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目录
关灯 护眼
加入书架

保存六年的情书。(2 / 2)

白晚秋心疼地拿纸擦了擦白晚童的嘴角:“这嘴角都青了。”

“……”电话那边沉默片刻,“那群人怎么样?”

“没事,就是破了点皮。”白晚秋看着地上那群站都站不起来的废物。

“那就让他们有点事,不用着急回来,我煮了馄饨,腌菜猪肉馅的。”

“好。”白晚秋应声,然后挂了电话。

“现在怎么办?”白晚童冷冷地瞥了一眼地上的人:“我要不要把他们弄骨折?”

两个女孩子都是身段欣长高挑的,站在一起讨论这种问题时颇具威慑性。

地上的人开始瑟瑟发抖。

“这八个人弄骨折需要多久?”白晚秋歪头纯真地问她。

“八分钟?”白晚童歪头想了想,又道:“四分钟?”

“那算了,麻烦。”白晚秋把手机放回书包:“先回家吧,要是八点之前还没回家,哥哥会干死整个江南的小黄毛的。”

“哦,那走吧。”

她们赶上了最后一班公交,两人下车后皆是互相打量,确定对方没有任何不应该存在于“乖孩子”“好妹妹”身上的事物,白晚童才缓缓擡起手对白晚秋比了个“OK”。

白晚秋却看着白晚童,点了点自己的唇角。

哦对,白晚童刚刚打架,唇角都淤青了。

白晚童再次eo。

她们走进一条昏暗的路段,目标是一个幽暗的巷口,那巷口幽暗肮脏,白墙上随处可见小广告和红色刻章印章的印子,连路灯都是昏暗的,时不时因为电路短路营造一种恐怖片氛围。

在这种中式恐怖的氛围下,路灯下说话的魁梧大汉和穿着校服的清俊少年也染上了几分暗色。

魁梧大汉声音关切:“学习很重要,但也不要太辛苦啊,身体是革命的本钱,我看你高二下册以后都瘦了不少,拼命也不是这么个拼法,再这样下去别是还没进高考考场就……”

清俊少年有些无奈:“好了,不努力就想要好成绩,你以为这是演戏呢,我高三了,现实一点。”

好吧,“高考比命重要”才是中式恐怖。

“哥哥!”

两个女孩子叫了一声,朝在巷子口和人攀谈的那个清俊少年跑去,吧唧两声,两个女孩子抱在了他的腰上。

两个快一米七的女孩子站直了也才到少年的耳迹下方,现在微倾身抱住他的腰显得更矮了。

要不是知道他们是兄妹,不知道有多少人会说他艳福不浅。

“回来了。”

他的声音凉凉的,无端让人联想到薄荷和柠檬,只是他身上的气息却和声音大相径庭。

可能是因为廉价的劣质洗发水,他身上总带着一种堪称艳俗的木质香,混着柠檬牙膏的果香和洗衣粉的皂角香,这种明明应该很艳的味道,在他身上倒显得有几分馥郁……大概是因为脸吧。

这个年纪的男孩女孩刚长开,不会过于稚嫩,也不会老油条,一般都不难看,更别说像他这样带着混血buff的少年了。

甚至有个傲娇属性点满的青春期直男知道自己的crh喜欢他后,登记过一个数据:

每个正处于向往爱情年纪的少年每次见到白晚风,都会心跳加速并且有初恋的感觉。

与此同时产生比晕轮效应更加浓烈的信任,比美人效应更浓烈的好感,比契可尼效应更浓烈的遗憾(因为得不到)。

发现这个现象的人将这个现象取名为:白月光情结,别名白晚风效应。

对此,白晚风的评价是:傻叉。

白晚风总感觉这人是吃饱了撑的,想毁他名声才传出这么中二的理论,毕竟正是因为这个理论,所以才有人觉得他是癫公Bkg。

“我操,晚童你的嘴角怎么了?”白晚风身边那个五大三粗、满脸横肉的中年男人开口。

“又哪个混不长眼的小子,我说你们怎么这么晚没回来呢。”洪黑半蹲下来看着她们两个,一脸凶相地挤出一个和善的笑:“来,告诉叔叔,叔叔明天就带人把那几个呃刘子给堵了。”

