圾桶。

白晚秋抱着他的手臂,浅紫色的眼睛看着他,说:“哥哥,我稳了。”

白晚童抱着他另一只手臂也看着他,浅蓝色的眼睛格外清澈:“我也是。”

白晚风比自己考好还高兴,笑得眼角有些湿润:“我知道,我知道。”

沐子归在一旁笑着说:“今天奖励你们考好,晚上想吃什么?”

楚言楠举手刚要说什么,白晚风和沐子归同时伸手捂住他的嘴:“闭嘴。”

白晚秋和白晚童相视一眼,最后决定:“麻辣烫。”

听她们这么说,沐子归立马订了一家最近的麻辣烫店。

麻辣烫当然是要越麻越辣越好,但是介于白晚风有胃炎,桌上五碗麻辣烫,四碗红的之中混着一碗白的。

趁着人都在,白晚秋把自己要去公大少年班的事情说了,沐子归一听,立马把筷子一撂,拿起手机就发了一个大红包:“京城物价高,但女孩子不能委屈了自己,该花钱的地方还是要花的,知道吗?”

说完,为了公平,也给白晚童发了一个:“晚童你也是,哥哥姐姐不在身边,很多事情都不知道,缺什么少什么都要说,别被某些小男生给拐走了。”

白晚秋和白晚童郑重点头。

楚言楠也掏出了手机:“该说的他都说了,那我就不说了,他给你们发了多少钱,我发两倍。”

白晚风一巴掌拍他后脑勺上:“行了你,自己留着吧。”

看他们闹,白晚秋撑着脸点头:“哥哥每个月给我们的零用钱也很多的,不用担心,到是你们,考得怎么样,能上理想的大学吗?”

这两天因为她和晚童中考,白晚风他们为了不贩卖焦虑,只字不提高考的事情,甚至都不提一句自己考的怎么样,白晚秋可好奇死了。

白晚风沉思片刻后说:“我觉得我是高考状元。”

“……”白晚秋木着脸说:“虽然我也觉得,但是你能谦虚点吗?”

楚言楠的筷子在麻辣烫里搅了搅:“嗯……虽然我数学简答题没写,但我还是觉得我考的很好。”

“学生时代三大幻觉。”白晚童麻辣烫里擡起头说:“有人叫我,Ta喜欢我,和考得很好。”

楚言楠:“……”

楚言楠:“晚童,谁教坏你的?”

白晚童:“傅悦。”

最后所有人把目光放向沐子归。

白晚秋最先开口:“子归哥哥,你考得怎么样?”

“不好。”沐子归如实说。

白晚秋做作地来了一句:“啊,不能和哥哥一个大学了呢,好难过啊。”

这语气,保证让人一听就不难过了,直接气得想打人,非典型安慰。

“没关系的。”白晚童则是一本正经地安慰他:“反正就算是超常发挥,也不可能一飞冲天和哥哥同一所大学。”

……她可能不太会安慰人。

楚言楠嘴唇张张合合几次,最后只是问:“我打算在江南读大学,你呢?”

沐子归沉默片刻,掩下眸子里复杂的神情:“美国加州大学。”

餐桌上静了片刻。

最后是,白晚风先开口:“再不吃就要凉了。”

他的话音刚落,白晚秋、白晚童和楚言楠就乖乖埋头吃麻辣烫了,再也没有说话,没有生气,没有歇斯底里,也许他们早有预料。

这顿饭还没结束,沐子归就被白晚风连抽带打给推走了,毕竟白晚风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拦住三个人。

在三道幽怨的视线里,沐子归往故里街胜利路走去。

【3.14Cb】,地下拳场。

“今天晚上七号会来吗?”

“劝他最好别来,听苏老板说今晚罗刹女会回归赛场。”

“双王对顶啊!”

“七号算个什么王,不过就是趁着罗刹女不在混上来的罢了。”

“你不能因为喜欢罗刹女,就否定七号很强。”

“罗刹女在【3.14Cb】呆这么久了,也算是我们老顾客看着长大的了,百分百胜率是闹着玩的吗?”

“七号自从几个月前出现到现在,不也是百分百胜率。”

“这不一样,罗刹女打了三年,七号才打几个月?”

……

沐子归脱掉身上的深红T恤,露出里面的黑色工字背心,和青青紫紫的伤痕,伸出带着淤青的手臂,在主持人手上捧着的报名表上面随手写了一个“7”。

莎莎看着他,总觉得在哪里见过。

“犯花痴?”苏沫追寻着她视线的终点,笑了笑,流氓似的吹了声口哨:“身材挺好,八块腹肌呢。”

莎莎白了她一眼:“地下拳场经营这么多年,哪个拳手没有八块腹肌?你还没看够。”

“嗯……”苏沫想了想,诚恳道:“八块腹肌是很多,但是脸长得这么好看的很少。”

莎莎:“……”

这几个月的晚上,在找白晚风吃宵夜之前,沐子归一直在【3.14Cb】打拳。

因为是竞技类比赛,受伤在所难免,所以他身上总是带着伤,被误以为是自残。

虽然不是自残,但也和自残也没什么区别了。

当内心痛到了极点,在得不到疏解的情况下,有的人会选择以外界疼痛作为缓冲,这就是所谓的自残,所以说和自残没什么区别了。

“七号,该你上场了。”有人来叫他上场。

沐子归端起茶几上的鸡尾酒一饮而尽,随口应了一声:“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