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目光灼灼,看得陆寒寻有点心虚,以陆寒寻对玉嫤的理解,她这声哦应该是明白什么意思了。
“陆寒寻,你是不是在吃醋?”
“……”
“你是不是在吃皇姐的醋?”
玉嫤用一种不敢置信又肯定的语气说了这话,忍不住又凑到他面前盯着他看。
“……”
陆寒寻小心思被识破,很不好意思,他不回答,把玉嫤抱过来吻她的唇,把她压在怀里闹她。
直到玉嫤在他怀里气喘吁吁,他才离开她的唇。陆寒寻看着怀里的女子,玉嫤因为刚才跟他的这番厮闹,袖子已经被撩到上臂,衣服也变得凌乱,偏偏一双小鹿眼浮着一层水光,清透得让人心都软了。
“你笑什么?那我跟长公主谁在你心里更重要?”
陆寒寻神情温和,也带着点笑意,虽还有点被看穿的羞恼,但更多的是认命的坦诚。
玉嫤枕在他手掌上,歪着头看他:“你觉得呢?”
“我。”
他说得斩钉截铁,玉嫤并没有露出嘲笑的神色,反倒眼睛弯弯地笑了,很好脾气地问:“为什么这么确定?”
“我不确定,”陆寒寻坦诚,随即一扬眉,望住玉嫤,“但得是我,必须得是我,只能是我。”
玉嫤:“……”
她望着陆寒寻说完微抿着唇的模样,一时哭笑不得。
陆将军这娇撒的……真硬啊。
玉嫤没应他这话,人却笑了,伸出手臂抱住他。随着她手臂收紧身体贴近,陆寒寻能感受到她的眷恋。
陆寒寻轻轻叹了口气,想着,这也就够了。毕竟他一个大男人,再追问下去,也难免小家子气。
“玉嫤。”陆寒寻唤她。
玉嫤模模糊糊嗯了一声。
陆寒寻侧躺下来,抚着她的后背,低声道:“我同你保证,无论日后陆家有什么地位什么成就,我都不会让她在皇家与陆家之间为难。”
陆寒寻说这话时,玉嫤只觉他忠心。许久后玉嫤才意识到,这一晚陆寒寻给了她一个厚重的承诺,这意味着以后哪怕陆寒寻军功加身功高盖主,也会为了玉嫤交出兵权以证其心。
成安九年的除夕,玉嫤和陆寒寻没回洛阳。
这是玉嫤在边塞过的第一个除夕,她被陆寒寻带着参加了士兵的聚会。她和陆寒寻坐在一处,看士兵们比赛摔跤,听战士们一同唱军歌,同陆寒寻与其他将士一起,在操练的广场点上篝火围圈奔走,也看军队里能歌善舞的将士举矛挺枪跳舞。
玉嫤虽内向,但对这热闹也是喜欢,所谓的思乡之情因为士兵的欢乐倒也淡了。
晚上自军营乘兴而归,玉嫤同陆寒寻难免耳鬓厮磨一番,几番春宵后玉嫤趴在陆寒寻胸口,轻声问道:“陆寒寻,我们为什么还没能有孩子?”
玉嫤觉得,以陆寒寻的精力,两人圆房到现在,她的肚子还没动静实在是不应该。
陆寒寻眯着眼睛,满脸都是餍足,他拿手撩着玉嫤耳畔的碎发,轻声说:“孩子也是要看缘分的,我们随缘就好。”
玉嫤因为喜欢孩子,自然想要一个和陆寒寻的小孩。反倒是陆寒寻对此不怎么在意。他对和玉嫤的夫妻生活其实还没过够,对孩子也就更没什么想法。他自己也没有传宗接代的意识和使命——他有胞弟陆寒旌,所谓给陆家延续香火的事儿陆寒寻从不觉得对他而言是必须的责任。
玉嫤为此也找过军医给自己把脉,倒也没查出身体有什么异样,兴许如陆寒寻说的,孩子会随着缘分自然而然的到来。玉嫤因此也不再过多关注,只听了陆寒寻的话,顺其自然就好。
成安九年于皇室而言并不平安顺遂。
首先是二月,张太后去世。
张太后的死成了玉澜同皇帝楚景澈之间的导火索,两人本就冷淡的关系因为玉澜坚持不给张太后追封皇后而彻底爆发。三月,玉澜同楚景澈决裂,伴随决裂而来的,是玉澜的权力逐步被架空。
这些洛阳神都的政事,陆寒寻知道得很快,但他思忖许久,并没有告诉玉嫤。
因为彼时玉嫤还在边塞过得和乐安宁。
玉嫤是个很有意思的女子。
洛水之盟时,玉澜命玉嫤留守紫微城管理六尚局,实际是给了玉嫤一个很高的平台和很好的锻炼机会。玉嫤内能安抚皇帝外能治御皇室,实际做得很不错。但这段经历对玉嫤似乎并没有什么影响,她并没有因此就变得工于心计气场迫人,甚至有点雁过无痕,随着玉澜回来,这事儿就在玉嫤这翻篇儿了。
到了三四月,春日天暖,玉嫤已经学会了骑马,只是她骑术不精,马跑快了她会慌乱。陆寒寻无事的时候就会带她骑马踏青,练练她的马术。
成安九年五月,玉澜和楚景澈的关系彻底决裂,朝堂随着二人关系的恶化也几番震动,檀喆、江照等一众长公主派相继被撤职架空。而一帮谄媚讨好却无才能的平庸之辈趁着动乱占据了要职。且伴随两人闹崩的,是另外一个女人走向政治舞台。
楚玉媱。
而此时在边塞的玉嫤依然不知道,当然,她也没机会知道了。
成安九年五月初,玉嫤在灵州城失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