“……”

“黑叔,别惯着她们,迟早有一天惯坏了。”白晚风看着挂在腰上的两个妹妹,伸手摸了摸她们的头,淡淡道。

虽然这么说着,但是他的目光也是盯着白晚童嘴角的淤青,似乎要盯出一片花来。

在这样的目光中,白晚童也不敢擡头,默默地把头埋在他校服里,闷声闷气地说:“你再看也好不了呀。”

“呵。”白晚风冷笑,但也移开了目光。

“你还说我,就你最宠她们好不好?”洪黑挠了挠头,小声逼逼:“哪天她们想上房揭瓦,你都得帮着她们架梯子,完了,还要问她们尽兴了没?没尽兴就继续。”

听到这句话的白晚风又看向他。

“你瞧瞧你瞧瞧,急眼了。”洪黑被他看得后退两步:“本来就是,还不让人说了。”

白晚风被他无赖到了,只能无奈笑笑:“行了黑叔,我们先回家了。”

“黑叔,再见。”白晚秋冲洪黑摆了摆手说再见。

“黑叔,再见。”白晚童也转头说再见。

洪黑还要上夜班,挠了挠头笑着和他们告别。

两个小姑娘,一人一只手牵着哥哥,就往巷子里面走。

巷子里的路灯惨白惨白的,时不时还会电路出问题,扑哧扑哧的闪几下明明灭灭的,有的还直接坏了。

他们走进巷子里一幢昏暗的筒子楼,筒子楼门口还贴着一对褪色风化了的春联。

这个巷子阴冷逼仄,终年昏暗无光,墙上还爬着爬山虎,因为周围高楼耸立的原因,很少有阳光能照进里面。

但就是这么一条昏暗无光、阴气沉沉的巷子,有着一个很美的名字——

佳人巷。

三个人回到家里,白晚童看着餐桌上三碗热腾腾的腌菜猪肉馅馄饨,眨巴眨巴眼睛。

“吃饭吧。”白晚风帮白晚秋把肩上两个背包拿下来挂在门口老旧的架子上,又随手把自己的校服外套搭在沙发扶手上。

白晚童连书包都没放,跑到餐桌边。

筒子楼的地是细水泥的,因为常年带着湿气,所以是冰凉的。

“急什么,能少了你的。”白晚风拎着白晚童背上的书包,帮她摘下来,放在沙发上。

“妈妈呢?”白晚童吃着馄饨,随口问了一句。

“不在家。”白晚风声音淡淡的,没有什么太大的情绪。

白晚秋拿筷子的手顿了顿,勉强地笑了笑,当即离桌走到冰箱前,垫起脚尖,拿下被推到最里面的杂牌鞋盒。

她打开鞋盒看了一眼,仔细数了几遍,眉头皱得死紧,眼里好像还冒着厉火,过了很久才叹口气,汇报道:“少了两千,也不知道是去喝酒还是打麻将了。”

当初她就说了不能把钱放在外面,但是白晚风偏要把钱放外面,说是如果有人遇到急事就可以应急,不会因为找不到人而发生意外。

“算了,先吃吧。”白晚风垂眸,只是神色晦暗地看着碗里搅动的汤,“今天花店的工资结了,等会儿转给你。”

白晚风刚说完就咳嗽了两声,因为最近秋日凉,昼夜温差太大,他昨晚熬夜复习着了凉。

“哥哥,高三学业重,打工什么的先放放吧。”白晚秋像是不经意开口,话音落下,白晚童也擡头看向他。

只见白晚风并不说话,坐在位置上像是发呆,又像是在衡量利害,餐桌上就这么静了下来。

沉默片刻,白晚风才缓缓开口:“不。”

