体贴
“姑奶奶你可悠着点,别这么跳。”何柔吓了一跳,赶紧扶稳李穗儿。
“我太开心了嘛。”
李穗儿一把抱住何柔,两人原地转了好几圈才停下。
何柔笑眼弯弯地打量她,“还好,气色不错,我听说怀孕可辛苦了。”
“前期会有些不适应,后面就好啦。”李穗儿牵着何柔往桌案前坐下,笑问:“你怎么会突然进宫?”
虽然已经习惯宫里的冷清,但她还是想念宫外的小姐妹,原想着过两天让裴玄传旨何柔进宫,没想到愿望这么快实现。
菊香在旁倒茶,笑着解释:“王怕您烦闷,特意让何姑娘进来陪您说说话。”
李穗儿闻言,笑容甜蜜,心想着今晚要奖励裴玄一个大猪蹄才好。
“东市开了不少新铺子,有家卖胭脂首饰的铺子我特喜欢,这回进宫我给你带了他们家出的礼盒。”何柔说着让一同进宫的贴身丫鬟送上礼盒。
那礼盒是由檀木打造,有几分重量,上头划分了五十个小格子,配套了不同颜色的钥匙,每个格子下藏着不同的东西,有胭脂、首饰、小零嘴等。
李穗儿拿起一把指甲盖大小的钥匙打开了粉色的格子,里头藏着个粉宝石耳铛,做工精美,镶嵌宝石的赤金上刻着麦穗。她爱不释手拂弄着,当即让菊香帮她带上耳铛,然后对镜晃着脑袋欣赏,一脸欢喜。
“太好看了阿柔,我很喜欢这个礼物!”
不仅是收礼物的人开心,送礼物的人被这么捧场自然也开心。
何柔心里软乎一片,有感而发道:“你不在宫外我的乐趣都少了好多,不能一起好吃的,逛茶馆都没意思了。”
其实她的交际圈不小,何家毕竟是有头有脸的大户人家,贵女圈的那些世家千金她都认识,可真要挑一个无话不谈还真没有,世家关系盘虬错节,甚至有时说话都要小心。
可和李穗儿相处就不一样了,不用担心她包藏祸心,想说什么就说什么,不必忌讳那么多。何柔是真喜欢和她相处。
“这简单,下回往宫里写个帖子,我出宫找你。”李穗儿说道。
“真的可以吗,可……”何柔下意识看了眼周围的丫鬟太监,凑过去小声道:“皇帝这么粘人,一定不会放你单独出宫。”
“不会的,只要有侍卫跟着就行,再说他听我的话,断不会把我拘在宫里,我又不是笼中鸟。”李穗儿摆摆手,说的十分潇洒。
何柔喜:“那后天的游园会去吗?”
“游园会是什么?”李穗儿好奇问道。
何柔:“就是赏花,晚上时有灯展,还能在洛江放等灯船,灯船许愿特别灵,很是热闹。”
李穗儿被说的心动,想去放灯船,犹豫道:“待晚上我问问他能不能出宫,若是能,明日给你回话。”
“好!”
…
日落黄昏之时,万物笼罩华光,连铜墙铁壁筑成的御刑所也被余辉照得增添几分柔和,厚重的铁门缓缓打开,两个侍卫拖着一具躯体走出来。
那躯体浑身血淋漓,赤着脚,几乎要衣不裹体,一头乱发遮挡着脸,但还是能辨得出是个少年,他趴在地上,鼻腔里发出沉重的吸气,似是这样才能缓解痛意。
两个侍卫将他丢在门口后就不管了,大门再次合上。
荒凉的旷野上,除了这座庞大的建筑耸立便再无他物,连微风吹过都显得苍凉,少年静默片刻后缓缓往前挪动,想要逃离这个鬼地方,直到眼前出现一双黑靴,他吃力仰头,视线一寸寸往上,看到了一张熟悉的脸。
“你来送我最后一程吗?”少年扯起嘴角,说话的声音已不复从前的清朗透彻,低哑难听,连日来的酷刑痛得他一遍遍声嘶力竭的喊叫,最终坏了嗓子。
卫松眼里复杂,蹲下用帕子拭去他脸上的血渍,露出那张原本清秀的脸,正是阿七。
“我在王上面前为你求了一命,往后你就去北疆守塔。”卫松顿了下,将披风盖在他身上,长叹一口气,“此事你怪不了任何人,早叮嘱过你喝酒误事,你从来就把我的话当做耳旁风。”
卫松自是恨铁不成钢,他一直将阿七当做弟弟来看待,谁想到这小子有一天还是栽在了酒上。
事情还得从前阵子的流言说起,坊间关于李穗儿是杀手的流言大肆流传,他接了王上的死令务必将传秘者揪出来。
他先是顺着瓜藤抓到左相秦越之女,也就是宁国公的妻子秦氏在背后搞的鬼。