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之前那些都是有点苗头就开始疏远的“出师未捷身先死”看多了,沐子归这种和白晚风看对眼后又被冷暴力的“断崖式先扬后抑”倒是第一回见。
“沐皇后,你被陛下打入冷宫了吗?”林珂转头隔着白晚风问沐子归。
“可不是嘛,君心海底针呀,我不过就是咬了他一口就被打入冷宫了。”沐子归配合他说。
“嚯,敢咬陛下,拖出去斩了。”林珂嬉皮笑脸和他插科打诨。
林珂不知道这个咬是真的咬,如果他知道可能就要上手了。
所幸他不知道,还笑着插科打诨:“开玩笑的开玩笑的,晚风这是不习惯,害羞了。”
看着隔空交流的两人,白晚风忍无可忍对林珂说:“老师来了。”
林珂着急忙慌转过头坐好,结果根本没人,明白过来自己被耍了就又转过来和他说:“晚风你学坏了。”
白晚风擡头看他,片刻后:“不骗你,老师真的来了。”
“知道有一个故事叫做狼来了吗?”
“上课还在这讲话,我看你期末考试之后到哪个班去!”刚走进门的陶伟皱着眉看他们。
林珂听到身后的声音,立马转回去。
—
放学后白晚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从楼上向下看,只是没有看到教学楼前面的香樟树下有人在等他。
看着走在前头的白晚风,即便沐子归知道他不会再理自己了,依然上赶着往他那边凑,跟在他身后的距离就像当初那场雨里,只是今天并没有下雨。
白晚风一路上都可以感受到身后有人,但就是没有回头,他打算先回家做饭,再去梵高花园辅导花珊珊写作业。
白晚秋不过在家,只能由他担起做饭的重任,努力不饿着白晚童了。
走到佳人巷,身后的脚步停在了佳人巷口,没有再听到脚步声的白晚风回头看了一眼。
沐子归就站在巷口的电线杆下等着他的回眸。
“学长。”沐子归逆着光在佳人巷口叫他。
目光对上的那一刻,白晚风立马回头,朝着佳人巷深处的筒子楼去。
他回到筒子楼上了三楼打开302的门,挂好书包就直奔厨房。
如果家里只有他一个人,他就酸黄瓜配隔夜饭打发几顿算了,可是家里除了他还有个白晚童。
饿死他也不能饿着白晚童!
炒菜的间隙里,他从书包里拿出语文作业,又拿起桌上一本暗红色的教辅。
拼命三郎来了都要感慨一句:年轻人就是拼啊。
白晚风无法做到不拿第一。
不是因为他多么多么聪明,只是因为第一名与第二名的奖学金相差甚大,冲着钱去他都得拼。
想当初秋瑾小学六年级的时候,有人组局赌他其中还能不能考第一。
他看自己不是第一的盘赔率低得吓人,就找人替自己押了自己不能考第一,然后故意交了一门白卷。
小学生之间组局,也就五角一块凑了个百来块钱吧,对他来说也已经是小赚一笔了,只是夏薇知道后,饿了他一个周末,还一个星期没理他。
后来,一中也有人在论坛打赌第一名的位置,他的赔率还是低得吓人,但是他再也不敢故意不考第一了。
话说回来,别人一心二用都够呛,白晚风直接一心三用,只要炒菜的时候有空闲就一定会一边看电脑一边看教辅做语文作业,直到在他翻教辅的时候突然翻到了一片白玫瑰的花瓣。
白晚风看着那被压成干花的花瓣,那片花瓣被风吹进书中,又被时间淡忘,它仿佛是超脱时间的旅客,被放逐的、被遗忘的、被消耗了所有生命。
这花瓣一样耗干了一切,到头来是否会觉得这一切都不值得。
白晚风合上了书,手轻轻按在锁骨那个牙印上,企图用疼痛让自己清醒。
砰砰砰——
“不会还没回来吧?”
“是不是去打工了啊?”
“可是我看花店那边没有啊。”
“晚风在吗?”
洪黑和陈杳焦急地在门外打转,毛荣他们都被吸引了过来。
“这是怎么了?”毛荣问。
“晚童她突然和我说一次性打两份工支撑不了,所以打算辞职。”陈杳皱着眉:“可是我根本不知道她……”竟然打了第二份工。
门开了。
白晚风看着门口的人:“晚童怎么了?”
—
白晚童戴着露指手套,身上穿的是苏沫给她准备的黑色运动背心。
嗡——
“谁的电话?”苏沫一边帮她提作战靴一边问。
“我哥的。”白晚童手忙脚乱接了电话。
对面冷冷清清的声音,像是冬天山间的雾气,莫名让人感觉有些冷,“晚童,你在哪?”
白晚童知道陈杳找到她家了:“打工……微尘那里我辞了……因为……”
“好。”
没想到对面答应的这么快,白晚童愣了一下:“……谢谢。”
“保证好自己的安全,我们都很担心你。”
“嗯。”
对面传来洪黑爽朗的笑声:“有空多来叔叔家吃饭呀,叔叔一个人太无聊了。”
毛荣也扒拉开洪黑凑到手机边说:“要是被欺负了,就找我们去镇场子,别担心其他的。”
“好……”
一番理论之下,白晚风终于拿回了手机的控制权:“早点回家。”
“好。”
自从电话接通之后,苏沫就一直没有说话,她忽然想起小时候爸爸妈妈给她打电话唠叨她,她总是不耐烦地挂了。
后来她和前男友谈恋爱爸爸妈妈极力反对,她又听了男朋友的话离家出走跟男朋友一起住了。
爸爸妈妈就是去找她的路上出的车祸。
如果她当初接了那些电话、听了那些话,现在有会是怎么样?
“要上场了吗?”白晚童带上了兽骨面具。
苏沫回过神笑着说:“走吧。”
没有如果,事情都过去了,爸爸妈妈都不在了。
“罗刹女出来了!”
“啊!干他丫的!”
“下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