他垂眸,拿筷子搅了搅汤想:两个妹妹都还在读初三,明年就要中考了,最关键的时候,绝对不能让她们因为钱的事情发愁。

最小的白晚童眼眶红了一点,感觉馄饨汤的热气蒸得她眼睛鼻子发酸,她伸手捂了捂眼睛又捂了捂鼻子。

心口也酸酸的,好像也被水汽蒸过似的。

隔了一片氤氧,白晚童擡眸看白晚秋,只是隔着蒸汽看不清她的神情,只听白晚秋带了笑意的声音问道:“最近有发生什么有意思的事儿吗?”

这事算是翻篇了。

“有意思?”白晚风擡眸看着她,想了想,摇了摇头。

其实也不指望他能说出什么有意思的事,毕竟一天三班倒,忙起来连喝口水都是罪过,上学加作业甚至不包括参加各种集训营和竞赛就等同于007,还要抽空打工的高三学生除了提前被社会毒打的经历没什么可讲的。

如果真的要说什么有意思的事,对于白晚风这种刚满18岁的高三学生来说也只有谈恋爱了,不过要是真的的话那就不是有意思了,那是想死了。

奖学金根本不够糊口,还需要出去打工,连自己都养不活,还想找女朋友谈恋爱,不是想穷死,就是想饿死。

“不过……”白晚风忽然开口:“今天中午有人在我座位上放了一封情书。”

“……”

对面两个女孩子沉默了。

青春期这个阶段是人一生中最真诚也最幼稚的阶段,少年从不在意阶级、门第与财富,只会为某个人最纯粹的本质所吸引。

所以白晚风是个穷小子,追求者也不在少数,送情书的更多,只是他自己没有恋爱的打算,也没有在家里提出来的先例。

不会吧不会吧,不会怕什么来什么吧?

“什么内容?”白晚秋开口问他。

白晚风声音淡淡的:“一首情诗。”

“那你觉得怎么样?”白晚童撑着脸问他。

“挺好的。”白晚风轻轻咳嗽两声。

“……所以,你打算恋爱了吗?”白晚秋也撑着脸问他。

“谈什么恋爱啊?”白晚风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等着你们‘娶了媳妇,忘了妹’余毒发作让我跪键盘吗?”

“什么‘娶了媳妇,忘了妹’余毒发作?”白晚童问他,然后摇了摇头又问:“不对不对,这不重要,所以你没有恋爱对吧。”

“嗯,而且送我情书的不是女生,是个男生。”白晚风很温和地笑了笑,对她们说:“所以你们也可以放心了,应该是跟我闹着玩,或者不明白那首诗的意思。”

“男生?你们班的林珂吗?”白晚秋想了想,想找出最有可能和哥哥开玩笑的人。

“不是,是高二的。”

他垂眸喝了口汤,擡起眼却发现两个妹妹都看着自己:“怎么这么好奇啊?”

“所以是谁呀?”白晚童撑在桌上,前倾身子。

“他叫……”白晚风看着两个凑过来的妹妹:“你们猜啊。”

“……哈?哥哥!”她们异口同声地表达不满。

吃完饭两个妹妹收拾着碗,去厨房洗碗。

白晚风则是点完鞋盒里的钱就回了房间,浅色的电脑桌上电脑还在运行着代码,荧绿色的代码发着幽幽的光。

电脑桌正上方是一面窗子,棕色碎花窗帘正紧紧的拉着,他坐在电脑桌前,双手放松地摆在键盘上,轻快地敲击着键盘。

他喝了口水,淡淡地看着电脑屏幕。

定金7比特币。

按照当前汇率是$161,432.908。

是……1088977.9675人民币。

面对如此巨款,白晚风却好像只把它当一串数字,放下水杯后拿出一本记账的本子,在上面一笔一划写下——

今日支出:2007

在校用餐,7元。

妈妈支出2000元。

今日收入:2000

花店打工2000元。

今日收支:-7

备注:收到一封情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